第9章 離婚？
疾馳的賓利車上，簡堯山強行捂嘴哇哇大叫的小兒子后，才側身解釋道:「抱歉，我不知道舒星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郁棠正撥弄小愔之辮子的手頓了下，隨即滿不在乎道:「我沒興趣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你昨天不是打電話說離婚嗎，剛好下午有空。」
她百度過了，如果離婚，她至少可以分走簡堯山一半的財產。
咱就是說，當一個年輕貌美的富婆不香嗎？
「不行。」簡堯山心一顫，有些慌亂地拒絕道:「我下午有事，還要趕回公司。」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他思想建設了很久，決定放過郁棠，也放過自己。可一見到她，理智就蕩然無存了。
哪怕她不愛他，他也想把她留在身邊。
郁棠「嘖」了一聲，不耐煩道:「離個婚而已，用不了多久的。」
「媽媽，不要離婚。」本來舒舒服服窩在郁棠懷裡的簡愔之，此刻正滿眼淚水地祈求道:「我不要和媽媽分開。」
簡堯山膝蓋上一直鬧騰的簡遇之聽了這話也猛然安靜下來了。
他和小愔之雖然還不明白離婚的具體含義，但卻隱約知道，離婚後爸爸媽媽就要分開了。
春天幼稚園的同學張小花就是這樣，她爸媽離婚後，就把她扔給爺爺奶奶了。
「你，要拋棄我們？」簡遇之緊張地抓住她的衣袖，稚嫩的聲音有些顫抖。
郁棠漫不經心扯回自己的袖子，看也不看他:「你不是最喜歡舒阿姨嗎？等我和你爸爸離婚了，你就可以認她做媽媽了，這樣不好嗎？」
簡遇之眼眶中盈滿水汽，他用小手委屈擦掉落出來的淚水，哽咽道：「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郁棠記仇的很，她可是很清楚地記得這小子剛剛面對舒星冉的熱情模樣。
「阿姨是阿姨，媽媽是媽媽。」帶著哭腔的簡愔之兩手拉住她的胳膊，驚慌道：「你不可以和爸爸離婚，不可以不要我們。」
短短一天的相處，已經讓郁棠對小愔之心軟了，她哄道：「放心，就算媽媽離婚了，也會帶你走的。」
「真的嗎？」簡愔之垂著的嘴角變咧著了，悲傷一下子不見了，媽媽果然最愛她。
可想到兩個鍋鍋，她又笑不出來了。小小年紀就多愁善感起來。
「那我呢？」被簡堯山抱在懷中的簡遇之眼睛唰的一下亮起來了。
看到這糟心的小兒子，郁棠就無比煩躁道：「你當然是和你爸爸一起了。」
聽了這話的簡遇之覺得好難過，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
他一邊哭到打嗝，一邊兇巴巴嚷嚷道：「你個壞女人，你不要窩，窩還不要你呢。窩要找舒阿姨做媽媽，嗚啊嗚啊，窩討厭你。我要新媽媽，我要新媽媽。」
「閉嘴。」一直沉默不語的簡堯山周身縈繞著化不開的鬱氣，他嚴肅地問道：「遇之，是誰教你這麼沒禮貌的？怎麼可以對媽媽說這種話？」
「窩，窩……」簡遇之從沒見爸爸這麼凶過，一時間連哭都忘了，有幾分膽怯道：「是，是爺爺奶奶教我說的。」
爺爺奶奶還教他說過很多這女人的壞話，他就記住這幾句了。
抱著小女兒的郁棠低頭瞥了一眼腳下的善善，從那雙躲閃的狗眼中看出了幾分心虛。
好狗子，這還藏著掖著好多事沒說呢，虧她還像傻子一樣執行任務。
她要和狗子絕交三分鐘！
「我沒想到爸媽會這麼說。」簡堯山強勢地握住她的手，帶著愧疚和歉意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不用了。」郁棠死命抽了抽被緊握的手，發現怎麼都抽不出來，她無奈道：「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你爸媽怎麼看我，怎麼說我，我都不在乎了。」
簡堯山定定看著她，語氣低沉道：「我不點頭，你覺得這個婚你離得掉嗎？」
「你威脅我？」郁棠瞪大眼睛，沒想到他翻臉這麼快。硬碰硬是吧，她可不怕。
看著郁棠吃驚且倔強的表情，簡堯山笑了，「不算威脅，頂多是實話實說罷了。」
「如果我一定要離呢？死也要離。」郁棠一身反骨，她可不能這麼輕易被拿捏了，不然也太丟惡毒女配的臉了。
簡堯山嘴角噙著的笑消失了，他鬆開桎梏著郁棠的手，扶了扶金絲眼眶，有幾分服軟了：「其實除了離婚，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你可以坦誠的說出你的訴求。」他像撒旦一樣利誘道：「我統統可以滿足你。」
郁棠撇撇嘴，說什麼大話呢。
「那我的訴求可多了。」她可不是原主，什麼都憋心裡讓自己難受：「我討厭你爸媽對我指手畫腳，我討厭舒星冉總是在我面前晃悠，我討厭簡遇之總黏著她。」
「不過我最討厭的是你，討厭你只會拿工作當借口逃避，討厭你自以為是的包容。但其實呢，你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我，更沒有設身處地地幫助過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永遠不在。」
這些話就像在腦海中演練了千萬遍，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就脫口而出了。
連郁棠自己，都被這些話驚呆了。天殺的，她為什麼要說這些？好像個怨婦似的。
她尷尬到腳趾扣地，不敢抬頭看簡堯山的反應。
本來還算寬敞的車廂也因此變成逼仄起來，氣氛沉悶的想讓人逃離。
前方的司機師傅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一個剎車停在了家門前。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那些話的郁棠連懷中的崽子都沒抱，下車就是一個助跑，瞬間沒了人影。
簡堯山心中醞釀了很久的心裡話就這樣猝不及防卡在了嘴邊，最終只能默默咽了下去。
「爸爸，媽媽是不是真的不要窩了？」簡遇之被郁棠的那句討厭傷著了，他忍了很久的淚水滔滔不絕。
簡堯山壓下心中的思緒，摸了摸兩個小糰子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那是因為遇之做了錯事，只要你肯向媽媽認錯，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真的嗎？」哭得一頓一頓的簡遇之決定像爸爸說的那樣，去承認錯誤，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