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睡著了
成功卸貨的郁棠剛要轉身離開，就被簡遇之拉住了衣擺。
「媽媽媽媽，窩要聽故事。」精神亢奮的簡遇之不見絲毫倦色，哪裡有瞌睡的樣子。
「你不是困了嗎？困了就乖乖睡覺哦。」郁棠揉了揉太陽穴，不明白為什麼他精力這麼充沛。
簡遇之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不肯鬆手:「可是小孩子只有聽了故事才能睡覺哦。」
郁棠:？！當媽不易啊！
「那就別睡了。」她相當冷酷的抽出自己的衣袖，掀起被子裹住簡遇之，「你乖乖躺床上就行。」
她這要求夠低了吧。
感覺受到冷遇的小糰子揉揉眼睛，委屈的淚水就不自覺出來了。
「媽媽騙人，剛剛還說喜歡窩，要對窩特別特別好，現在連故事都不願意給我講。」他團巴團巴小被子，蜷縮在小角落裡，看上去格外可憐。
郁棠扶額嘆氣，她哪裡會講什麼睡前故事？
察覺到危險目光的善善抖了抖腦袋，得意道:「宿主別怕，有我在呢。」
幾個呼吸間，郁棠的大腦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童話故事。
看著小身子一起一伏的簡遇之，她無奈道:「我講還不行嗎？」
「真的嗎？」簡遇之從被子里探出小腦袋，用哭得紅紅的眼睛看著她。
郁棠認命地點頭應下這苦差事，沒有什麼感情的朗讀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度里，有一位美麗善良的公主……」
「我知道，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簡遇之高舉右手，眼睛亮晶晶看著她，好像在說，快誇我聰明。
「哦，那就再換一個。」郁棠大腦飛快地翻頁，想要找出一個這小子沒聽過的故事。
她正聚精會神搜索故事的時候，「嘎吱」一聲門被悄悄推開了。
「麻麻、鍋鍋，你們在幹嘛呀？」簡愔之牽著大鍋鍋的手，看靠在床沿上的兩人好奇問道。
「媽媽在給窩講故事。」看見哥哥妹妹的簡遇之興奮到在兩米寬的床上跳了起來，他招手道:「你們快來，我們一起聽睡前故事。」
處於目光聚焦點的郁棠想揍死這小破孩的心都有了。一個娃都夠煩的了，現在來仨？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厚此薄彼，下床抱起兩個小娃娃，「我們聽完故事就睡覺好不好？」
「好。」三道不同的聲音齊刷刷響起，給準備划水的郁棠帶來一點兒小震撼。
「那我們講《小獅子買麵包》的故事吧。」
「一大早，麵包狼的店門口……」
故事講到一半時，困得發暈的郁棠腦袋一點一點的，沒有任何意志力地斜靠在床榻上睡著了。
緊緊挨著她的簡遇之正聽得認真，剛要抱怨兩句，就被哥哥簡言之打斷了。
「噓，媽媽很累了，讓她休息吧。」簡言之一屁股擠開弟弟，小心翼翼給她蓋上夏涼被，自己則靈活地鑽到了郁棠懷中。
小愔之也有樣學樣，抱著郁棠的胳膊就甜蜜地閉上了眼睛。
剩下的簡遇之氣鼓鼓瞪著他們，最後不甘心地抱著郁棠的大腿睡著了。
唯一睜眼的活物善善歪著狗頭想了想，一個助力跳上了床，順其自然地盤踞在了郁棠頭頂。
這就導致，本來睡得香香甜甜的郁棠，做了個極其可怕的噩夢。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五指山下的猴子，被壓得死死的，怎麼都動彈不得。
喘不過氣的郁棠奮力睜開迷濛的雙眼，在黑乎乎的房間中聽到幾縷清淺的呼吸聲。
「媽媽。」一個熱乎乎的小腦袋沿著胳膊壓在了她身上，「你醒了？」
郁棠反應半晌，才聽出是大兒子簡言之的聲音。
「啊。」她想起什麼，啪的一聲開了燈，扯著簡言之就要往樓下奔。
「怎麼了媽媽？」簡言之小小一隻抱緊她，體會著久違的溫暖。
很久很久之前，媽媽也是這樣抱他的。
郁棠焦急道：「救命，你還要上學呢。」
「可是麻麻，現在天都黑了哦。」被吵醒的簡遇之不大高興撅著嘴，還不停地打著哈欠。
郁棠欲哭無淚地坐回床上，狠狠敲了敲善善的腦袋，氣沖沖道：「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善善委屈巴巴扒爪爪，老天奶呀，做統好難呀，尤其是遇到這麼不講理的宿主時。
「可是，這又不是我發布的任務。」它狗頭埋到被子里，小聲嘟囔道。
郁棠眼一瞪，剛要同它理論理論，就被簡言之輕輕摸了摸腦袋。
「媽媽彆氣哈，都是我不好，下次我不會睡這麼死了。」他露出懊惱慚愧的表情，似乎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面對這麼乖的崽崽，郁棠一時心軟的說不出話。
「麻麻，愔之餓餓，要吃飯飯。」迷迷糊糊還沒睜眼的愔之聽到動靜，摸索著抱住了郁棠的胳膊，軟糯地撒嬌道。
「是呀麻麻，窩肚子也在叫哎。」被擠到外圍的簡遇之撅著小屁股，脖子伸得老長，非得出現在郁棠面前露露臉不可。
被三個崽崽團團圍住的郁棠長嘆一聲，認命地幫他們整理衣服，穿鞋子。
輪到簡言之時，他紅著臉拒絕了：「媽媽我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穿衣服的。」
「窩也可以。」簡遇之的攀比心強到可怕，一聽自家哥哥這麼說，他抓起腳腳就往拖鞋裡塞。
一番兵荒馬亂的收拾后，郁棠才得以成功領著三個糰子下樓了。
看到王媽李媽投來的目光時，郁棠莫名有些心虛。
她輕咳一聲，企圖遮蓋住心底的心虛：「那個，飯做好了嗎？幾個孩子都餓了。」
嘻嘻，其實她也餓了。
「做好了太太。」王媽轉身端菜前，特意向她告知道：「先生有事，今天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郁棠雙手抱臂冷哼一聲，誰知道這狗男人又去哪裡混了，她才不關心呢。
「媽媽，爸爸電話。」乖巧的簡言之捧著亮起屏幕的手機遞到她面前，滿目期待地看著她。
郁棠不大自在地接通電話，語氣很不好地質問道：「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電話那端的簡堯山輕笑一聲，嗓音沙啞道：「沒辦法，替家裡撓人的貓來賠禮道歉了。」
艹，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秒懂的郁棠面紅耳赤地掛斷電話，他說誰是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