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採購糧食
經過漫長而艱辛的跋涉，兩天已逝，他們終於踏入了一座瀰漫著人煙氣息的小村莊。
每個人心中那顆懸著的石頭，終於穩穩落地，同時對未來充滿了憧憬與希冀。
趙希悅沒有絲毫遲疑，帶領著幾個同伴毅然走向村口。
或許這些村民早已預見到會有災民途經此地，所以村口處擺滿了各式攤位，琳琅滿目的商品一應俱全。
糧食自然是最受追捧的，而更令人驚愕的是，竟然還有人在收購兒童和婦女。
在生存的巨大壓力下，許多災民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抉擇，賣掉自己的親生骨肉，以換取一線生機，只求能苟活於世，或者讓孩子免受飢餓之苦，但這樣的代價卻是從此失去自由，淪為奴隸或婢女，且可能今生今世再難重逢。
儘管如此殘酷，對於那些走投無路的父母而言，這總好過坐視孩子餓死街頭。
然而，趙希悅所帶領的這批災民卻獨樹一幟。
他們既沒有出賣兒女親人，也不見尋常災民那因長期挨餓而變得麻木獃滯的面容。
相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抑制的興奮與激動之情。
這種異常表現令那些原本指望趁火打劫、低價收購人口的販子們倍感驚訝。
「大叔，這粟米多少錢吶？」
趙希悅停下腳步，站在一處賣米的攤位前，目光緊緊盯著那些黃澄澄的米粒。
賣米的攤主是個留著八字鬍、神情傲慢的中年男子。
其實也不能怪他這般態度，畢竟眼下正值災荒之年，糧食極度匱乏。
誰家要是有餘糧，那簡直就是比別人高出一等，甚至在某些地方，婚嫁之事都要拿糧食來做衡量標準呢！
足見民間糧食稀缺到何種程度，莫說白米了，就算是能吃到粟米，也算是勝過大部分家庭了。
面對趙希悅的詢問，中年男人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道。
「走走走，小丫頭片子別瞎摻和，你根本買不起！」
原來如此，這個中年男子心中所想並非真心實意地出售這些粟米，而是盤算著如何利用它們換取年輕美貌的大姑娘和小媳婦，進而轉手將其變現成銀兩。
趙希悅對此並不生氣，因為她心知肚明，憑藉自己這般窮苦潦倒的裝扮，的確難以令人相信她具備購置粟米的實力。
儘管如此，趙希悅並未輕言放棄，仍然面帶微笑繼續追問。
「大叔，請您給個價錢吧！」
面對趙希悅的執著，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煩地隨口說道。
「三十文一斤！這麼貴的價格可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趕緊走開，別在這裡搗亂。」
實際上，這些粟米原本只需二十文一斤就能從鎮上的糧店裡購得，但由於實在厭倦了趙希悅的糾纏不休，所以故意抬高了售價，目的就是想讓她望而卻步。
中年男人說完后，微微仰著下巴，就等著看被驚到的趙希悅落荒而逃。
心中不停地思索著，這小姑娘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的模樣，看上去像是長期營養不良，最多也就只值五斤粟米而已。
等會兒她家裡人過來把她賣掉時，自己一定要狠狠地跟他們砍價才行。
"嗯，好啊，這些我全都買下了。"
那個留著兩撇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滿臉都是輕蔑和不屑，心裡暗自嘀咕，哼，果然不出所料，一個窮得叮噹響的難民，哪裡有能力買得起這麼多粟米呢？
肯定是被價格嚇住了吧，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全部都要！
嗯？她說啥子？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姑娘剛才說了些什麼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伸出手做出驅趕的手勢。
"走走走，哪兒冒出來的瘋丫頭，少在這兒戲弄老子！"
竟然想一口氣全買光？好大的口氣啊！她到底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驅趕的時候，突然間目光被一樣東西牢牢吸引住——那是一顆閃爍著銀色光芒的小小銀錠，此刻正安靜地躺在趙希悅的手心裡，散發出令人無法抗拒的誘人光澤。
「大叔，我說，這些我全要了，難道您沒有聽清嗎？」
此刻的趙希悅，活脫脫就是一個翻版的中年男子，只見她雙手抱胸，微揚著下巴，滿臉都是驕矜與傲慢之色。
中年男人明顯怔愣了一下，但或許是因為多年經商養成的習慣使然，他很快便回過神來，並迅速換上了一副諂媚至極的笑容。
「哎喲喂，小姑娘可真是大方啊！像您這般有氣魄的客人，我可是許久都未曾遇到過了呢！您稍等片刻，我這就給您稱重！」
說話間，他還不忘誇讚趙希悅氣質出眾、與眾不同。
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也未停歇，麻溜地將袋子里的粟米倒出來開始稱量。
「總共五十一斤，我給您抹個零頭，算您五十斤好啦！」
稱完后，中年男人喜笑顏開地說道。
趙希悅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她又怎會瞧不出眼前之人故意抬高價格呢？
要知道，以前這種粟米每斤不過才賣十文錢而已。
即便現在遭逢旱災糧食短缺導致價格有所上漲，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漲到三倍這麼離譜。
不過她並未表露出絲毫異樣，而是神色自若地點頭應道。
「嗯，那就麻煩你把這些米幫我送到我們暫住的地方去吧，就在村子西邊的入口處。」
中年男人聞言，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表示一定照辦。
然後扛起那袋沉甸甸的大米，心裡早已樂開了花，迫不及待地跟隨著趙希悅一同朝村西口走去。
一路上，他心裡一直打著如意算盤：怎樣才能從這個小姑娘身上再撈一筆錢呢？也許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個女孩沒準兒只是某個富家大族裡的丫鬟罷了。
然而，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瞠目結舌，那裡擠滿了身穿破舊衣裳、與趙希悅一般無二的難民。
趙希悅指著人群，聲音清脆地說道。
「這些人都是和我一同逃難至此的鄉鄰們，我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請您將粟米賣給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