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柳暗花明

「江道友。」

鄭惜月忽然叫住江休。

也許是先前的印象改觀，也許是江休寥落背影。

更也許是鄭惜月，本來就有一些良善。

讓她覺得，現在應該說點什麼。

一旁一個金蛟劍館女弟子，連忙拉住鄭惜月，低聲道：

「師姐，你忘了十二家武館規矩？小心館主發火！」

鄭惜月當然知道，十二家武館互不相讓，經常對拳，為排名爭得頭破血流。

久而久之，形成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凡是一家武館拒絕，其餘武館也不會接受，那樣等於甘拜下風。

出了這個門，沒有任何一家武館會收下江休。

鄭惜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道：「江道友若不嫌棄，可以去金蛟劍館一試。」

女弟子鬆口氣，還好鄭師姐識大體，沒有給出什麼承諾。

江休點點頭，「多謝鄭姑娘。」

轉身離開撼山拳館。

鄭惜月輕嘆一聲。

…………

江休站在街邊，有些茫然。

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每一家都拒絕，包括金蛟劍館。

江休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武館這條路，已經被堵死。

「算了算了，是他們眼瞎，不知道誰才是大哥，都不用三十年河東，三年就讓他們後悔……」

江休心裡安慰自己一番，閉上右眼，看看卡片充能進度。

隨後選擇再去酒館大吃一頓，趁早解鎖下一個人物。

走到半途，又改變主意，決定去菜市買點菜。

武館路雖然走不成，還有一條幫派路可以選。

還未在萬連城站穩腳跟，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靈石，江休準備精打細算，暫不揮霍。

在此之前，就不追求什麼口味了，烈火拳烤熟就行。

在菜市買了不少妖魔肉，又買了一些靈米，還有熟悉的肉餅。

江休順便換了個麻袋，扛在肩上。

說起來，江休在基礎通識中，見過有儲物袋，據說價格不菲，至少需要五十塊靈石。

剛出菜市，避過幾個乞丐糾纏。

江休耳邊忽然傳來馬蹄聲。

府城縱馬？

江休將麻袋放到身前，抬頭看去。

主幹道上，一人縱馬疾奔，揮舞著馬鞭，口中大呼：

「城主府急報！速速讓開！」

萬連城有城主？

江休一愣，隨後想到縣城其實也有城主。

只不過在這亂世中，官方力量存在感不強。

或者說，在底層存在感不強。

騎士過處，人群慌忙分開，引起騷亂不斷。

江休見狀連忙護住麻袋。

再抬頭時，騎士已經遠去。

而從主幹道上，卻又有一隊馬車漸漸駛來。

駕駛的人個個不苟言笑，強大氣勢散發，竟沒有一個低於鍊氣七層。

馬車走過江休身邊。

江休鼻子一動，聞到馬車中濃烈血腥味。

隨著身體逐步調養，他一些不受虧空影響的身體機能，也開始慢慢加強。

就比如這五感。

馬車中都是傷員？

江休敏銳察覺到一些不對，仔細觀察一番，竟發現這些人穿著相似。

都是出身同一家武館。

一家武館出現大批傷者？

用馬車拉，看來是在荒野受傷……

江休心念一動，毫不猶豫綴上這些馬車。

他剛來府城，還想儘快安定下來，菜都買好了，別整出什麼妖魔攻城的狗血事件。

摸摸情況。

這一跟，就發現他們根本沒回武館，徑直去了一個地方。

「無塵醫館，這好像是一條路子啊……」

江休看著眼前招牌，摸著下巴想道。

武館加不進去，或許可以找醫館？看樣子與武館關係密切，說不好能弄來功法。

回天一針，他已經熟練的七七八八，自信能夠完整用出，只是還沒試驗過。

但就前面那些針法，也夠他自謙「略懂醫術」了。

走進無塵醫館。

也是頗大一個院子，十來個大木架子靠牆放。

上面晾的，地下曬的，都是藥材。

院中二十多個擔架，上面躺滿人，一個個白袍醫師來回走動。

院落幾個廂房的木窗打開，從中飄出白煙，帶著藥材獨特香氣。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捧著一個藥罐，從廂房走出。

見到江休，怔了一下，將藥罐遞給一個醫師，開口道：「你有什麼病？」

江休一愣，開口：「我沒病，只是想憑著手藝謀個生計，你們這裡缺不缺醫師？」

老者眼睛一亮，「你懂醫術？」

江休點頭，「略懂。」

老者飛快跑進屋中，緊接著拿了一身白袍出來，直接丟給江休。

「今天起你就是無塵醫館的醫師！」

江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不過還是下意識問起了待遇：

「我需要功法……」

老者哈哈笑道：「功法，靈石，靈米，都有！不過，你要先把那個治好！」

順著老者指頭點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個壯漢，躺在擔架上，血液浸透身下地面。

江休略帶遲疑穿好白袍，走過去一看，心情頓時像奔波兒灞聽到九頭蟲，說「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一樣。

這壯漢身上全是傷口，且都是撕裂傷，撕裂到不是看見骨頭，就是看見內臟。

止血都止不住。

神仙難救。

江休忍不住想，難道這老頭兒刻意為難人？

一旁一個瘦弱青年走過來，小聲道：

「這是城主府特意交代要救的人，不過看這樣子，鐵定活不了了，你做一些急救手段就行。正是缺人時候，周館主不會隨意趕人。」

江休恍然，道：「多謝這位道友，在下江休，敢問道友名諱？」

「李慶年。」青年說完又去救人。

江休走到壯漢身前，心中自語：「遇到我算你幸運，能不能把握一線生機，就看你自己了。」

沒錯，他已經準備動用「回天一針」。

幾次武館吃癟，江休已經深刻意識到，偷偷發育是行不通的。

他要改變來自荒野，隱藏自身的行事風格。

必須展現凌駕眾人之上的手段。

回天一針，完美符合。

事後絕不會惹人覬覦，因為江休打算把它公開。

短時間內，這一式是江休專屬。

江休抽到人物神通后，依然需要大量練習。

其餘人想要練成，必須有千錘百鍊的針法，數年練不成都不奇怪。

當然，以江休的性格，公開回天一針，醫館就必須拿出高級功法來換。

江休一邊想著，一邊真氣凝於指上，開始刺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