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未必好事
八達坊市，原本的八達集市。
無數修士來來往往，一片繁盛氣象。
「玉家覆滅后，掌管此地的人，便換成一位名為梁虎的修士，也是那位前輩門下。」
鄭長壽走在坊市外，想到打聽來的情報，臉色有些怪異。
這位前輩似乎與他想象中高風亮節的高人不同，竟容許親信掌握大權，儼然坐地虎。
好在與玉家不同，這位前輩沒聽過有什麼惡行。
尋味樓。
鄭長壽踏入其中，隨即就見一名短衫壯漢走來，遙遙拱手：「梁虎見過神官。」
這就是坊市幕後主人，在這裡迎客？
鄭長壽暗道好大排場，拱手回禮。
八達坊市生意往來尚算公道，對這樣的人物，鄭長壽自然多一份敬重。
走入包間，鄭長壽便被桌上繁雜精美的佳肴晃了下眼，目光一掃，沒有看到什麼陪客侍女，這才放下心來。
哪怕是應酬，他也不願意做出有嫌疑的事，惹得買憐歡不高興。
她或許不會知道，他卻必須要知道。
江休起身稽首：「無名散修見過神官。」
在他的袖中，飛升地萬餘血神子同時掐訣，神意凝結成神勢，將他全身上下遮擋。
哪怕有神勢遮掩，如此近距離接觸還是有些風險，因此江休根本不打算透露名字。
鄭長壽一路走來，見過無數性格怪異的高人，早已見怪不怪，同樣還禮。
「多謝前輩覆滅玉家，還玉石城修士昌平！」
江休眉毛一挑，實在佩服鄭長壽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如今正是規矩破滅的陣痛期，城中除了八達坊市安穩，其餘地方可是不乏爭鬥。
不過在鄭長壽看來，只怕這種局面，也比當初玉家一手遮天，看似穩定實則黑暗要好吧？
江休若有所思，請鄭長壽上座。
兩人寒暄幾句，鄭長壽忽然直勾勾看著江休，「前輩為何給我一種熟悉感，我們以前見過？」
江休一怔，旋即意識到鄭長壽是個觀察力細緻的人，甚至達到法則之力級別。
他臉色如常，「有緣千里來相會，或許曾經見過。」
鄭長壽不作他想，畢竟以前他不過是個小修士，縱然旁人見到也不會留意。
飲了幾杯酒後，鄭長壽道：「不知前輩請在下來所為何事？」
江休沉吟片刻，開口：「龍神訣老夫看過，的確是好功法，不知能否問一句，關於這部功法，神官可有什麼感悟？」
這是幕後之人借江休之手傳法時，刻意讓江休問出的問題。
江休如今再問，或許能從中看出那幕後之人的目的。
鄭長壽笑道：「我之感悟，歷千萬劫而不變，落後就要挨打，我輩唯有自強，構建人人如龍大世！」
鄭長壽一路走來，始終不忘大梧村初心。
江休默然，這個道理自然正確，但鄭長壽若是知道，他不過是枚棋子，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乃至他自身的意志，都受他人操縱，又當何為？
「其實，人人如龍未必是好事。」
江休開口，以他的身份說這句話，就好像那些阻擋變法的守舊派一樣。
然而鄭長壽卻沒有生氣，他的心性，不會被任何話所動搖。
「前輩，你不妨離開這裡，去天下看一看。」
鄭長壽開口，「規矩橫行時，天下修士無人奮進向上，高階修士耽於享樂，低階修士不敢逾越規矩。」
「如今規矩廢除之地，修士得脫枷鎖，開發出種種秘術，開創法術盛世，自下而上，誰人過得不是更好？」
江休頷首，規矩界先前的凡人也只是勝在安穩。
其餘還是農耕水平，就連鄭長壽少年時都還要掙扎求生。
修士不能插手凡人事務，提防被人利用結下因果。
但又要用規矩壓制凡人，避免凡人翻身與他們競爭。
現在情況未必更好，但種種低階秘術也的確開始造福大眾。
擁有龍神訣，人人都有修為。
以一個普通農民而言，以往辛勤勞作，最多是希冀一把新鋤頭，該辛苦還是辛苦。
現在卻能求購一部「小雲雨術」，將靈氣化雨淋到土地上，作物自己就能長得極好。
而小雲雨術任何普通修士都有可能領悟，根本不可能壟斷。
江休想到這些，對鄭長壽稱讚幾句，留他吃了一頓飯，隨即就放他離開。
「幕後之人的目的，恐怕就是要人人如龍，迎來法術盛世，對自身修行有大好處……」
江休從各種思緒中抽出。
這就和用過去身領悟秘術相同，只不過江休用的是精英，對方走的是大眾。
但這其中又有疑點。
這麼多人領悟這麼多不同秘術，對自身有用的，只怕是極小一部分。
其實還不如直接用規矩約束，專攻自身道法方向。
「幕後之人，不對，幕後的大妖修的是何等功法，這又是件什麼秘寶？」
江休摸摸下巴，越來越感興趣。
也許等收寶咒將規矩界徹底佔據那一天，才能找出真相。
……
秘境中。
又是五十年過去。
江休端坐在天池旁，頭頂五色彩霞籠罩，飛升地若隱若現。
百年時間，飛升地已是兩千六百年過去。
本體已將兩萬個竅穴修滿，隨時可以突破合體中期。
實際單憑資質也不會這麼慢，這段時間江休主要是將精力放在法器神通上。
諸天轉輪印和九天雷火塔，乃至塔中幾件法器，都已是七階極品級數。
只要凝結法則之力，便能順利突破八階。
各種神通絕招同樣有極大提升，太上重樓掌為勢，大獄手為力，三世拳為意。
血神子從清遠大師那裡換來的剎那拳為速，皆達到法則之力的水平。
換句話說，江休這幾道絕招，乃是能和殘缺仙府奇珍乃至真正仙府奇珍對抗的手段！
「只怕仙體也不過如此了。」
江休估量一番實力，仙體再強大，頂天不過是先天法則之力厲害。
以他現在對法則之力的領悟，仙體也比不上！
「或許比大乘武修還差一些，體魄和手段都有不足……應該不足。」
江休又警示自己不能浪，正要看看天帝復生進程，忽然神色一動。
有人正在打開秘境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