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麻木的絕望
萬象城很大，周邊的附屬區域更是遼闊。
作為大周境內最大的一片陸地區域，萬象城周邊共計四片直轄區域。
四片區域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萬象城牢牢包裹在了其中央。
其中，位於北方的玄武區內，近日來狀況頻出。
起因，則是因為此時的大周攝政王姬瀚海大批量的調動了國內軍隊。
海陸總計的百餘萬大軍的到來，似一顆重磅炸彈一般。
在這片大周中州之上，掀起了萬千浪濤。
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便是整個萬象城，以及周邊四大區域的經濟。
商賈們的大量逃離，資產的轉移，帶來的是整個市場的劇烈動蕩。
戰爭所造成的影響，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傷亡，從民生到經濟的影響更是絕對性的。
尤其還是即將在本國之內，爆發的戰爭。
這些越是有錢、有關係的商賈，直覺便越是敏銳。
同時，消息的渠道往往也要更加通暢。
他們可以比老百姓更早的發覺問題，並且更加有能力躲避這些即將到來的災難。
於這些巨賈豪商們而言，這一舉動損失的不過是些許帶不走的產業罷了。
但對於老百姓們來說，即便他們知道了可能爆發的戰爭。
他們也沒有能力和實力，去逃避這一切。
因為遠離故土，背井離鄉的代價，是他們失去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
大多數的老百姓在這個時代，是根本沒有什麼存款的。
能挨得過一兩年的大旱天災，就已經可以算得上一句家境「殷實」了。
所以，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戰爭爆發之時，自己能夠幸運的不被波及到。
這是在賭命，可他們沒得選。
當葉尋帶著赤抵達中州時。
看見的，便是一艘艘巨型船隻，停靠在各類碼頭港口的畫面。
大量的貴族、豪商、地主們，帶著大批的家眷，帶甲的家兵，以及無數車的財富。
爭先恐後的，試圖登上逃離中州的船隻。
而一些大型的、臨時搭建的路邊棚子底下，則是停留著大量的雇傭兵。
雇傭兵這個概念，有史以來就是一直存在的。
只不過很多時候，這些個雇傭兵和強盜其實也沒太大差別。
又或者是正規一些的，則會頂著一些類似鏢局的名頭。
這些曾經的海盜，亦或者是正規的鏢局鏢頭們。
在戰爭爆發來臨前的這一刻，紛紛改了馬甲。
搖身一變，就成了護人安全的專業保鏢。
此時的海外局勢並不明朗，這些豪紳地主們想要逃離，沒有足夠的武力保護那是絕對不行的。
否則前腳出了海，後腳就得變成別人手裡的肥羊。
「尊上，那邊便是駐紮此處的大周海軍了。」
赤的眼睛非常尖銳，一眼就瞧見了遠處的一個半封閉式碼頭。
葉尋順著看了過去，勉強也算是看清了一些大周的戰艦。
但大多數的大周戰艦，還是被海岸邊密密麻麻的各類船隻給擋住了。
在姬瀚海的命令中，抵達中州之後，百萬大軍就已經分成了兩路。
一路海軍三十萬，就駐紮在了這北邊的玄武區域內。
其餘的海軍五十萬，陸軍二十萬，則是借道中州的水路直逼萬象城而去了。
根據葉尋的判斷，此時這些軍隊應該距離萬象城不太遠了。
相較姬瀚海的這一操作之下，萬象城內的皇子們就要低調的多了。
大多數皇子，幾乎都沒有選擇離開。
這其中，既有皇子們本人的意願，同時也有姬瀚海的阻力。
皇子們不會聯合，因為每個人都清楚局勢。
姬瀚海也始終未對這些具有大周「皇帝宣稱」的皇子們出手。
因為一旦他開了這個頭，這些本來還不可能聯合的皇子。
必然會第一時間調轉槍頭，先聯合起來幹掉他。
也正是基於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姬瀚海才會不顧一切的將自己可以調動的軍隊，全部拉了過來。
不管外面亂成了什麼樣，只要萬象城還在，他就是贏家。
這和陸地國家的戰爭是完全不同的，你光有一個帝都，卻失去了大多數的領土。
等待你的，只可能是傾覆這一個下場。
但這裡是大周，是以海立國的大周！
一個皇子即便是再怎麼有能力，又能掌握多少的海域？
再者說，這些皇子們一旦將注意力放在了大周國內的海域區域，開始了領土的爭奪戰。
那麼還在萬象城，有著攝政王頭銜的姬瀚海，就直接變成了正統。
反倒是那些爭奪地盤的皇子，一瞬間就會變成亂臣賊子！
當然了，也可能會有人不在乎這些。
畢竟實際上走到這一步的，很可能已經是舉起了一面新的大旗。
可作為正統一方的姬瀚海，在掌握了大義之後。
完全是可以整合國內的保皇派，開始對皇子的正統討伐的！
正統的重要性，在歷史上已經一再被證明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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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說，作為正統的一方就必然能夠獲勝。
而是說，擁有了正統，便會擁有極大的優勢！
將這個優勢發揮到了近乎極致的人當中，有個姓曹的傢伙。
他發明了一個新的辭彙，叫做「挾天子以令諸侯」。
姬瀚海不願意主動對皇子們下手，一是因為怕皇子們的聯合。
二便是不希望自己的正統性受到影響。
皇子們沒有人第一個出頭，推翻自己皇叔的統治。
一方面是因為槍打出頭鳥。
二方面，便也同樣是因為正統性！
清君側和造反那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
哪怕是朱棣那樣的人物，奪得皇位時也還得是用的清君側的名義！
可惜的是，大周的這些皇子們，用不了清君側的這個名義。
所以，雙方都在等。
姬瀚海的出招，是直接中央集權，將軍隊拉了過來。
以逸待勞的同時，產生巨大的戰術威懾效果——畢竟不少皇子都還在萬象城！
皇子們的態度和舉動，則是大規模的吸納、拉攏各方勢力。
同時對各種邪教異端的官方合法化，吸收入編。
屬於是積攢力量的一個過程。
掃了一眼碼頭上的熙熙攘攘，葉尋再次回頭時。
看向的，卻已經是路邊那些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百姓和漁夫們了。
戰爭的即將到來，在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一二。
那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名為麻木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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