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黑暗

凡人入聖，其所帶來的天地異象，是極其醒目的。

不光是儒道一途的入聖，道家的道尊，佛家的須菩提同樣如此。

而此時，來自曲作山上的異象，更是堪稱恐怖級別！

那常年籠罩在曲作山上空的濃稠黑霧，竟是連一秒鐘都沒能抵擋得住。

便被那來自天空的恐怖金光，直接刺穿！

雖說凡人入聖之後的動靜，確實不小。

可那曲作山上的大霧，明顯也是來歷不凡。

否則又怎會常年盤踞在此，經年不散？

更不用說那幾乎十數米粗的恐怖金光化作的光柱了！

按古籍記載，即便是入聖時產生的金光，也不過就是數米粗細罷了！！

可現在眾人仔細看去，那光柱最起碼也得是三四十米粗！！

那已經不能算作是光柱了！

靠近了些看，就彷彿是一道決了堤的金光瀑布，直接從天邊垂落了下來一般！！

「這......」

行痴罕有的失了態，張大了嘴半晌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也不是沒猜過，世尊突然到此，又召集了這麼多高層的原因。

可行痴縱使是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世尊竟是要開始入聖！！

作為四暗部之內，第三個知曉葉尋大乾九皇子身份的人。

行痴無比清楚，以葉尋如此年輕的年齡，步入聖人境的意義。

自古至今，能在二十歲前後步入聖人境的，只有一位儒祖！！

在那之後，便是道祖、佛祖也都未曾在二十歲上下的年紀，步入五重境！

可是儒祖所在的那個時代，是什麼樣的時代？

那可是近萬年之前的時期了！

當時的巫族還未大敗，龍族還未歸入深海，人族還在為活著而掙扎，妖族還正值鼎盛！！

行痴的腦子有些混亂，他有太多的驚訝和問題。

可等到想要開口的時候，一轉頭才發現旁邊的赤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一發現，驚得行痴連忙回過了神來。

再次舉目眺望之時，前方的大海之上，十數道身影早已化作了幻影。

竟是在行痴面前，上演起了一出大乾版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有的人直接召喚出了百米身長的恐怖海獸。

有人御波而行，胯下乘坐著數十米高的巨浪。

也有人仗劍負手，腳下不見動作，卻偏偏快若閃電——行痴覺得自己應該沒看錯，這位應該就是赤。

除此之外，行痴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包括了閻王、蓮台、楚越以及刑川等人。

行痴心裡暗惱了一瞬，心想這些人的反應怎就這麼快？

下一秒，這和尚便低吟了幾句阿彌陀佛，手中缽盂一個翻轉。

隨身跟了上去。

異象已現，說明世尊即將現身。

有史以來，第二年輕的聖人境......

即將在他們的面前誕生！！

...

赤的動作真的很快。

不僅僅是他的反應快，單論動作上。

這傢伙的行動能力，也遠超其餘人好幾籌。

這也不奇怪，作為組織內隨時可能第二個步入五重境的強者。

赤的實力，本身就已到達了大儒境的巔峰。

只可惜，因為公事繁忙，赤始終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沉澱下來。

對那最後的門檻，進行衝擊。

不過，即便是「第二」名頭被葉尋搶了，赤也不覺得生氣。

反倒是心裡不知怎的，長舒了一口氣。

思緒飄轉一瞬，當赤踏足曲作山的一瞬間。

他便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感受撲面而來。

那是一種複雜的，熟悉的，又久遠的氣息。

赤能明顯感知到，自己似曾相識過這一幕。

可等到他仔細回想時，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裡感受到過的。

也就是這麼稍稍一頓的功夫，赤身後的那群身影，也是飛速追趕了上來。

「是世尊嗎？」

蓮台依舊是那麼的跳脫，所有人里也就數她最好奇。

赤聽聞這話，習慣性的打算開口。

可就在這剎那間，赤卻察覺到蓮台的眼角，竟是不知怎的多出了兩道淚痕。

不對，蓮台是什麼時候落得淚！？

赤的心中猛然一緊，就在剛剛蓮台開口的時候。

他分明還看到了蓮台臉上俏皮的笑意。

可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蓮台卻是瞬間完成了變臉的全過程！

而自己卻是毫無察覺！！

「是尊上！！」

赤的腦海中猛地跳出了這個念頭。

再次抬頭時，已是低聲喝道。

「所有人在此等候！」

說罷，赤孤身一人直奔山巔而去。

即便是各種異象都在表明，葉尋已經完成了入聖的那一步。

可作為這個世界最忠心的下屬，赤在沒能親眼見到之前，是絕不會放鬆警惕的。

同時為了避免葉尋的身份，出現可能性的大範圍暴露。

赤臨走時，還不忘喝令眾人止步！

其心思之細膩，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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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轉至赤的身上。

在他急速的奔行之下，十數里的路程。

不過短短片刻功夫便至。

然後，赤便看見了一團黑暗！

這不是一個名詞，而是動詞！！

一團會跳躍的黑暗！！！

赤駐足屏氣，隔了足足數息之後。

才終於開口道。

「尊上？」

黑暗忽然猛地閃爍了一下。

這一閃，也險些給赤看的心臟都跳了出來！

好在的是，那黑暗裡傳出的聲音，還是那般的熟悉。

「稍等片刻。」

葉尋的聲音傳出之後，便沒了動靜。

赤也不敢妄動，也就這麼等了起來。

結果，這一等不要緊。

竟是直接就等到了深夜！！

數個時辰的時間裡，赤連動作都沒變過。

同樣不敢動的，還有山下的十幾位四暗部高層！

皎潔的月光下，那團黑暗不時的跳動一下，又歸於平靜。

就像是陷入了某種無法言說的節奏之中。

赤也從最開始的心驚膽戰，逐漸放下了心來。

雖然他看不懂，但從剛剛世尊的口吻聽來。

一切，應當都是無礙的。

就在天空漸漸被一抹陰雲遮蔽，連月亮都跟著藏了起來的那一刻。

那沉寂了不知多久的黑暗，終於劇烈的蕩漾了起來！

就好似火焰開始了燃燒，生命重新煥發了生機！！

赤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團黑暗，即便他的視線都開始隨著長時間的聚焦而出現了一絲絲的問題。

可他依舊不敢放鬆。

然而，下一秒。

現實便無情的給他上了一課。

赤的視線隨著聚焦黑暗，出現了剎那的失明！

然後，當他再次看清時。

黑暗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裡的葉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