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該去怪誰
「好，」胤祺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哽咽，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快要壓不住心中的苦。
前院，胤祺一杯酒一杯酒喝著，「胤禟，只怕明日所有人都說爺寵妾滅妻了，可是胤禟，我難道就只配的上一個員外郎之女？就因為我是被皇瑪嬤撫養，皇阿瑪擔心科爾沁再次復甦，就打壓兒臣嗎？」
胤禟知道五哥已經醉了，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自醉，「五嫂的祖父是布雅努，乃是兵部侍郎，皇阿瑪很信任他。」胤禟只能找補，這也是事實。
「九弟，那不如對比下所有兄弟福晉的祖父？就連七弟的福晉母族那都是哈達那拉氏，算一下數一下，往上數哪一代都是高官，要不要數一數你五嫂的母族？哈哈……」胤祺繼續喝了一杯酒，「皇瑪嬤一直在愧疚，在十歲那年我聽到了皇瑪嬤哭了，聽到她跟哈娜說她不該撫養我，害了我！」
「可是我知道，我知道皇瑪嬤已經儘力了，我不知道該怪誰？怪皇瑪嬤？皇瑪嬤有何錯？怪皇阿瑪？難道科爾沁沒有野心？」胤祺有些自嘲，「怪福晉？她有何選擇？怪額娘，額娘已經為我周旋了很久，差點被皇阿瑪厭棄，九弟，你說我該怪誰？」
他又能怪誰，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怪？
「我只是喜歡劉佳氏，劉佳氏做事越了規矩，她錯誤很多，但在他眼裡我是天，他會說爺你想做就去做吧，我和兒子一直在你身後，可是到了福晉這裡，她說這不合規矩，」胤祺看向胤禟，眼淚都流出來了，「九弟，你告訴我，我該寵愛誰？我要的是合不合規矩？我不知道規矩是什麼嗎？」
「忠言逆耳，」胤禟看向胤祺，他也喜歡聽好話，好像文瑤不太喜歡說什麼規矩，胤禟想了想自己要是什麼規矩規矩，會不會喜歡？
前世的董鄂氏倒也沒那麼多規矩，但是會對妾室出手，妾室也對她出手，他能想到的就是前世董鄂氏的怨懟，至於其他的……想不起來了。
他也沒什麼批評胤祺的資格，自己前世也是……咳咳……尷尬！
不！他現在改了！他現在是寵妻滅妾！
「九弟，你何時也如此虛偽？忠言逆耳？九弟，你喜歡忠言逆耳嗎？」胤祺輕笑一聲，繼續端起酒杯，「何意，倒酒！」
「弟弟不喜歡，所以宮裡人人都不喜歡弟弟，五哥，你也想要和弟弟一樣嗎？五哥，說句實話，弟弟很羨慕你，你有皇瑪嬤的偏愛，皇阿瑪和額娘的愧疚，福晉家世低又如何？福晉家世低，五哥就給她賺顏面。」胤禟不可能說出心裡話，他現在主要是安慰自家五哥。
五哥心裡苦，他知道的。
「愧疚？皇阿瑪的愧疚嗎？誰想要送給誰啊，」胤祺眼淚終於落下，「皇阿瑪的愧疚能將劉佳氏還給爺嗎？是不是爺寵愛誰，誰就要死？如今還要連累皇瑪嬤替我背負罪孽。」
「弘昇要是問起額娘呢，你烏庫瑪嬤賜死了，那阿瑪為何不救？你阿瑪無能救不了啊！啊哈哈哈……」胤祺抬手再喝了一杯。
「那五嫂呢？」胤禟看著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五嫂的自家五哥，胤禟合住胤祺要喝酒的手，「五哥，那五嫂呢？五嫂或許真的不知道玉金所為，五嫂是被劉佳氏所害，這一點毋庸置疑。」
胤祺垂眸，「福晉無辜，她會安然，爺福晉只有她一個，不會再有他人，至於其他，九弟，爺給不了她，」胤祺抬眸，他心中怨無處發泄，不該怨任何人，但他又無法磨滅心中那無限委屈，即便福晉再好，他永遠也不會真的對她如同對待其他人一樣。
「五哥，弟弟不是要你給我一個說法，弟弟是問你在外人看來如何給一個說法，知道五哥委屈，這一次弟弟也恨不得親手殺了玉金，」胤禟確實想要殺了玉金，至於五嫂受的委屈？
五哥才是他的親兄弟，他看到的是五哥受委屈！
「五哥，在外人看來不會有人認為是五嫂也摻和其中，但是五哥覺得呢？」胤禟看著自家五哥心情有些平復，才開始說出自己對此事的想法。
胤祺抬頭看向胤禟，隨後輕聲自嘲，「爺知道，劉佳氏能得爺寵愛，便不會那麼蠢，她最多也不過想要讓福晉絕子幾年，這一切不過是他塔喇氏的將計就計，至於將此事鬧大，」胤祺垂下眼眸，她恨他了！
今個兒是初一。
或許在玉金嬤嬤去劉佳氏院時，便是對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九弟，說了又如何？清楚了又如何？不過是讓爺成為更大的笑話，這樣就好，」胤祺心中愧對劉佳氏，但對於福晉的愧疚已經消除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在於是他將她逼成了這樣。
夜色下，幾方涌動，那天際一絲亮光升起，昭示著清晨的來臨。
慈寧宮外，宜妃帶著文瑤已經來請安了，很快就被請了進去。
「太后看起來很疲憊，可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宜妃坐下后看著太后臉色不好詢問道。
文瑤也看到了，「皇瑪嬤不會昨夜一夜未睡吧？」
「哀家如何睡得著，也不知道哀家的小五如何了？」皇太后一直看著殿外，臉上的擔憂肉眼可見。
文瑤沒再開口，也沒有勸說皇太后吃些東西，太后吃不下去，不過宜妃勸了，皇太后只是擺擺手，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是看著殿外。
「皇瑪嬤，不如文瑤去等著皇阿瑪他們下朝吧，」文瑤起身看向皇太后，「文瑤也擔心九爺去沒去上朝。」
「行，你去看看吧，」皇太後點頭。
文瑤出了慈寧宮碰見了德妃和惠妃，見面打個招呼，沒過多久，文瑤就又看到她倆從慈寧宮出來了，文瑤知曉這是沒見到太后。
今個兒不需要請安，看來她倆看戲沒看上，想關心下太後用錯了辦法。
「九福晉這是回阿哥所？」德妃停下了步攆，看向文瑤問道，「宜妃可還好？」
「到處走走，德母妃是請安完了嗎？沒想到比額娘速度還快，額娘還在慈寧宮坐著吧？德母妃走的這麼快可是永和宮內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