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再留情面

皇太后是真的不明白榮妃到底怎麼想的，多大孩子竟然敢？這三福晉怎麼想的？

之前請安時候三福晉也沒有抱著，也來了，那是奴才抱著在鍾粹宮等著？

可真行！

榮妃帶著三福晉抱著小格格進來，皇太后就看到榮妃臉上笑容僵硬了一下，不過片刻后就恢復了，皇太后自然知曉是何意，畢竟皇帝走了！

「行了，不用行禮了，快坐下，榮妃，這孩子剛滿月怎麼就抱出來？哀家已經讓奴才去請太醫了，讓太醫給看看快抱回去，榮妃，哀家等著以後孩子大了來陪哀家這個烏庫瑪嬤，」皇太后覺得說的太僵硬了，緩和的補充一句，「哀家實在擔心。」

榮妃起身抱著小格格上前，「太后，臣妾也是這麼說的，這不是小三的福晉抱著孩子進宮，臣妾看著很像賽音察渾，就想著讓太后您看看，太后您看看像不像。」

哈娜看了看自家主子彷彿被噎住又無奈的樣子，榮妃失寵絕不是偶然，就這樣的不失寵誰失寵啊！

皇太后心中又酸澀又生氣，賽音察渾是她和皇額娘看的第一個小阿哥，可是那孩子本來好好地卻不想一場小病將他奪走，那也是她和皇額娘的痛，本來自從撫養胤祺后，漸漸不再想起賽音察渾，但是這榮妃隔幾天來一次，說一次賽音察渾。

皇太後知道榮妃對她和皇額娘是有怨的，胤祺能好好地，為何她的賽音察渾夭折？

只是礙於自己身份，不敢明目張胆生怨罷了。

皇太后想起文瑤對小五福晉時候柔和，對自己和宜妃時候有什麼說什麼，便想著自己也該變個法子，心中下了決定，她已經為賽音察渾退讓榮妃多年，給了榮妃多年臉面了。

「榮妃，賽音察渾夭折二十餘年了，哀家老了早就記不清賽音察渾的模樣了，等太醫來看過之後，你將小格格抱回去吧，哀家會跟皇上說清楚，以後所有小格格小阿哥沒有兩歲不得抱進慈寧宮，哀家都是他們的烏庫瑪嬤。」

皇太后嘆了口氣，看著榮妃變了臉色，「你也別跪下了，榮妃，你失去了四個阿哥，承瑞、長生、長華、賽音察渾，一個個早已不在二十餘年，承瑞那孩子甚至走了三十餘年了，榮妃，你現在有胤祉，有遠嫁的榮憲，你要好好的，她們姐弟倆才有依靠！」

三福晉看著榮妃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害怕她抱不穩小格格，臉上擔憂肉眼可見，手一直在等待著準備抱過來。

「舒音啊，將小格格抱著坐下，太醫一會就過來了，」皇太后對榮妃招了招手，「榮妃，來哀家這裡。」

「太后您忘了賽音察渾，若臣妾再忘了，還有誰記得賽音察渾，誰記得承瑞、長生、長華？」榮妃眼淚落下，聲音之中有些沙啞，沒有哭泣的聲音，只是神色中的痛苦讓人聞者落淚，「臣妾怎麼能忘了他們？臣妾的承瑞那麼大了，那麼乖巧那麼聰慧，他怎麼能丟下臣妾這個額娘啊，他說額娘，承瑞好疼，承瑞好睏。」

「他最後那一天忍著疼痛，他那麼小就知道忍著疼痛，他還在寬慰臣妾，他說額娘會有弟弟，到時候他還會再會來陪著臣妾這個額娘，」榮妃長了張口，聲音之中停頓中，彷彿消失了聲音，「臣妾以為賽音察渾就是承瑞回來陪臣妾，那孩子很好很健康，可是最後還是沒有留住。」

「臣妾怎麼能忘了，怎麼可以忘了？」榮妃眼淚沒有停住，說完的那一刻彷彿深陷失去孩子時的絕望，沒有哭泣的聲音，反而能感覺到那股失去孩子絕望的痛。

皇太后被她說著眼睛紅了，「榮妃啊，你有皇上痛嗎？皇上失去了多少阿哥格格，你以為皇上不痛？你以為他有了其他阿哥格格就能忘記？承祜是他最初認定的繼承人，你應該知道他多寵承祜，你也曾嫉妒過吧，榮妃？那你應該也清楚承瑞是皇上第一個阿哥，皇上如何寵承祜便也如何寵承瑞，承瑞是皇上想培養的賢王，結果一個也沒有留住，後面又失去了多少阿哥？」

「你想想惠妃，再想想以前的那拉貴人，還有後宮那麼多失去孩子的后妃，」皇太后眼睛泛紅，但眼淚被克制住，「皇宮中不是只有你悲痛，太多人都是打碎這痛往肚子里咽。」

「榮妃，這些年已經夠了，」皇太后拍著榮妃的手，「你現在身邊還有個阿哥，」別給小三那孩子太多要求，不要妄想小三登基，能追封承瑞為太子。

皇太后不是不明白，不是什麼都不懂，「哈娜，太醫到哪了？」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榮妃，「皇宮裡的人誰沒點疼？賽音察渾是皇額娘養的，哀家只是時不時去看看，你要怨怪皇額娘嗎？哀家撫養的第一個阿哥是胤祺。」

榮妃驀然抬起頭，看向皇太后，「太后……」

「難道不是嗎？你心中的怨，哀家明白，哀家為你留情已經多少年了，你捫心自問，賽音察渾是誰撫養的？你不敢怨皇額娘，倒是一次次來怨哀家，哀家第一個撫養的阿哥也是最後一個撫養的阿哥只有胤祺，也唯有胤祺一人！」皇太後知道剛剛榮妃那些話有她自己的痛，但大多數是心中的怨。

皇太后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再給榮妃留臉了，哈娜從外面帶著太醫進來，三福晉一直看著懷中的小格格，她心中也有怨，是她自己要帶著孩子進宮嗎？

是榮妃！

是她要自己帶著孩子入宮，這不是榮妃生的，也只是個格格，所以榮妃不在乎，但她是孩子生母，她怎麼能不心疼。

三爺也說過孩子太小，榮妃便用若是承瑞還在，三福晉有些時候真的快要忍不住了，看著三爺在榮妃面前失落的樣子，看著榮妃時不時提起承瑞，看著榮妃將承瑞和三爺比，在榮妃口中三爺樣樣比不得承瑞。

她很想回一句：那你去依靠承瑞，別來找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