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應是舊時友

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般，莫然感覺連吞咽口水都是極其艱難的事情，彷彿喉嚨被萬千刀片撕扯。

「額，莫然？你還好嗎？怎麼不說話啊。」

名叫盧陽一的男生面帶微笑地看著莫然，他似乎不理解，為什麼莫然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而他身邊的女生，同樣是一副奇怪的眼神，似乎很不理解莫然現在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麼久沒見面，感覺你好像沒什麼變化啊。」王夢昔好奇地看著莫然，對她來說，莫然同樣是昔日好友。

莫然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過去發生的尷尬事情歷歷在目，如果不是當初的那件事，自己也不至於自閉這麼久。

「抱歉。」

莫然在二人詫異困惑的眼神中，努力調整著呼吸:「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你們，也有空來逛這個校慶嗎？」

「嗯，是啊，因為我們聽說這次你們學校的校慶是對外開放的。」

「所以我們才打算一起來看看。」

兩個人互相應和著，一副恩恩愛愛的模樣。

莫然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竟然能在今天碰到他們，明明自己都已經很少和以前的朋友見面了，高一剛開始的時候，還會和初中朋友出去逛逛，但很快，莫然就漸漸減少了和他們來往。

因為始終能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

「哦，對了，小靜也來了。」

莫然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哆嗦了一下，這個名字，比眼前這兩個活生生的人，還要讓他恐懼。

當初喜歡自己的那個女孩，給自己塞情書的那個女孩，也是被自己「辜負」的女孩，從那天之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說過話。

「她，也來了嗎？」

莫然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但還是擠出笑容，配合著對方。

「嗯。」盧陽一點頭道:「畢竟不止我們嘛，還有不少人，不過走散了，不過我們約好了，最後一起去看話劇。」

「看話劇？」莫然一愣:「你們，什麼時候有這種興趣愛好了？」

「其實沒那麼感興趣，不過我們聽說，那個劇本是你所在的文學社負責的？」

王夢昔笑著說出了讓莫然毛骨悚然的話，他臉色變得更加慘白，慌慌張張地開口道:「不對，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嗯？校慶傳單上面有寫啊，說是你們學校這次的重頭戲，由文學社和話劇社一起共同打造的舞台劇，上面還有參演人員信息，自然也包括你們吧。」

盧陽一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傳單一樣的紙，上面確實寫著相關信息，但是莫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那，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了？」

「嗯，我們就是沖著這場戲來的嘛，已經好久沒和你聯繫，你的聊天號碼也都換了，想找到你還真挺難的。」

王夢昔像是調侃，又像是在暗示什麼，初中畢業之後，莫然便更換了聯繫方式，高中時期完全使用的是另一個號，想找莫然基本不可能，除非他主動找別人。

「不過我們今天才發現，原來我們的高中離得也不算遠，坐地鐵幾站就到了，那以後可以多約出去玩一玩啊。」

盧陽一繼續友好地和莫然敘舊，而王夢昔也是附和道:「是啊，還可以把以前的練跆拳道的朋友都聚集起來，以前我們不是經常一起出去玩嗎？對了，你知道小靜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嗎？很可愛哦，而且她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

「不，額，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吧。」

莫然尷尬地笑了笑，搞了半天，他們原來還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嗎？

「你這個反應......該不會還在在意當初的事情吧。」王夢昔像是看出來了莫然的窘迫，戳穿了他的心思:「沒事的，都過去那麼久了，而且我們都知道，當時是個誤會，對吧？」

這種無所謂的口吻，讓莫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木訥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當時被自己攪和的感情，現在他們兩個走到一起了，結果自己還困在過去嗎？

「這......也不是那樣，我也早就不在意了。」

莫然搖搖頭，勉強笑了笑，現在這種情況，他還能說什麼？

「那就這麼說好了，下周末一起出去逛逛吧。」

「哦，還得留個聯繫方式，不然你又會偷偷消失了。」

兩個人慢慢靠近莫然，就像以前那樣友善，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老友重逢而已，但是走不出來的，到底是誰呢？

「莫然？久等了，我們該走了吧。」

正當莫然手足無措，心情複雜之際，一聲清脆的呼喚，將他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倩麗的身影穿過人群，徑直走向莫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自顧自地說道:「時間都沒有多少了，你還在發什麼呆啊，快走，要來不及了。」

「額，嗯，是啊。」

莫然看著面前的少女，那清純的面龐在此刻無比清晰，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對方一樣，除此之外看不到別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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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們還要趕去文學社，話劇表演的時候再見吧。」

而後，也不給另外兩個人插話的機會，葉依快速總結成詞，然後十分強勢地拽著莫然的手臂，將他從人群中拽了出去。

「剛剛那位是？」

王夢昔看向盧陽一，表情很是困惑。

「不知道，不認識，是他的朋友？還是說.......」

「是女朋友呢？」

.......

拉著莫然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周圍的學生變少，攤位變少，他們才慢慢停下腳步。

「真的是，頭一次看你這麼糾結。」葉依扭過頭，看向落寞的莫然，像是埋怨，小聲嘀咕道:「在別人面前表現得那麼柔弱，一點也不像你。」

「是嗎，可能是我太軟弱了吧。」

莫然乾笑兩聲，神情複雜。

「唉，所以剛剛那兩個，就是你曾經說過的朋友吧，你初中發生的那件尷尬至極的烏龍事件的主人公？」

葉依嘆了口氣，開始和莫然復盤。

「你聽到了嗎？」

「嗯。」

「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一開始，我看到兩個不認識的人突然叫你的名字，以為是你的朋友，就沒有打擾，結果聽到了有關你過去的事情。」

葉依的語氣都軟了不少，畢竟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嗯，還好，只是我太敏感了，明明都已經過去的事情，還糾纏著不放。」

「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那麼慘兮兮的表情啊。」葉依看的都有些難過，隨後，她振作精神，舉起莫然的手腕，認真地說:「好吧，看你這麼難過，就勉為其難，再陪你多逛逛吧，給我打起精神啊。」

「.......謝謝。」

莫然看著葉依那認真模樣，一陣恍惚，千言萬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凝結成短短兩個字。

「謝謝這兩個字，你說的太多了，走吧，我們的慶典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