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背後的原因

白悠悠看著重新坐回椅子前，一邊咬著圓珠筆尾部，一邊摳腦袋的莫然，貼心地為他泡了一杯咖啡。

「今晚又要熬夜了吧。」

白悠悠似乎什麼都知道，不需要莫然多說什麼，也能夠看出來。

看著冒著熱氣的咖啡，莫然有些頭疼，這是默認自己一定會「便秘」了嗎？有時候妹妹太貼心了，反而有些不適應啊。

「沒辦法，被人暗算了，我連一個散文寫的都如此難產，卻讓我寫劇本嗎？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莫然仰面長嘆，他為此還特意給楊一林他們發過消息，得到的只有一些不痛不癢的加油打氣，問演員劇本怎麼寫，能得到的只有敷衍。

「劇本啊，文學社還會寫劇本嗎？我還以為這種事情會交給更專業的人來做。」白悠悠搬來椅子，乖巧地陪在身邊，比如說，她更在意莫然會寫出什麼樣的劇本。

莫然苦笑道:「可能在他們眼裡，文學社就是專業的吧，可是最專業的選擇了擺爛，雖然那個學弟會寫小說，可是也不能全讓他一個人負責。」

「哦，很關心後輩啊，不愧是哥哥。」

白悠悠拍了一下手，燦爛笑著的同時，還不忘誇讚著莫然，大有一種尬吹的感覺。

莫然訕笑回應，主要是因為他下午和王鶴討論過，結果王鶴滿腦子都是復刻唐雲萱的經典名著，還打算在劇本里塞各種各樣奇怪元素，他光聽都有些反胃，更別說寫進劇本了。

「如果不盯著他，他肯定會寫出堪比世界禁片一類的劇本。」

這是莫然的想法，所以就算再痛苦，也得想辦法把劇本搞出來。

「實在不行，去拷貝一下別人的劇本吧，如果是學校的演出，應該沒有嚴格的劇本審核，也沒有用於盈利。」白悠悠按摩著莫然的肩膀，給出了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不行。」莫然直截了當地否認了這個想法:「我是不會做這種事情。」

「好吧，那你現在有什麼靈感嗎？」

「沒有。」

「那什麼時候演出呢？」

「下周一的慶典。」

「那不是只有一周時間了嗎？」

白悠悠顯得非常驚訝，一個星期要把劇本決定好，修改完畢，審核通過，然後綵排，訓練，最後呈現最終成品，就算是一個學校的小活動，也不至於這麼壓縮時間吧。

「額，這也沒辦法，嗯？這麼一想，好像確實有點離譜。」

莫然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他似乎意識到了這個活動的特別之處。

下午因為過於震驚，而忘記了分析，現在靜下心來后，莫然越想越不對勁，他立刻拿出手機，給唐雲萱打電話。

「你好，這麼晚有事嗎？」

很快，對方接起電話，唐雲萱那慵懶的聲音響起，還伴隨著哈欠聲。

「你該不會要睡覺了吧。」

「是啊，已經十一點咯，明天還得早起上學，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可是還在為劇本犯愁啊。」

「辛苦啦～」

唐雲萱那軟綿綿的慰問聲讓莫然更加無語，明明是她擅自把鍋甩給自己。

「算了，有正事。」

「正事？」

「你說過，這是校長拜託你的對吧，幫忙寫劇本的事情。」

白悠悠聽莫然這麼開口，詫異萬分，眼神充滿不可思議，小聲問道:「你們文學社的背後是校長撐腰的嗎？」

「嗯，因為學姐的爺爺就是校長，很正常。」

「啊？」

「嗯，是這樣的，有問題嗎？」

唐雲萱接過話，放任白悠悠陷入震驚中無法自拔了。

「你應該知道，一周時間把這一切都完成是不太現實的吧。更何況還要讓兩個新手來處理，這怎麼想都是不現實的，不去採用現成的劇目，反而讓學生全權負責，這要是出現問題，難道也要讓學生來負責嗎？」

莫然直接提出關鍵問題，不僅時間上很離譜，而且一旦出現差錯，學生會成為負全責的一方，那校方的做法也有點太地獄了。

果然，問題提出后，唐雲萱沉默了。

電話那頭突然沒有了聲音，如果放在恐怖片片場，莫然已經開始心慌意亂了。

「你還在嗎？」

「在。」

聽到對方還能發出聲音，莫然才鬆了口氣，繼續剛剛的話題:「你剛剛不說話，是意識到了吧，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不，我不說話是在驚訝，你竟然發現了。」

「什麼？」

莫然一愣，什麼叫發現了。

「好吧，這件事其實我是知情的，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內幕。」唐雲萱坦白道:「從昨天晚上，老頭子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接下來，而且必須要讓你們來做。」

「為什麼？這件事責任很大啊，萬一出現差錯了......」

「那文學社就解散。」

唐雲萱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似乎對她來說，文學社解散已經是日常事情一般。

「又要解散？」莫然一愣:「不是已經參加集體活動了嗎？為什麼還要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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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你知道文學社的成立是我一意孤行搞出來的，其存在本身，都是基於我是校長的孫女，加上我有個人榮譽，強行搞出來的。但是這種任性的行為，怎麼可能讓所有人接受，所以從誕生之初，文學社就一直被校方排斥。」

「之前是因為我每次都能獲得獎項，來堵他們的嘴，可是你知道的，我已經高三了，小月也是，只有你們三個是新鮮血液，我們頂多在陪伴你們一年，一年之後，沒有了我支撐，這個社團肯定會消失。」

唐雲萱的話很現實，莫然多多少少也感受到了，與其他社團完全不同的另類社團，不會給學校帶來任何收益，存在本身就是問題。

「不過，這種事情不應該大家一起做，才更有意義嗎？如果是以解散為威脅的話。」

「不，我本來是想讓你們三個來全權負責，小月本身就沒有這個能力，我也不希望能夠插手，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我們畢業后，這個社團就會很危險，所以需要有人能夠撐起來，如果我插手的話，你們只會有依賴感，反正這種事情有我在就能解決，那麼對你們來說，就沒有成長。」

「我希望能借著這次機會，讓你們真正成長起來，為支撐起文學社做準備。」唐雲萱語重心長，那陌生的語氣，既沉重，又無奈。

莫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在一旁聽著都白悠悠，表情也糾結起來，沒想到這背後隱藏著這麼大的悲劇嗎？

「所以加油吧，後輩，你之前不是說，文學社是我的『孩子』嗎？我想把它託付給你們，在我不能繼續保護它的時候，由你們來保護，不過不用擔心，這次的一切後果是我來承受，最壞結果也只是解散文學社，如果劇本成功，你們的名字會被記下來，如果失敗，則是我來署名，所以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很有壓力了。」

「你都這麼說了，怎麼可能還心平氣和啊。」莫然長出一口氣，莫名其妙被背負了這麼大的責任，現在他真的感覺有些反胃。

「我相信你啊，學弟。畢竟你可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一定沒問題的。」唐雲萱最後又鼓勵了一下莫然:「說不定，這一次會成為你的契機，成長路上的重要一環。」

「.......」

莫然沒有回答。

聊完后，對方掛斷電話，只剩下莫然和白悠悠，坐在椅子上發獃。

「哥，這個......有點太沉重了吧。」

白悠悠沒想到，一個慶典活動會這麼折磨人，她都有些心疼文學社了。

莫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空白的紙，手中的筆和杯中的咖啡。

「呼～」半晌后，莫然緩緩開口:「這個咖啡提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