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髒東西曾凡

隔天一早，賴小漁又去了一趟醫院，趁著王姐去打熱水的空隙，偷偷的進到病房想剪主任的頭髮，結果一慌張剪下了一小撮。

「小漁，我們只要一根頭髮就好了，你剪那麼多幹嘛？」球球看著賴小漁手裡那一撮頭髮奇怪的問。

「我這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嗎？心裡緊張，不管了，多了總比少好。現在東西準備齊全了，我們走吧。」

來到了幸福里，這裡的房子比在主任識海中見到的還要密集，每棟房子之間的樓距又很小，所以光線也不是很好。整體給人感覺很壓抑。

賴小漁按著樓體上的樓號提示來到了四棟。

在主任的識海里看的不真切，現在親自來到這裡，能看到四樓西側的方向不斷的有黑氣溢出向四周擴散，比在夢境中看到的更加濃稠。

加上這裡樓距窄，陽光透進來的少更顯得這裡更加陰冷。

樓里還時不時的傳出砸東西的聲音，吵架的聲音。

「小漁，看來這東西身上的氣已經開始影響這附近的人了。在這種地方住久了，不僅身體氣運都不好，負面情緒會越來越多，甚至整個人精神崩潰輕生。而他就是靠著這些負面情緒轉化成自己的力量，才能一直在這裡。不過他待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一樣昏暗窄小的樓梯，一閃一閃的樓梯燈，貼滿各種小廣告的斑駁牆面。

上了四樓，賴小漁按了按404的門鈴好幾次，都沒有人回應。

咽了下口水，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掏出鑰匙的手一直抖，好不容易才對齊鑰匙孔打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比想象中還要黑，黑的好像潑上了墨汁，即使現在是大白天，這裡卻依舊像是晚上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從踏進這裡開始賴小漁就感覺到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打開門口電燈的開關，剛往裡走到客廳，啪的一聲，燈閃了兩下后又滅了。

「小漁，那東西在主卧室里。」球球出聲提醒道。

賴小漁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往前照了照，又走到主卧。四周一片漆黑，這時候聽覺就被無限放大，每走一步腳步聲回蕩在房子里的每一個角落，傳來奇怪的回聲。

握著門把的手現在是汗濕的不像話，門把滑了幾次都沒擰開。

她不停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用害怕，便打開了門。

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在主任識海里看到的一樣血腥的畫面。

鮮血，腦漿，糊成一團亂七八糟的腦袋，凸出掉落的眼睛。

儘管已經看過一次了，但是近距離又看一次還是把賴小漁嚇得夠嗆。

整個人腦袋發麻，僵在原地，什麼也做不了。

「小樣，又來，也不整點兒新鮮的。」只見賴小漁左手的鐵環發出一道白光，化成一道繩索，把眼前的東西套住往後一拉。

剛才那個血肉模糊的腦袋便迅速的變成一團黑氣，縮在了角落裡。

「小漁，小漁。你沒事吧。」球球喚醒賴小漁道。

「我沒事，就是剛剛一時給嚇住了。反應不過來。」賴小漁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才緩過來。

「那個就是這間屋子裡的東西？」賴小漁指著縮在角落裡的那團黑氣問。

「沒錯，就是一個普通的靈體而已。連氣都沒有，所以只能嚇嚇人。我已經把他綁起來了，別怕，他傷害不了你。你可以過去問他話了。」

賴小漁拍拍胸脯，給自己壯壯膽，朝那個黑氣的角落走了過去。

走近了一看，包裹在那團黑氣中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約摸20幾歲，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戴著個黑框眼鏡。此時抱著腦袋，低著頭埋在膝蓋中，全身正在發抖。

「你是誰？」

聽見有人出聲詢問，那個男人才緩緩抬起了頭。一臉驚恐的看著賴小漁，哀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求求你放過我。」

看清是個正常人的模樣，賴小漁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拉開旁邊的一張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層，便坐下問起話。

「你先說你是誰，為什麼在這個房子裡面，為什麼要把主任害成那樣。」

「我，我叫曾凡。是這裡的租客，半年前我出了車禍，當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死了。當時我是和我妻子一起出來的，那天她說她覺得整個人有點悶，於是我就拉著她出來逛逛，出事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我很擔心她，她有身孕在身，我一直在找她，卻怎麼也找不到，而且我只能回到我們租的這間房子里，其他地方都去不了，所以我只能在這裡等她。」

「你說你是租客，你出車禍了主任會不知道？你父母親戚朋友不會來這裡收拾你的東西嗎？」賴小漁想不通，租客死了大半年，主任居然還不知道。

「我和我妻子都是孤兒，沒有其他親戚朋友，剛來這個城市打拚。當時我們租這裡也是因為貪便宜，根本沒去簽租房合同，房東也沒去備案。所以估計我出事以後警察也不知道我們住在這裡，房東也就不知道我已經死了。而且我發現雖然我已經死了，但是我卻還能用意念夠操控電腦，所以我每個月都能按時通過微信交房租，只要這個房子還是我在租的，我總能在這裡等到我的妻子回來。」曾凡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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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任呢？你為什麼要變成那個樣子嚇他？」

「我不能讓房東知道我已經死了，那他就會把房子又租出去。當我知道房東還想把這房子賣了時我只能設計讓他親自過來，嚇嚇他，讓他這房子出租不了或者賣不出去。」

「可是我沒想到他這麼不禁嚇，只是給他看了一下我死時的模樣就把他的一魂給直接嚇出來了。後來又想說如果我拘著他這一魂，是不是就可以控制住他的思想，讓他給我辦事。」

「大哥，你死的時候什麼模樣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正常人誰會受得了？」賴小漁哭笑不得的問。

「那現在主任那一魂呢？你給藏到哪兒了。」

「就在對面那間房，他那一魂特別膽小，一直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對他做什麼。」

「你好好在這裡給我待著，哪兒也不許去。不然要你好看。」賴小漁出言警告曾凡，就跑去對面的房間了。

「球球，你覺得那個曾凡說的是真的嗎？」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知道他確實沒有什麼惡意。要知道人死後如果心存怨念，是會變成厲鬼的，曾凡現在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靈體，連鬼都不是。我估計呀，他就是對他妻子的執念太深了，才導致他一直就在這裡不走，不入輪迴。」球球說出了她的看法。

「先不管他了，我們先管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