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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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楊軍關心糧食的事，魏主任臉上露出陰鬱，嘆了口氣：「還能怎樣，收上來的情況不佳啊。」
他跳了一個「馬」，保護住棋子，繼續說道，「也不能全怪人家，你也了解，幾年前自然災害頻繁，還沒緩過勁來，哪戶人家有多餘存糧。
我親自跑，也只能勉強維持一年，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餘糧賣出來給我們。」
「今天早上匯總，總共只收到八百多斤糧食，這些還是四處拜託，花費了不少人脈。」
楊軍輕移過橋兵問道：「豬肉情況如何？」
魏主任咳嗽了兩聲，臉紅地回應：「也就幾十斤……」
楊軍抬頭審視他的表情，他忙解釋：「活豬已按要求上交，剩下的也已經被預定了。
這幾十斤小豬還是張阿姨留著過年用的，拗不過小張的死纏爛打，才讓出來的。」
聞言，楊軍露出無語的神情，原來說到底也就是一頭小豬仔嗎？他對這樣的結果早已有所預見，如果糧食如此容易到手，以李懷德的本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勞心費力。
這次的任務無疑艱難重重。
不過楊軍並未告知魏師傅，其實他早已準備妥當了食物與豬肉。
這採購科的人向來散漫，不施加一點壓力，他們便會自我安慰，天塌下來自然會有高個兒頂著，即便上面問責，頂罪的人也總會是他這位科長。
連續五場的輸贏讓楊軍興趣大減，吩咐完魏師傅去找更多的糧食后，他自己獨自返回了辦公室。
"你好，請幫我找伊醫生。
"
閑來無事的楊軍撥出電話，聯繫到伊秋水所在的醫院。
機不可失。
他決心趁著這段時間再推進兩個人的關係，最好將這段情愫穩定下來。
"喂，哪位？"
片刻后，電話那頭，響起了伊秋水清脆如鈴般的聲音。
"浮生若夢雲瑤斷，望穿秋水此長天。
"
楊軍隨便吟誦了一句含蓄提到"秋水"的詩句。
"哎呀，是你！"
那邊電話傳來伊秋水短暫的一怔，接著響起愉悅的笑聲。
"秋水同志，你明天有空嗎？我希望能邀請你共進晚餐。
"
"對不起，明天夜裡我在值夜班，恐怕不行。
"那頭傳來了伊秋水略微遺憾的回答。
"那麼改為後天好了。」
"但是……我已答應同事一起去逛街。
"
"伊秋水同志，你心底是不是就沒有為我楊軍保留一席之地？"楊軍試探性問道。
"呵呵呵~"電話另一端，傳來伊秋水毫不拘束的歡笑聲。
"當然預留了呀，你總是問我晚上，為何不詢問我中午呢？實際上，午餐時分我會更空閑一些。
呵呵呵！"
聽著伊秋水像小銀鈴般帶點兒的聲音，楊軍的心不禁加快跳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那股癢意在心裡瀰漫開來。
"好吧，從今往後，中午時間就由我佔用了。
"楊軍霸氣地說。
"明天見。
"
說完，楊軍掛斷了電話，他坐下來，回味著即將到來與伊秋水的午餐約定。
到底是選擇找個餐廳還是自己做飯送去？楊軍思考了一下，還是認為直接送去更能顯示自己的誠意，並藉此機會去她的醫院露面，為伊秋水烙下屬於他自己的標記。
今後，伊秋水就是楊軍的女友，別想打她主意！
——（"嗨，幫忙找一下一食堂的小柱頭。
"
想到要為伊秋水做一頓餐品親自送去，楊軍立刻抓起電話。
十多分鐘后。
"喂，誰找我？"電話彼端小柱頭不耐煩地答道。
"柱哥，是我，軍子，想麻煩你明天幫我做兩個菜。
"楊軍說道。
"我說，軍子，你這麼個坐著辦公的當官，也開始支使人了？我還以為有什麼緊要的事呢，這一路把你累的夠嗆吧？"小柱頭氣喘吁吁地抱怨。
楊軍賠笑著解釋："我只是提前跟你預定啊，要知道我柱哥是什麼人呢？城裡打聽打聽，譚家菜的後裔。
想嘗嘗你的手藝，哪能說來就來，得提前預約，是不是?"
"當然得預約。
咱是四九城裡的知名大廚呢，想嘗手藝就得提前三天打招呼。
"小柱頭聽到誇讚，頓時得意洋洋起來。
小柱頭本性好說話，只要你順著他的喜好來誇獎，事情就會變得好商量起來。
"行，就這麼定了。
明天上午我把菜材料送過去給你。
"
"那行啊！"
通話完畢，楊軍腦海里重演明日與伊秋水碰面的畫面：開場白如何，進度要循序漸進，如何引發興趣......前期幾次見面的重要性自不用說，雙方關係的深化全看第一幾次的接觸留給對方的印象。
第83節
楊軍覺得自己的初次亮相頗為成功，而且還帶有那個時代少有的復古浪漫色彩。
在初次會面中，他可以看出伊秋水與古典文學有著深厚的情結，甚至可以說是痴迷，幸運的是，楊軍對這方面也有一些涉獵，兩人因此得以展開話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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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楊軍欣賞的是她身上那份如蓮之寧靜，偶爾散發出深厚的書卷氣，這使得她的女性特質中蘊含著難得的智感美。
午後時分，楊軍去往三樓的小會議室參加會議。
春節前幾天，每天都是一場接著一場的會議，無非都是討論安全生產，強調紀律及治安問題，讓保衛科人員協同本地警方確保街道的安全。
其間，李副廠長詢問起採購進展，楊軍並未告訴他已一切就緒，只是表示將如期完成任務。
他並不想讓李懷德誤以為這項任務易如反掌，以免留下更多潛在的問題。
整整一下午都在會議室里度過，直至下班鈴聲響起，李副廠長這才宣布結束會議。
回到辦公室整理一下文件，楊軍和楊梅一起騎車回家。
自購買自行車以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它，不論通勤或者處理其他事情，幾乎片刻都無法離開。
本想買來送給楊梅，但買到后卻發現一直被他自己霸佔，心有幾分歉疚。
他決定再買一輛車。
其實資金對他不成問題，真正欠缺的是購自行車的票據。
第二天黎明時刻，楊軍穿上大衣走出四合院，直奔國家監督處附近的鴿子市。
那裡是唯一能買到自行車票的地方。
轉了一圈詢問了好幾位票販，都說沒有自行車票，只有手錶的票。
不過，楊軍並不挑剔，碰到「四大件」的票都會毫不猶豫買下，不管價格幾何，一概接納。
他圍著擁擠的人群轉了轉，忽見一群人聚在一起爭論。
擠近一聽，才知道是在拍賣自行車票。
"我要出價240元！"一位中年男子出價。
「拿這種價格開玩笑，我要245！」一位肌肉粗獷的男子不屑地說。
「五十你也好意思講，我加價至250元。」另一競拍者喊道。
那個手持自行車票的青年男子被大家團團圍住，聽著眾人的競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這名青年男子的表哥是自行車廠的員工，每一年年終都能拿到一張免費自行車票，現在他表哥找他幫忙賣出這張票。
要知道在那個城市，每個自行車廠員工的福利票並不貴重，很難出手，所以他被表哥說服，幫他遠距離銷售。
表哥答應，賣票所得他只要180元，剩餘歸他所有。
此刻眼看著價格直線上漲，已經逼近260元，這怎讓他不喜出望外？扣除表哥的報酬，他還有可能額外得到80元，足夠支付他接下來三個月的工資了，這樣的收益確實比上班悠閑得多。
「我出500元！」人群中突然傳出渾厚的聲音。
楊軍迅速擠入人群中，掃視周圍一番：「還有誰想加價？如果沒有人出更高，這張票就是我的了。」
等待了幾分鐘后，見大家都沒意願跟進，他取出500元，直接交給了青年男子，拿了自行車票便離開了現場。
「這小子瘋了啊，500元可以置辦兩個大件呢。」
「說的沒錯，若非事出緊迫，又有幾個人願意花一整年的積蓄只為買車票呢。」
「這個時代，女方結婚索要嫁妝沒邊兒，什麼四大件都要齊全，不然還真就不嫁了嗎？」
對此，楊軍充耳不聞，徑直走出了鴿子市場。
決定晚些時候再回家的楊軍，他首先去國營商場置辦自行車，接著又去菜市場採購食物。
這是他和伊秋水首次共餐，所以他非常慎重地準備。
時間尚早，他找了一家早點鋪簡單用過早點，而後隨意出門散步。
按照國家商店的工作時間，離開門營業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楊軍便沿著河邊漫無目的地漫步閑逛。
河流已經結滿了厚厚的冰層，散發著迷霧般的寒霜氣息，早上鍛煉的居民在河岸跑步，還有一些退休老人們手持釣竿，慵懶地坐在河邊。
雖然他們正在嘗試破冰捕魚，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只是一項無可奈何的謀生手段。
大魚售價二毛八一斤，小魚是兩毛錢一斤，幸運的一天能收穫五六斤。
把這些魚賣給附近的食堂，足以掙取相當於成人一整天工作的些許收入，這讓釣魚成為了一項比常規工作的收入還要可觀的業餘活動。
瞧，只要三大爺空閑下來，準會跑去釣魚。
對他們而言，儘管騎行自行車看似是個不錯的想法，但他們不僅掙不到錢，還可能損壞自行車。
而楊老爹不一樣，對他而言釣魚是家庭的首要大事，只要一提及這件事，三大嬸總會無條件地支持他的愛好。
在河邊靜觀了半小時，楊軍注意到幾位老者守著冰洞卻毫無收穫，無論是嚴冬還是捨不得餌料，都沒有魚上鉤。
他默默觀察后，預備離去。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老漢突然高聲一喊，他用力一拉竿，一條三四斤重的大魚跳出水面。
老者收起魚放入水桶中，四周的老年同伴羨慕地看著他，感嘆著：「老王這運氣怎麼那麼好，彷彿撿到了甜食！」
【看到那老者成功捕獲魚后，楊軍立即行動。
以每斤三毛的價格收購這條魚，並立刻返回國營商場。
來到無人處，他先將魚收入了儲存空間，接著徑直走向目標的鳳凰牌自行車前宣布：「我想要這輛車。」
抵達二樓時，楊軍指著自己新購置的同款自行車說出要求。
面對他的堅決態度，上次見過他迅速決策的女孩毫不猶豫地接收付款，並開具發票。
從付錢到最後騎車離開展廳，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楊軍滿心歡喜地帶著那輛閃亮的新自行車離開了。
隨後，楊軍驅車前往菜市場採購豐富的新鮮蔬菜和肉類，最後踏上了回歸四合院之路。
一進門，眼尖的三大爺馬上注意到："哎，楊小子又多了一輛自行車呀？"他的目光猶如鬥雞一般聚焦，語氣驚奇而疑惑。
「三大爺，是不是看錯了？」楊軍刻意試探著。
「這還跟我原來那輛是一模一樣的。」他補充道。
三大爺聞言搖頭，認真打量："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絕不是你原來的那一輛。」
「三大爺，您的眼力是不會出錯的。」閆埠貴三大爺堅定地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