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息怒

蘇里唐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如此大膽地宣傳如廁的情景。

他上前，拿起一旁柔軟的衛生紙研究了好一陣。

「這紙張雪白柔軟，用來如廁？」

蘇里唐手中的衛生紙，宛如一場溫柔的革命，輕輕一觸便顛覆了他對於如廁清潔的所有舊觀念。

「父親，對的，如今這衛生紙的銷量已經趕上了白紙，你看。」

江白薇指著衛生紙鋪，那長長的通鋪如今擠滿了人，有過來採買衛生紙的百姓，有專門來批發的客商，鋪子前排了不少馬車，一副忙碌的景象。

「這紙如廁后是直接扔掉？」蘇里唐剛問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妥，尷尬地笑了笑。

「是的，扔掉就好了，走，我們進鋪子瞧瞧。」

江白薇帶著蘇里唐，進了鋪子，鋪子人太多，幾人去了後院的倉庫。

蘇里唐拿起貨架上擺放的幾種規格的衛生紙，左右研究著。

「父親，這些單獨小包，是家庭裝，大包的是商務裝，百姓家裡用的和酒樓、客棧用的量不同，我們分了好幾種規格。」江白薇認真介紹自己的衛生紙。

「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蘇里唐好奇問道。

「是我們夫妻倆一起想出來的。」

江白薇笑著，去扶了鳳燁的胳膊，她的男人給了她最多的支持，她不會忘了他的功勞。

「不錯，年輕人有想法，這衛生紙父親也要帶些回國試試，如果好的話，日後就和玥兒訂購了。」

自己女兒的朝陽產業，蘇里唐自然會支持，而且要大力支持。

「太好了，玥兒會給父親一個好價格，授權父親為月影國的獨家代理商。」

江白薇又做了一個大單，心裡樂開了花。

「獨家代理商？」蘇里唐第一次聽這詞，但從字面意思上能理解其意。

「對，不知父親有沒有時間忙這種小事。」江白薇忽地想起眼前人是皇帝，沒那麼多時間做生意吧。

「父親手下有不少人手，自然有時間忙生意上的事。」

自己的女兒，自己寵著，他沒時間不要緊，他有人啊，大把人想為他做事。

「那就好，父親，走，紙業都看完了，快到晌午了，女兒帶你去女兒的酒樓看看，讓父親嘗嘗我親自教授廚子們的菜肴。」

「好，嘗嘗去。」

女兒有自己的產業，這讓蘇里唐深感欣慰，只要是關於女兒的事物，他都想好好瞧瞧。

正值晌午，百味自助坊門前排滿了人。

蘇里唐剛剛一路走來，沒發現幾個酒樓需要排隊，再看女兒酒樓這盛景，他好奇。

「這百味自助坊生意如此之好？」

「是的，每日都會排隊，不過父親放心，我和夫君有專門的雅間，我們不必排隊。」

江白薇說著，帶著人徑直往酒樓里走。

周掌柜看著幾人，雖然他們都戴著面巾，但一眼就看出是自己的東家。

「東家，雅間都準備好了，請。」

蘇里唐一路跟著江白薇往樓上走，看著酒樓里熱鬧非凡的景象，他不住地點頭。

他的目光在每一層樓的中庭游移，那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自助台，各色菜肴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和香氣。即便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不禁被這種新穎的酒樓模式所吸引。

才來到二樓的，江白薇就被人叫住。

「玥兒。」

江白薇隨聲望去，就見李鶴和蘭子安站在她面前。

「外祖父，師兄，你們今日在這用膳啊？」

蘇里唐聽到外祖父這稱呼，心口猛地一顫，看向來人中的老者，他就是李方婉的父親無疑了，他一直沒問女兒還有哪些親人，沒想到李方婉的父親還在。

江白薇看向蘇里唐，看他面色忽地變得沉重，她向雙方介紹彼此。

「外祖父，師兄，這是我父親；父親，這就是我的外祖父，」

李鶴聞言，抬眼看向江白薇身旁的蘇里唐，再看向江白薇，眼前的兩人確實有幾分相像。

李鶴愣在原地，多少年了，他的女兒一直沒告訴他，玥兒的父親是誰，如今玥兒突然說眼前的男子是她父親，讓他無法接受。

「你害慘了婉兒。」李鶴一氣之下，揮拳朝蘇里唐襲來。

蘇里唐直直站著，沒躲避之意，白義在他身後要護著他，卻被他抬手攔住，這一拳是他應該承受的。

當年他不應該不娶李方婉就和她有了夫妻之實，讓婉兒在帝京城受別人的非議，最後導致沒能嫁人。

李鶴的那拳正要打在蘇里唐的面上時，卻被江白薇運起內力握住了胳膊。

「外祖父，別激動，這其中有些誤會，我進雅間談。」

四處都是人，江白薇生怕李鶴在公共場合發飆，她拉著李鶴往三樓走。

「他害你母親多苦，你還為他說話？」李鶴氣鼓鼓地瞪著江白薇道。

「外祖父息怒，有事好好說，別動手，我外祖父最有風度了，別動怒，嗯？」

江白薇拍了拍李鶴的胳膊，笑盈盈哄他開心。

「外祖父有風度，也不想忍。」外孫女這般哄自己開心，李鶴歇下了要打人的衝動。

「好了，都過去了，外祖父先聽聽母親和父親的故事再氣也不遲，嗯？」

「能有什麼故事，是他欺負你母親，讓她一輩子沒有所依，真是氣死本尊了。」李鶴越想越氣，轉身怒瞪蘇里唐。

「外祖父，我聽他們的故事，怎麼感覺是母親欺負了父親呢。」江白薇小聲道。

「什麼意思？」李鶴擰眉，不解地看著江白薇。

「先進雅間，我們雅間里聊。」

隨著一行人的腳步聲在樓梯上漸漸消失，他們抵達了三樓，這裡被設計為最尊貴的雅間，平日里只為身份顯赫的客人開放。

今日，這三樓的雅間空無一人，鳳燁示意隨行的暗衛們細緻地檢查每一處角落，確保無人潛伏。

進入了雅間，李鶴惡狠狠地瞪著一直沒說話的蘇里唐，雅間里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江白薇讓小二將外面所有的招牌菜肴都上滿一桌后，屏退了所有下人，讓暗衛們守在門外。

「外祖父，我來轉述剛剛父親告訴我，他和母親的故事吧。」

看著面前的兩人都沉著臉，江白薇來做這個和事佬。

「好，說吧。」

李鶴很想聽聽自己女兒是如何被眼前的男子騙了清白，還二十年不管不顧他們母女倆的。

江白薇組織了語言，將剛剛蘇里唐在府中講述的故事，轉述給了李鶴。

李鶴聽完江白薇長長的一段話，嚴肅地看向蘇里唐。

「真是婉兒離開你的？」

「是的。」蘇里唐點頭。

李鶴聞言，剛剛還氣鼓鼓的他，此刻竟滿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