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憶苦思甜

等送走了程北茗他們一家，賈阿姨感覺自己又空閑起來。她想著，既然兒子已經調整過來了，他找對象的事情，她是可以幫忙的，畢竟自己認識那麼多人。程南植雖然有時候倔強一點，但是基本條件還不錯。只要自己肯找人，應該還是有人願意介紹的。讓他多見見人，可能就不會那麼鑽牛角尖。

她當天晚上收拾完了，就跟一起跳舞的秦阿姨打了個電話，問了第二天的晚上的廣場舞有沒有時間或者地點的調整。然後，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周末在家做菜的事情。然後，賈阿姨說，「你兒子女兒都結婚了，你現在也沒什麼可操心的。」

「哎喲，說起來是哦，好像你兒子現在還沒結婚是吧？你們兒子之前不是談了一個么？後來怎麼就分了呢？」秦阿姨關切的問。

「還不是因為房產證的名字和彩禮，當時我沒同意女方的要求。結果他們就直接鬧分手了，等我想清楚，不想管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已經找人結婚了。」賈阿姨嘆息著。

「這樣說來，也挺可惜的。不過你們家兒子長得帥，工作也好，後面也不愁找對象的。」

「哪裡好？如果真好，別人也不會馬上就結婚了。」賈阿姨還是有點遺憾。

「這個就是緣分了嘛。緣分沒到，事情強求不來。既然這樣，我在圈子裡替你打聽打聽，周圍有合適的，我記得給你們拉根線。」秦阿姨說。

「那就謝謝了，到時候少不了感謝媒人的。」賈阿姨也笑著說。

「可以可以，我會去喝喜酒的。」

賈阿姨聊完，感覺心裡頓時順暢很多。這個時候，程南植從外面回來，看到母親很開心的樣子，剛覺得很奇怪，就聽母親又在那裡發牢騷，「你看，我周圍那些同事的孩子，都結婚了，你們的那些同學是不是也都結婚了？」

「沒有，有的結婚了，有的沒呢。」程南植說。

「那你不能跟那些差的比，你要跟好的比呀。」

「怎麼沒結婚就變成了差的？我不結婚還不是因為你不肯讓步。」程南植說。

「那是因為我不讓步？一上來就是談這條件，談那條件，那有點結婚的樣子？就怕結婚了，以後你們過不長，還要賠半套房子出去。」賈阿姨說到這裡，也生氣了。

「算了，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吵來吵去都是那些話。」程南植已經不想再吵架。

「那你跟媽說實話，你現在還記恨我么？」賈阿姨也收斂一點情緒。

「記恨什麼？我現在也想清楚了，這事也不全是你的問題。」程南植說

「我後來也想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房子寫她的名字沒關係。可是，彩禮你能拿就自己拿，我不管算了。」賈阿姨嘆息說。

「也不是不要你管，很多問題，你提一下就行，我能覺得你說的合理，我們也會考慮的。如果你說的跟我的觀念不一樣，我怎麼聽嘛？」程南植說。

「那我要介紹你去相親，你聽不聽？」賈阿姨說。

「那你介紹之前，跟我姐商量一下，她覺得可靠的，我就去，她都覺得沒有必要的，我也不想去了。」程南植說。

「為什麼要問你姐，她天天那麼忙，還要操心曉毅，自己的事都顧不過來。如果她不同意，你還不結婚了？」賈阿姨說

「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你不想問她，是因為你想一個人說了算；問下她，你就覺得自己在家不是一言九鼎了，怕你那些朋友笑你什麼都要聽女兒的。」程南植說。

「我一個人說了算？最後還不是要聽你的。我要一個人說了算，我一開始就該反對你們的，我當時就知道有很多問題。」賈阿姨說。

「那你當時不說問題？非要等到後來談彩禮的時候，你才阻止？」程南植反問道。

「我當時說她家是農村的，以後要很多彩禮？誰知道你們現在談對象，是談著玩還是奔著結婚去？都怪你爸，我當時問他。他說你姐夫也是農村的，人也那麼好。」賈阿姨說。

「我說的也是實話。你看你們北茗就有主見，你當時反對就沒有用。」程父說。

「那能一樣嗎？我們家又不要他們出彩禮，買房子還一起出錢。」賈阿姨反駁。

「媽，我可記得當時姐夫拿了五萬的彩禮哦。」程南植說。

「不都拿在你姐手上么？就拿給我看一眼，到底是你姐夫家出的，還是他們倆自己存的都不知道。」

「你當時就要別人給一個態度，所以他們給你態度了啊。」程父說。

「你們都是要跟我唱反調是不是？現在是你兒子結婚的問題。剛才說到哪裡了？說的是談對象這些事情不好談。」賈阿姨說。

「有什麼不好談的？如果是奔著結婚去，那就直接說。這跟我們以前結婚是一樣的，先把雙方條件擺一下，差不多就結婚。差遠了，互相看不上就算了。」程父說。

「你這樣一說，搞得像做買賣一樣，會不會太過勢利呢？」程南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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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雖然不是做買賣，總還是在交換。別人的容顏好，如果她的家庭條件好，她可能願意找個長得帥的，如果她窮怕了，也可以找個有錢的。你喜歡好容顏，要麼你有容顏，要麼你有才能，要麼你有錢。只不過這個交換沒有辦法明碼標價，多數時候跟著心情走。」程父說。

「那你跟我媽結婚的時候是怎麼談的？」程南植問。

「就我剛才講的，你奶奶托媒人去跟你外婆談，把雙方的條件擺出來看一下，雙方覺得條件都還過得去，然後我就跟你奶奶去你外婆家見你媽。你媽看我還可以，我們就結婚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自己買房子這一說，是單位分的宿舍。」程父說。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結婚都有手錶、自行車和縫紉機，我們結婚有個啥？賈阿姨想起往事總有許多不滿。」賈阿姨又忍不住埋怨。

「你這是把當時的自己當城市人了吧。你說的那三家套，那得是城市有工作單位的才有，你我可都是農村出來的，有什麼三件套？你看你跟我結婚到城市來，你好歹有機會招工，要不然你還呆在農村，你看看現在農村老太太的生活？」程父說。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跟著你在宿舍里擠了七八年才換了個小房子，要不是我後來堅持買房，現在住在那些破筒子樓裡面。」

「媽，我看你們吵架怎麼就那麼歡樂呢？」

「你還好意思歡樂，你還記得那個筒子樓么？你應該是不記得了，你姐記得。你是沒過過苦日子。」

「我怎麼沒過苦日子，以前小時候，我也回過農村。」

「你回農村叫過苦日子？天天跟個少爺一樣到處晃，爺爺奶奶啥事也沒讓你做過，過年去舅舅家拜年，人家燉的雞湯，你說喝夠了不想喝。」賈阿姨說。

「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傻，那個時候的雞湯真的是香。那也是爺爺奶奶家給我喝多了，我就那麼一個小孩，吃多了肯定不想吃的。」程南植說

「現在想吃也吃不到了，村裡的都出來打工了，誰還在家養雞？」

賈阿姨說完看了時間，「你看，隨便聊著天，一下就快10點了。我們老了，要去洗洗早點睡了。」說完了又對程父說，「你明天別忘記幫他們問房子的事情。」

「你現在提醒我有什麼用，明天上午提醒一下。」

「問什麼房子？誰有要買房子了么？」程南植問。

「你姐本來是打算幫朋友問的，他們看著看著，又說自己想買套房子，留給曉毅娶媳婦用。」賈阿姨說

「媽，我覺得她想買房子可能是為了投資，留給曉毅娶媳婦用，這句應該是你說的。」程南植說。

「嘿嘿，這都讓猜到了，你早點去洗了睡吧。」程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