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種選擇

謝明貴自從周五下午拿到項目變更的內容之後，從周五晚上一直在修改資料，直到周六下午才大致完成。忙完這些，他才想起再給父親打電話。他前面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他知道是他們工作的噪音比較大，可能聽不到他的電話，就坐在電腦前面邊看資料邊等。又過大概半個小時，他父親的電話才回過來。

「你找我做什麼？」謝父在電話裡面的聲音像在嘶吼。

「你今天怎麼還在做事？這麼大的噪音，周六不是不讓裝修么？」謝明貴問。

「沒事，這是新小區，現在管得不嚴，白天可以做。你找我什麼事？」

「我就問下你什麼時候回這邊來？」謝明貴問。

「我還在跟老闆要工錢，等工錢結了，我就回去。」

「老闆說什麼時候給你結錢沒有？」

「估計快了，應該是元旦之前。但是老闆又說給加30塊一天，如果我回去，就怕你老表那邊的活少。說不定今年就在這邊做到過年再說。你要有空，你周末去你老表哪裡看看，跟他打聽一下，活到底多不多。」

「那行，我正好明天有空，我過去找他打聽一下。」

謝明貴打完電話，晚上去附近的商超隨便逛了下，在外面吃了快餐，然後買了些零食回來。他一邊看電影，一邊吃點零食，感覺好不快活。突然想起還要問詢母親和妹妹的近況，然後又給母親和妹妹打了個電話，告誡妹妹在大學不能混日子，以後出來還是要靠自己的。

這些都聊完了，謝明貴才趕緊給表哥打了個電話，那邊似乎正在外面喝酒，聲音有些吵，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了第二天去哪裡見他們。

周日，謝明貴按照提前溝通好的地址，找到了表哥施工的小區。由於小區沒有完全通車，謝明貴坐公交到附近，然後走過去。

他過去敲門的時候，表哥他們已經在裡面施工了。表哥看到他過來，一會兒讓他幫忙拉一下線，一會兒遞一下線管。地上各處堆著一些碎石，因為拉著線管來回走，地面揚起不少灰塵。就這樣，他們一邊幹活，一邊閑聊家裡邊的事，直到下午兩點多才完工。表哥這才對他說，這邊中午吃飯不方便，平時要麼點個外賣，要麼就像這樣做完了再去外面吃。好在我們做電工灰塵少一點。一會兒你在車庫等我一下，我們去附近的廁所清洗一下，就去吃飯。

謝明貴就在車庫等他們收拾好了，然後一起坐上他們的五菱。謝明貴坐在中間，上車就對他們說，這個車很火啊。

「確實很好用，坐人也可以，帶東西也方便。主要是經常跑工地，這種車耐臟。」表哥說。

「什麼耐臟，那還不是我們懶得洗，洗了也乾淨不了兩天。」表哥的夥伴說。

「這就是我的合作夥伴，吳強，他說話很直，呵呵呵。」表哥說。

「還合作夥伴，你又不是見外人，跟你老表介紹，搞得這麼裝模作樣的。」吳強笑著，扭頭對謝明貴說，「聽說你大學畢業，在國企上班？」

「嗯嗯，已經有兩年多了。」謝明貴笑著應答

「還是你們大學畢業的好，做事輕鬆，不用像我們這樣外面風一餐，雨一頓的。碰到個不好的業主，還要受氣。」吳強繼續說著。

「哪裡啊，你們雖然累，但是工資高啊。」謝明貴說。

「怎麼可能，你們大學畢業，又是國企，怎麼會工資低？」

「我跟我老表比過的，再說國企也要分級別，想我們這種剛進去的，工資都不怎麼高，只有資歷和級別上去了，收入才會跟著上漲。」

他們說著話，已經開車去了幾公裡外，在一個路邊的館子停下來。老闆看著他們過來，特別的熱情。表哥說，「我們最近在這附近幹活，一般都在這裡吃飯。」

他們三人坐下，表哥把菜單遞給吳強，還是你來點。

「你老表過來，幫我們幹了那麼多活，你讓他點啊。」吳強說。

「沒關係，你們看著點，我跟我表哥的口味差不多。」謝明貴說。

「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口味應該都一樣，你有什麼不吃的么？」吳強問。

「不用遷就我一個人，我也不會點菜。」謝明貴說。

「那我就隨便點了。吳強變看菜單邊說，那就點一個紅燒肉，一個剁椒魚頭，一個拍黃瓜和一個西紅柿雞蛋湯。」

點完菜，謝明貴說，「看起來你們一直很忙啊。」

「不忙哪有錢掙，所以我讓姑父回來跟我們一起做，他在廣東那邊做事，工資現在跟這邊差不多，那邊租房什麼都貴，距離也遠。」表哥說。

「他也這樣想的，但是工錢還沒有結，又怕你們活不多，回來沒事做。」

「你放心，他要肯來，一定有他做的，現在能夠做木工的不多。」表哥說完，轉頭對吳強說，「我姑父做木工的技術不錯，他之前是說我房子裝修，他幫我做吊頂和柜子。」

表哥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繼續對謝明貴說，「我們一會兒吃了飯，去看一套房子，我爸跟我商量好了，準備年前就把房子買了。過年回去好相親。你讓姑父資助你一點，趕緊也把房子買了，如果買在一起，說不定還能便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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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暫時可能買不起了，我和我妹妹這幾年讀書，花了不少錢。現在大學一年的學費都是一萬多，還有一個月以前多的生活費。」謝明貴說

「你家老家的房子不該建那麼好的，現在結婚誰看農村的房子？」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爺爺還住在老家，時常要照看一下，以前的房子太舊了，只能重新建。再說，誰能想到幾年以後的事情。」謝明貴說

說著話的功夫，菜都上來了。三個人也都餓了，吃完付賬之後，就準備一起去看樓盤了。

車在路上開著，謝明貴問表哥，「聽說看房子要去看很多，你看的怎麼樣了？」

「我最近也是一邊做裝修，有空就去看房子。吳強說今天要去看的那個位置不錯，附近有好幾個樓盤，我前段時間來看過一次，今天再去看看。」

「那你現在看房子，比較關注那個方面？」謝明貴問

「我們就是看看戶型、價格，再看看周圍的配套，其實主要是看價格。」

「哦哦，我有時候聽辦公室的同事談房子，他們都說買房子要看學區什麼的，你們了解過學區么？」謝明貴趕緊把他了解都說出來。

「什麼學區不學區的，能上學就行。我自己讀書都不行，以後也不敢要求小孩。」

「學區房不只是上學，他們說學區好的房子升值快。」謝明貴說。

「就一套房子，升不升值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如果買學區，現在買房肯定要貴不少。」

「你這就是沒遠見了，你買個好點的學區房，等你小孩畢業了，你把房子賣了，回家養老不好。」吳強說。

「你想的也太遠了，我現在買房還要我爸出錢，以後還要換貸款，買個房子也是扣扣搜搜的，真沒多少選擇空間。你自己想買學區房，你可以自己買。」

「我不像有你有父母幫忙，我父母幫不上我，我現在靠這個掙錢，估計只能在老家縣城買房。實在不行，在鎮上全款買，還不用有房貸壓力。」吳強說。

「跟我想的差不多，在縣城買個房子也行。」謝明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