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零零碎碎

程南植早上起來，發現外面下著小雨。相比於其他季節，冬天的雨更讓人厭煩，上班的人打著雨傘在路上穿梭，不僅感覺冷冷嗖嗖的，還得預防著濺起的泥濘。程南植走在路上，才感覺得開車可能就不用這麼難受。當他想開車時，才意識到同事為什麼要去搶公司的車位。

好在今年快要過去了，公司下一年的車位即將重新分配，他覺得自己也要去申請車位了。他到公司，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了汪嵐楓的信息：今天能麻煩你送一下么？我爸媽堅持要送我，我又擔心他們打車不方便。

程南植想了想，先看了看工作進度，然後回復：好的，我一點去接你。他想著周華今天應該不用車，可以借他們家的車用一下也行。他趕緊打了個電話給周華，周華一聽說，「好的，你可以找媽拿我家的門鑰匙，車鑰匙在玄關的抽屜裡面。」

程南植剛掛電話，賈阿姨就打電話過來了，「你下午有空沒有，送一下小鳳他們？」

「她給我說過了。我已經跟姐夫說了，借他的車開。」程南植說。

賈阿姨聽他這麼說，想著周華的父母來兩天，自己忙著也沒空去一下，然後就說，「我一會去看看你姐夫的父母，然後幫你把鑰匙找到。你就不用上樓了。」

「那好，他的鑰匙在玄關的抽屜，你應該知道吧？」程南植問。

「嗯嗯。」賈阿姨說。賈阿姨掛了電話，就往北茗家走去。

賈阿姨敲門時，開門的是周父。賈阿姨進去一看，周母正依偎在沙發上，她看見賈阿姨進來，想要起身迎接。賈阿姨忙攔住說，「親家，你休息吧，不用起來，又不是生人。」

「哎呀，我這又來打攪北茗他們了。」周母說。

「別這樣說，自己的孩子家就是自己的家。這兩天有點事，沒有來得及看你。我問過北茗，她說你怕吵，要清凈一下。」賈阿姨說。

「我知道，都有自己的事情。我才回去沒多久，不用客氣。」周母說。

「北茗說今天才有結果，她給你打過電話沒有？」賈阿姨問。

「沒事，不急。她知道結果會告訴我們的，反正我們在家待著也沒事。」周母說。

「嗯嗯，放寬點心，她讓你們過來也就是為了保險起見。我上次高血壓複發，她也是拉到醫院去複診，也沒有什麼問題。」賈阿姨說。

「哎呀，我跟你不一樣，你們是有退休金有醫保的，你們不舒服就要去檢查，我們這個狀況，檢查都是浪費他們的錢。」周母說。

「別瞎說，什麼浪費他們的錢？你們養大他花了多大的精力，這點錢不算什麼。算了，你好好休息，我過來是拿下車鑰匙。」賈阿姨聽她這麼說，怕又引起她傷心，趕緊就去拿鑰匙。

「好好，你忙。」周母說。

賈阿姨拿了鑰匙，回頭對周母說，「你好好休息，別瞎想，也別擔心錢什麼的。」

周母等賈阿姨走了后，趕緊對周父說，「要不我們打個電話問一下，要是沒有什麼問題，我們下午就回去了。」

周父說，「別急，他們不會忘記的，肯定是上午在忙，要不結果沒有出來。我們再等一會，十點半沒有打電話過來，我就打電話過去問。」

周母聽他這樣說，也只好同意。他們就這樣無聊的等了一個多小時，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周母對周父說，「你趕緊給周華打個電話，他知道北茗忙不忙。」

周父聽了，趕緊打電話過去。周華一聽電話，這才想起來上午出結果，但是北茗沒有告訴他，多半是結果沒有出來，他趕緊先安撫一下，說結果沒有出來，然後就掛了電話。他掛了周父的電話，剛想打電話問一下程北茗。這時，有人敲門。

周華讓進來之後，原來是謝明貴。謝明貴說，「我下午請半天假，我媽之前腰疼，我今天下午要她去複查。」

「哦哦，好的。有需要交接的內容，你跟他們交接一下。」周華說。

謝明貴一走，周華趕緊給程北茗打電話，想問昨天的驗血結果。但這會兒，程北茗沒有接電話。其實，程北茗一早就去問過驗血結果，但是一直沒有出來。等她忙得差不多，又趕上了一周的例會。開會出來，她這才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11點了。她趕緊先去看了血液檢測的結果，她看到血液檢查上的幾個超標值和陽性指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稍微鎮定了一下，先給周華打了電話，然後說，「我剛開會出來，現在才看到血液檢測表，我還要再找醫生問一下。」

「血液檢測結果有沒有超標的或者陽性的？」周華問。

「嗯嗯，有，但是要跟醫生溝通一下。」程北茗說。

周華還沒有來得急說話，就看到有新電話進來，他趕緊接了，原來是周父又打電話過來說，「我就是問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大礙，我們下午就回去了。」

周華雖然抱有一絲僥倖，希望那些超標和陽性指標是無關的，但是他也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趕緊說，「檢查結果剛出來，有幾樣是超標的，程北茗正去找醫生問去。你們今天應該是不能回去，看看醫生有沒有進一步的檢查，或者要不要開藥。你們不用著急，我一會兒問她，有什麼事情，晚上回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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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華掛了電話，雖然他現在急切的想知道醫生的結果判斷，但是他不敢打電話過去問，既怕打攪那邊諮詢，又怕提前知道不好的消息。他就這麼坐在辦公室，偶爾看一下電腦，但是又沒有心思去關註上面的內容。

當程北茗打來電話的時候，他猶豫了一小會，才接了電話，只聽北茗說，「醫生已經確診了，確實是胰腺癌，按照現在的醫療方式，5年存活期有30%的機會。」

周華聽到這個確診的消息時，雖然他已經提前做了最壞的準備，但是感覺頭嗡嗡作響，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腦子想到的都是昨天查資料的那些描述，什麼癌中之王，什麼幾乎沒有救治的機會。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程北茗後面說的5年存活期。

「好吧，我知道了，先想想怎麼辦？」周華說。

周華掛了電話，坐在那裡，想讓自己先冷靜一下。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他不耐煩的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周憲打來的。「哥，媽的檢查結果出來沒有？」周憲問。

「出來了，胰腺癌。」周華毫無表情的說。

「胰腺癌？嚴不嚴重，那怎麼辦？」周憲焦慮的問。

「住院啊，晚上回去商量。」周華說。

周憲聽他這麼說，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掛了電話，也趕緊在手機上查詢了一下，當他看到癌中之王、無法醫治之類的描述時，他才理解周華為什麼這麼消極。他忽然焦慮起來，因為剛買房，不僅自己的積蓄都花了，還花了父母幾萬塊，如果現在要住院治療，根本就拿不出錢，總不能繼續讓哥出錢吧？自己買房，母親還找他們借了1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