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恐懼的種子

「那麼接下來，上證人吧。那維萊特先生，把我們的兩個證人請上來！」

第二天的審判如期而至，由於準備過於充分，所以場面基本是一邊倒的情況。在芙寧娜發表了她那關於林尼作案的猜測之後，派蒙就一股腦的輸出觀點，然後把證據甩在了芙寧娜的臉上。

現在，終於到了證人出場的環節，說的有些口乾舌燥的派蒙趁此機會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便讓那維萊特把證人帶上了歌劇院的審判台。

首先上場的當然就是莉莉安，她以親身經歷者的視角再度複述了一遍案件，同時也揭露了之前派蒙賣的關子——人會溶解在水中這件事情。

「開玩笑的吧！你們剛才說的特殊手法就是這個？喂喂喂，那個叫什麼莉莉安的小偷……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首先表示不可思議的就是芙寧娜，她還以為對方會拿出什麼說辭來圓他們自己剛才說的那一套作案流程。

萬萬沒想到，對方用來填補那個漏洞的說辭居然是溶解！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人溶解在水中，她當這是什麼懸疑小說嗎！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那個叫考威爾的魔術團助理化成了一灘水！」

經過一天的平復心情，莉莉安也不像最開始那樣害怕了。雖然這件事依舊有點詭異，可事實就是發生了，她還能亂說不成？

「芙寧娜女士，這件事情可是有相關的證據支持的哦……警官先生，把那本筆記拿出來吧。」

派蒙叉著腰，趾高氣揚的仰著下巴。能讓一國的神明露出這種失態的樣子，還能在爭辯之中佔據上風，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難怪左汐之前那麼喜歡針對其他國家的神，原來能夠壓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一頭，是這麼爽的一件事啊！

「那麼，現在我將昨天搜查到的證據分享給在座的各位。在考威爾的行李中，我們發現了幾個裝有液體的試管，分別貼上了標籤。

而在他背包的筆記本里，將這些液體稱為「原始胎海之水」。筆記的內容表示，考威爾隸屬於一個販賣違禁藥物的組織，有協同進行計劃的同夥……」

名叫埃斯蒙德的警備隊員走上前台展示證據，這副場面在左汐看來真的很像關鍵時刻被推上台去提供關鍵信息的配角演員。

整場審判正如娜維婭所描述的那樣，簡直就是一場歌劇。而它的觀眾們，也是抱著類似欣賞歌劇的娛樂心態觀看的。

群眾都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這無可厚非。但對於審判罪惡的正義之行，審判這一行為本身被娛樂化，也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原本左汐無法理解，甚至嗤之以鼻。但果然一切事物的背後都有其發展至今的原因，無論那合不合理。

芙卡洛斯需要的正是這種在公開審判中由群眾所誕生的能量，有這種內情在，也為這種悲哀添上了一抹無奈。

雖說都是為了生存和延續，但這也和飲鴆止渴無異……不過他也沒什麼立場來批判就是了，站在芙卡洛斯的角度，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吧。

事已至此，變革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來操心了。反正他應允的只是解決預言的事情，楓丹之後會怎麼發展嘛……呵，那就交給那個五百年不曾管事的神明自己操心吧。

為了生存而掙扎的樣子總是觸動人心的，左汐被芙卡洛斯的掙扎所觸動，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殘酷神明，他無論如何也要保下來。

那個漏洞百出的計劃，他不打算讓它成功，更沒打算讓它如期執行。

楓丹人的原罪和厄歌莉婭的罪孽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硬要說的話，他自己也做了同樣的事。

只不過區別在於厄歌莉婭創造出的是人類，而他創造出的是智械而已。如果天理容不得其他存在染指「創世神」的職能，那他最好能自己下來跟左汐對壘。

如果做不到的話，那什麼罪孽什麼的都是在放屁。所謂的預言，所謂的天理降下的命運或者詛咒，既然做不到一視同仁，那就說明可以被同位格的存在顛覆。

既然芙卡洛斯認為重獲古龍大權的那維萊特可以做到，那左汐就一定有辦法做到同樣的事情……關於這一點，他已經有一些想法了。

「……總而言之，由林尼放提出的猜想，以及這位證人的證言都擁有足夠的證據支持。

並且，關於之前提到的那位同夥，我們也已經抓獲了。」

在陳述完所有的證據之後，埃斯蒙德轉身示意同伴把沃恩給押了上來。

「令人遺憾是，這個同夥居然是警備隊的一員……這個組織的規模相當龐大，居然有能力在警備隊之中安插內鬼。

沃恩，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會讓你的判決減輕。」

那維萊特在台上喊了一聲肅靜，讓整個歌劇院的喧囂戛然而止。隨後他看向被押上來的沃恩，以威逼利誘的方式勸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我、我也是聽令辦事啊！」

在強烈的心理壓力之下，沃恩終於綳不住，開始坦白他知道的一切。

「我們必須讓林尼背上「少女連環失蹤案」的黑鍋，把嫌疑都推給愚人眾，上面說這是最好的機會。」

沃恩其實想說他們組織一直都和愚人眾有交易，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裡可是坐著好幾個執行官啊，他擔心自己剛有這個念頭就會死的不明不白了……

「我，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的……只求，只求警備隊能夠保護我不被我們老大滅口……當然，還有愚人眾！各位執行官大人，污衊你們的決定是老大做的，我真的只是聽令行事啊！」

既然已經想明白了，那麼沃恩自然不會在矜持什麼。當務之急是保住小命……呃……呃呃！

「啊啊啊啊啊——！」

正這麼想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便一身里向外發散。沃恩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面露驚恐，只來得及發出一陣慘叫，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灘水。

至此，一切都和左汐預期中一樣。現在，恐慌的種子才正式種在楓丹人的心裡，並且迅速的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