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司馬穎聽謀盧志天下歸心;司馬冏奏請惠帝冊立太子

第8章 司馬穎聽謀盧志天下歸心;司馬冏奏請惠帝冊立太子

司馬穎回到鄴城,派人給劉淵送了一封信,問了下軍務整頓情況,他現在是滿心帝王霸業,蓄勢待發。

而洛陽那頭的司馬冏見司馬穎走了,反倒是憂心如焚,他當然知道司馬穎的意思,無非是惦記皇太弟呢。

司馬冏啟用了一批有軍功的將領,加強力量,保護皇城安全。對惠帝也是極其尊敬和維護。

這天他和幾個大臣來拜見惠帝,行過禮后,惠帝賜座。

惠帝雖然愚鈍,但還是能看出誰好誰壞的。

以前的諸位司馬王爺、賈南風、包括楊駿都令他害怕,尤其是司馬倫,強逼他退位,將他囚禁金墉城,他那時如驚弓之鳥一般,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早晚死於非命。

沒想到還會被迎回來,重新又坐在那把龍椅上。

但是他不卻怕司馬冏,還天然有種親近感,看見他就覺得心安。

司馬冏禮數周全,在他的面前總是低頭頷首,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這讓他覺得安全,因此也對他極其的信賴。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儲君,今天臣等來,是商議立皇儲的大事。」司馬冏道。

一位大臣上前,躬身施禮道:「太子被賈南風冤殺,皇孫也都去世了。如今陛下已經無子嗣,不若按照兄終弟及的規矩,立成都王司馬穎為儲君。」

司馬冏沒有說話,看向惠帝,惠帝懵懵懂懂,不明就裡,他根本沒什麼想法。

司馬冏咳嗽了一聲,道:「陛下雖然沒有子嗣,但是可以從宗室尋一位聰慧機敏的王爺立為儲君,豈不安然?」

「成都王司馬穎救駕有功,尤其是黃河邊黃橋一戰,可謂稀世之功,卻功成身退,不求名利,頗有明君的氣象,又是先帝骨血,為什麼不能立為儲君?」當下就有人提出異議。

司馬冏嘆了口氣道:「我是為陛下安危考慮,一旦立了成都王司馬穎,以他的耐心真能安靜地等到陛下百年之後嗎?」

眾人一時語塞,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司馬穎離開洛陽,本就是避嫌之意,如果他不是要有謀算,因何要避嫌?

如果他在鄴城,陛下出了什麼意外,即使駕崩了,和他就沒什麼關係。他就可以乾乾淨淨地回洛陽來登基稱帝了。

誰知道這洛陽城裡是怎樣地暗流涌動,惠帝周圍,他司馬穎又安插了多少親信?

許久司馬冏又道:「成都王雖然救駕有功,可是卻浮誇任性,寵信宦官孟玖,如此做派,將來登上大寶,又怎麼能行呢?我等輔政大臣,又該何以自處呢?」

眾人皆低頭不語。

司馬冏道:「但是安撫還是要有的,請陛下下詔,派使臣去鄴城,再次宣讀對成都王的封賞,以安其心!」

惠帝准奏。

黃門宦官帶著著御筆親書地詔令,馬不停蹄趕往鄴城宣詔。

司馬穎帶領部將從屬,跪拜接詔。

惠帝詔曰:

成都王救駕有功,功勛卓著,其心可嘉,可比歷代名臣,賜命任大將軍,管理一切軍政事務;

上朝之日不必行叩拜之禮,特許帶劍入朝,以顯皇恩。

錄尚書事,賜加九錫!」

盧志趕緊對司馬穎耳語道:「殿下,別的都還尤可,九錫萬不能受!」

司馬穎聞言,立刻叩頭,拒辭九錫,接下詔書。

黃門宦官點頭,道:「殿下果然大義凜然,定回報陛下,嘉獎您的功德。」

說話間,王府盛擺筵席,招待黃門。

席間,盧志忽問道:「聽說齊王司馬冏啟奏要治陸機之罪,可有此事啊?」

黃門道:「確有此事,殿下有所不知,有人密報,中書郎陸機,當初為趙王司馬倫做事,撰寫禪位詔書,惠帝才禪位給趙王司馬倫的!」

「這密告之事如何信得?況我素知陸機其人,正氣凜然,焉能做這苟且之事?定是被人誣陷。

況為陸遜之孫,兄弟皆有才名,是世間少有之名士,冤殺了豈不可惜?」司馬穎拍案嘆道,隨即說:「我必上奏,請陛下體察下情,或可免陸機一死!」

盧志道:「殿下若能如此,必天下敬仰您這愛才之心!」

當下司馬穎便寫了奏章為才子陸機說情求免。

不久陸機果然被大赦出獄,司馬穎聞言大喜,又表奏陸機為平原內史,他的弟弟陸云為清河內史。陸機死裡逃生,自是對成都王司馬穎感激不盡。

但是陸機好友中也有眼界高遠之人,對陸機說:「中原形勢瞬息萬變,兵戈未息,內中兇險不言自明,不如辭官歸去,回到東吳舊地,做一個閑散達人,可保萬全……」

陸機兄弟本是魯公二十四友之一,才華橫溢,雖然早年跟隨賈南風之侄賈謐,未免有些討好之舉,世人常有譏諷之辭,但是心性純良,又具才幹,自是不甘心就此離去歸隱。更兼受司馬穎的救命之恩,看他又是個有志向的王爺,於是留了下來,輔佐司馬穎,同時也希望成就一番事業。

司馬穎見他如此,更是欣喜異常。

同時盧志為司馬穎獻出三條妙計,以收天下。

計一:賑濟災民,收民心。

計二:收斂將士屍骨,向朝廷啟奏表彰之功勛,收兵卒之心。

計三:收司馬倫死亡兵卒骸骨,入土為安,收敵對之心。

司馬穎一律招辦,從府邸調米十五萬斛,救濟黃河以北因兵禍流離失所的災民。

名義上拿出自己的俸祿打造棺槨,縫製入殮之衣,安葬黃橋一戰的死亡將士,同時將撫恤金連升兩級!

又命人將司馬倫那邊死去的士兵統統掩埋。

一時之間成都王司馬穎的美名傳遍四海,眾皆稱頌。

惠帝再次下詔賜九錫,司馬穎按照盧志之謀,再次固辭不受。

沒幾日,朝廷詔司馬穎回朝輔政,以觀其心。

盧志聞言大喜,道:「殿下可以回去了!」

司馬穎不解,道:「讓我離開的是你,讓我回去的也是你,你這又是什麼謀算?」

盧志笑曰:「彼時離開就是為了此時回去啊!離開只是權宜之計,收攏天下民心罷了,如今民心已收,鄴城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此時回洛陽,是要謀定大事。

殿下不可久不歸洛陽,一旦皇城有變,悔之晚矣!」

司馬穎頓時明了,於是準備回駕洛陽。不想嬖寵孟玖怏怏不樂,神情黯然。他乃是太妃宮中宦官,自是不能跟隨前往。

司馬穎也是一日離不開這孟玖的,見了不得他垂頭喪氣,於是問道:「何事如此不快?」

孟玖淚下如雨道:「不願與殿下分離。」

司馬穎感其情深,有些猶豫不決。之後他趕去太妃之處,希望母親能與他一起前往洛陽,那樣孟玖也就可以隨行了。

不想程太妃年老體弱,鄴城住得習慣了,堅持不肯同行。

司馬穎性情溫厚,為人至孝,於是輾轉反側,最後居然決定留在鄴城陪著母親,不去洛陽了。

盧志聞言大驚失色,前往規勸,奈何司馬穎不為所動。盧志自知是何因由,嘆息曰:「嬖寵誤事也!」

果然不久,齊王司馬冏上表奏請冊立司馬覃為太子。這司馬覃年方八歲,為司馬遐之子,被齊王司馬冏無意間相中。

在司馬冏看來,這司馬遐性格懦弱又無尺寸之功,自然日後不能把控朝局,他又擔任了太子太師,竭盡全力,親自教導小太子,希望能挽救晉朝衰微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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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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