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司馬模兵敗長安失守；苟曦失人心兵敗石勒

漢軍攻取洛陽，擄得晉懷帝以後，開始按部就班，掃清北方各部，首要便是攻取長安。

南陽王司馬模是司馬越的弟弟，鎮守關中地區，也就是長安一帶，他才能一般，雖然為知漢軍到來是遲早之事，卻沒有事先做準備。修牆築壘，訓練軍隊，屯積糧草，制定整體防禦之策，一樣沒做。

猛然聽得漢軍奔長安殺來，才派遣牙門將趙染戍守蒲坂，這裡是長安的門戶，防止漢軍攻擊，趙染頗有軍事才能，也知司馬模一黨昏聵無能，靠他等抵防漢軍，必敗無疑，他因為深知此役緊要，蒲坂若失，關中門戶大開，於是趁機向司馬模索要馮翊太守之職。

司馬模見到趙染索要封賞的書信以後，段然拒絕，並將信使痛快淋漓地罵了一頓。

他手下謀士淳于定有事過府，聽聞吵鬧，詢問因由，司馬模把趙染索要太守一職的書信拿給他看。

淳于定看完，道：「您一定答應他了吧？」

司馬模不屑地：「我豈能任他驅使？」

淳于定大驚道：「壞了，趙染要反！」

司馬模聽后不以為然，覺得哪能那麼嚴重？

「趙染此人素有野心，雖有才能，但是狡黠鼠賦，我怕他求官不得，反生恨意……」

誰知正如淳于定所料，信使回去把司馬模拒絕之事說了一遍，還添油加醋一番，趙染勃然大怒，率領部眾，夜都沒過，向漢軍投降。

漢主劉聰見趙染帶兵來降，大喜過望，即刻任用趙染為平西將軍。八月份，劉聰坐鎮平陽，派遣趙染會同安西將軍劉雅，也是能征善戰之將，帶領二萬騎兵做為先鋒，攻取長安，進擊司馬模。劉聰之子河內王劉粲、聯合始安王劉曜，率領大隊人馬作為後援。

趙染兵至潼關，兩相廝殺，司馬模這邊軍心渙散，軍隊大敗。趙染與劉雅隨後，長驅直入，到達長安城下之下邽。

北宮純洛陽失守后，轉戰到南陽王司馬模麾下，共同據守長安，漢軍兵至下邽，北宮純率隊應戰。他雖然驍勇，奈何寡不敵眾，漢軍將領層出不窮，將他團團圍住，採用車輪戰法，北宮純身邊士兵盡數戰死。

因劉聰事先有令，必須活捉北宮純，所以漢軍並沒有亂箭齊發，只是與他鏖戰，最終北宮純力竭疏忽，被漢軍打落馬下。漢軍將領七手八腳將他捆了，令他投降。北宮純大罵：「要殺就殺，哪來那麼多廢話！」

劉雅一見，暗嘆其為人剛勇，綁縛結實，解送平陽，劉聰曾見過他的勇猛善戰，可謂當世第一猛將，喜歡得不得了，各種勸服，推心置腹，北宮純最終為其所感，歸附了劉聰。

漢軍繼續前進，軍圍長安。司馬模派淳于定出戰，正碰趙染，淳于定大罵趙染不忠不義，趙染心內惱怒，帶兵就殺，淳于定，不是敵手，大敗而回。

之後司馬模堅守不出，倉庫兵器已消耗一空，士卒們也都暗自逃散，軍祭酒韋輔見司馬模眾叛親離，恐被屠城，於是勸司馬模說：「事情緊急，主公早降，可以保全性命。」

淳于定立刻阻止道：「若投降，我等可能免死，王爺怎麼能保全呢？」於是苦勸司馬模突圍。

司馬模見漢軍圍城，鐵通一般，如何逃的出去？沒有聽從淳于定的之言，而是依了韋輔之計，懷著僥倖心理，出城投降了趙染。

趙染見司馬模來到，跪在面前，禁不住腳朝前坐在那裡，傲嬌不可一世，捋起袖子，數落司馬模的罪名來。司馬模雖少有才名，頗有威望，但是其實能力一般，只是憑著哥哥司馬越的扶持，居於要位，開始把漢中管理得亂七八糟，民不聊生，后又在洛陽失守以後，毫無先見之明，原來趙染曾多次上書要他整肅軍隊，加強壁壘，屯糧備戰，司馬模全當耳旁風。

之後趙染把司馬模送到河內王劉粲那裡。

劉粲二話沒說，立刻將司馬模殺死，司馬王爺哪能留著呢？見司馬模的妃子劉氏頗有幾分姿色，胡人張本一眼相中，來討，就隨手賜於他為妻了。

戰爭與飢荒，還有瘟疫，往往相伴而生，不離前後。此時，關西地區飢荒日重，白骨遍野，士人百姓十去七八，叫苦不迭，存活在世的不到百之一二。

長安攻下，劉聰大悅，任始安王劉曜為車騎大將軍，改封中山王，就一個任務，鎮守長安。同時不忘王彌。任她為大將軍，封為齊公。

劉聰同時下令石勒攻擊苟曦，滅了豫章王司馬瑞。此時苟曦性情殘暴，動則亂殺無辜，大失眾望。太守閻亨，數次勸諫，終於把苟曦整煩了，竟然把他也殺了。

從事中郎明預有疾，本在家休養，聽說苟曦怒殺閻亨，心內大急，坐著車來勸諫。苟曦哪能聽他的陳詞濫調，怒曰：「我殺閻亨，跟你有什麼關係？居然拖著病體，不知死活，坐著車來教訓我！」

明預深情深沉，曰：「自相識以來，明公處處以禮相待，明預感激不盡，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必須得盡我所能勸諫明公。要不您要我有什麼用呢？我只是勸說了您幾句，你就開始惱怒我，那你的部下將領說殺就殺，他們又得怎樣的惱怒於明公呢？以前的夏桀貴為天子，都因為殘暴而失掉人心滅亡了，何況您只是晉朝的一個臣下呢！

願明公不要一味的惱怒，還是多多考慮一下我的勸諫吧。沒有壞處。」

雖然明預苦口婆心，掰了皮說瓤，奈何苟曦暴斂成性，剛愎自用，就是聽不進去。

慢慢的眾心離叛，怨言四起，再加上瘟疫橫行、饑饉遍地。等到石勒攻來之時，苟曦已經軍心失盡，毫無抵抗之力了。

石勒大兵初進，正於陽夏遇到老對手王贊，王贊此時兵士羸弱，軍心散盡，雖然奮力反抗，還是兵敗被俘。石勒佩服他一介書生，與自己對戰多年，勝多敗少，人品貴重，又才華橫溢，於是沒有殺他，真心歸附就行，王贊不動聲色，表面服從。

石勒拿下陽夏，火速襲擊蒙城，苟曦民心盡失，兵士離散，很快被石勒擒住。豫章王司馬端也沒能逃脫，一併被擒。

苟曦雖然被俘，仍然大罵石勒。石勒哪能慣著他，命令士兵解開苟曦，兩位猛將隨即打在一處，石勒身高威猛，拳腳虎虎生風，苟曦漸漸不敵，被石勒鎖脖頸，喝道：「降是不降？」

苟曦無奈，只好投降，石勒任命他做了左司馬。

漢君主劉聰見又去了幾了一塊心病，大加賞賜，任命石勒為幽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