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供
村裡的空氣要比城市裡的新鮮很多，黎漾早早就起來站在院子了抻了抻筋骨。
「起這麼早？」饒禮剛好也從屋裡走到院子，隔老遠和黎漾打了個招呼。
「被鳥叫聲吵醒，睡不著就乾脆起來了。」
「村子里就是這樣的，適應兩天就好了。」
說完饒禮就進了屋，甚至都沒客套的告訴黎漾一聲。
黎漾心裡想，這不和蘇茉說的差不多，為人孤傲，甚至有些沒禮貌。
不過黎漾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四個菜，頓時覺得沒禮貌的是自己。
下午的時候，劇本圍讀。
沒想到出事了。
外景的這幾場戲，在正式開機前導演就已經分別的和兩個主演講過了，只不過是演員之間還沒有碰頭。
所以的圍讀沒有什麼難度，挺順利的。
就在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一聲尖叫。
緊接著就是各種吵鬧喧嘩。
副導演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韓，韓導，不，不好了，李運好像，好像瘋了！」
「什麼！」聽到這話韓雷直接將劇本扔到桌上，朝外面走去。
其他人也緊隨著韓雷的身後跟了出去。
李運是劇務，大大小小的雜事都是他負責，早上大家還都見過他，好好地人怎麼就瘋了？
等韓雷一到，圍著的層層人群散開，看到李運的樣子，韓雷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李運抱著一隻活雞生啃著，牙齒已經咬斷了雞的喉嚨，嘴整吮吸著從雞喉管處流出來的鮮血。
除此以外，李運的身邊還散落著三隻已經斷氣被吸干血了的雞。
黎漾有些好奇，正想要上前看一看，就一把被小果拉住。
「姐，別，別去了，我剛剛就瞄了一眼，嚇死我了。」
朝人群中看了一眼，黎漾點了點頭。
回到屋裡的時候，還有些納悶，剛剛在現場，她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
至少黎漾沒有感覺到什麼鬼氣，那怎麼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瘋了呢。
韓雷找人將李運儘快送到城裡，看看是不是精神方面出了什麼問題。
同時又給死了雞的人家賠了一筆錢。
好在村裡人也不懂什麼上網熱搜的，所有解決起來並沒有那麼麻煩。
為了不耽誤明天的拍攝，韓雷找人頂替了李運的位置。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還沒等黎漾起床，就聽見外面一頓嘈雜。
又出事了。
黎漾穿好衣服，尋著聲音找出去，發現蘇茉和小果都剛從那個方向走回來。
蘇茉臉色發青，拽著黎漾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
「你小點聲，先回屋去，今天能不能拍上還兩說。」
黎漾站原地沒有動，只是看著人群的方向皺了皺眉。
回到屋裡的時候，黎漾還沒想明白，明明現場並沒有什麼鬼邪之氣。
要說昨天李運發瘋，是巧合。
那麼今天的事情又怎麼說，也是巧合嗎？
難道還要說劇組克劇務，每一個劇務都得瘋。
不過李運那種瘋了的方式，可能已經算是體面了。
聽蘇茉說，今天出事的這個，是昨天臨時被韓雷安排頂替李運工作的王磊。
原本王磊一晚上沒回來，同屋的人還以為因為剛接手工作所以有些忙，畢竟馬上就要開機了。
可是一大早就有人在自家豬圈發現了王磊。
王磊上身穿著衣服，下身褲子脫了下來，正對著他家的豬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嚇得主人家大喊起來，但是王磊就像魔障了一樣，還是抱著豬死活不撒手。
最後還是把韓雷叫過來，韓雷捂著眼睛，喊了幾個人強行的將王磊和豬分開，控制住。
不然一撒手，王磊就又要奔著那頭豬去了。
還沒開機劇組就這麼多波折，別說韓雷頭都要大了，黎漾心情也有些鬱悶。
在院子里透氣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饒禮在院中和助理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劇組上了假供，還沒開拍就一個事接著一個事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黎漾眼神突然一頓，然後回屋找了一件外套，就朝那個準備拍攝的老屋走去。
饒禮看著黎漾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果然是她，真是有意思了。
黎漾到老屋的時候，現場已經有很多工作人員了，雖然劇組出了事情，但是不可能無休止的停工等下去，每一天都是在燒錢。
見黎漾過來，立刻人上來打招呼。
「姐，這麼早你就過來了，今天劇組出現一些狀況，我們開機可能要晚一些。」
說話是個姓陶副導演，年紀要比黎漾大上幾歲，可是還是點頭哈腰的喊著姐。
「我之前聽說，這間屋子很久都沒有人住了，所以咱們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擺供？」
「擺供？」陶副導演一愣，劇組開機和殺青的時候確實有擺供，沒聽說場景開拍的時候還要擺供。
「擺了擺了，黎姐和王哥老家是不是一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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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劇組的化妝師。
「昨天臨時王哥接替了李運的工作，第一件事就說得在老屋擺個供，說他們老家那邊的說法，長時間沒人住的屋子，一定要擺供打招呼，讓裡面一些不幹凈的東西閃一閃，以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聽到這裡，陶副導演的眼神閃了閃。
王磊是擺供了，結果晚上就給別人家豬睡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昨天王哥第一時間讓我給他捏的那些土饅頭，土雞腿，還有土豬頭，化了個妝。」
「什麼，給什麼化妝？」
一分鐘前黎漾還想著已經擺供了，那麼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結果下一句話就讓她在風中獨自凌亂。
「給供品化妝啊，昨天時間已經很晚了，根本沒有時間折騰去城裡買供品，於是王哥就用土捏了點供品，王哥以前是學雕塑的，別說，那供品做的可像了。」
「王哥做完以後，就讓我幫著給供品化個妝，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黎漾摸著腦瓜門嘆了口氣。
難怪每次出事的現場，她都感覺不到有異樣的氣息，這哪裡是招惹了邪祟，這分明是得罪了人家。
這是韓雷捏著眉心，一臉疲憊的朝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
「黎漾來的這麼早，估計要下午才能開拍……」
「韓導，恕我直言，讓人去最近的地方買些供品過來，在這老屋面前擺堂供奉，否則我怕就是下午，還是開不了機。」
黎漾直接打斷了韓雷的話。
韓雷眉頭緊鎖的看了眼前的這棟老屋，他怎麼沒想到要擺供呢。
以前拍戲也難免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尤其是靈異片，總要提前在片場祭鬼神，然後燒一些冥幣元寶之類的東西。
可是《赤羽》是個武俠片，韓雷根本就沒想到，還要擺供的這回事。
現在被黎漾這麼一提醒，趕緊安排助理，今天全劇組在休息一天，趕緊去最近的鎮上買好供品在老屋面前上供，明日再拍。
黎漾回去的路上還忍不住吐槽。
都說上墳燒報紙，那是糊弄鬼。
這誰家擺供品，會拿一堆土忽悠人的。
還不如不擺呢。
黎漾總算是知道，為什麼王磊比李運還慘。
李運充其量是不懂，沒擺。
王磊這是明知道得這麼做，還想方設法的糊弄人，這可比李運可惡多了。
黎漾離老遠就看見了還站在院子里的饒禮。
饒禮朝她的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進了屋。
黎漾的腳步頓了一下，心裡有些狐疑。
饒禮這個人確實有些奇怪，剛剛他明明看見自己了，但是卻轉身進屋。
難道真的和蘇茉說的一樣，人高冷？
那麼為什麼饒禮還會每天給自己送飯呢？
還有剛剛院子里，饒禮和助理說的那句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現在都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