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米粉

兩人進了米粉店，人還不少。剛好有一對情侶吃完結賬。趙明眼疾手快，一個健步衝過去，連人帶挎包佔了兩個座。

「人太多，我動不了了，你去點餐。要粉絲，不要米線。湯粉絲，大碗微辣，加兩個蛋！你吃什麼自己隨意。」

王紅維沒說什麼，氣呼呼地走向後廚。一會，小心翼翼地端來一碗湯粉絲。

一層厚厚的紅油，上面頂著一堆辣椒，如果不是還有兩個蛋，趙明都以為這是一碗辣椒湯。

美女請客，含淚也要吃完。趙明一邊往碗里倒醋一邊哈氣，吃得熱血沸騰。

對面王紅維也點了一碗湯粉絲，沒放辣椒，一邊吃，一邊憋著笑。

剛吃了一半，王紅維放下筷子，說道：「太熱了，我去外面買瓶水。」

「嗯，店裡面賣的貴。給我也帶一瓶，有點辣。」

「好！」王紅維清脆地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趙明繼續，吃辣不能停，一停就吃不下去了。要以毒攻毒。

等到趙明連湯都喝完了，也沒見王紅維回來。喝酒有尿遁，這丫頭是水遁了。

走出米粉店，吹著晚風。剛吃完辣，神清氣爽，除了喉嚨有點痛。

「小夥子，你是不是還沒付錢？」米粉店老闆站到趙明身邊問道。

「老闆，剛才沒人給過錢嗎？」趙明感到有些詫異。

「沒有！」米粉店老闆盯著趙明，肯定地說。

被坑了。張無忌他娘說得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

趙明付了錢，直奔劍客網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守株待兔，她沒這麼早回去。

來到網吧，果然看到王紅維坐在角落裡，又恢復成冷冰冰的樣子，對著電腦不知道在玩什麼。

「阿強，還是老位置。用點手段，把人趕走。」

「哥，這不合規矩啊。」阿強故作為難地說道。

「滾蛋！有情後補，快點。」

「好嘞！」阿強嘿嘿一笑，開始幹壞事。

不一會，29號機那個倒霉蛋喊道：「網管，黑屏了！」

阿強裝模作樣地走過去，一頓操作猛如虎，兩手一攤，道：「修不好，看看一會有沒有人下機，換台機子玩吧。」

明天星期一，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等到有人下機，也該到開通宵的時候了。

看看倒霉蛋出了網吧，趙明施施然走到29號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王紅維立刻露出了笑臉，那笑容是如此讓人心動。看來病好得差不多了。

「給你水。」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應該跟我說？」

「謝謝你請我吃飯。」

「哼，下不為例。下次再敢騙我，就把你賣掉，賣到大山裡，生一窩小豬仔……」

看到王紅維又變成冰美人，趙明果斷閉嘴。晃亮屏幕，繼續瘋狂學習中醫藥理知識。

……

「開通宵了，開通宵了，八元一位。要開通宵的過來登記，一會關門了！」網管已經換人，阿強下班了。

王紅維轉身問道：「要不要開通宵？」

「玩瘋了吧？你明天還要上課，開什麼通宵？走，我送你回去！」

「哦。」王紅維居然答應了。

兩個人很自然地走出網吧。

趙明心臟砰砰亂跳，萬年寒玉變熱了？到時候，我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王紅維租住在麗園小區，離學校和網吧的距離都不遠。麗園小區挨著縣政府，是文山縣最高檔的小區之一，是文山縣頭號地產商圈王當年開發的第一個樣板小區。

電話入戶，水電氣網一步到位，一室一衛，六層的樓高，還有電梯。當年開盤的時候，可謂萬人空巷。

兩個人都有自行車，但是都沒有騎。昏黃的路燈下，兩人的影子從長到短，又從短到長，不斷變化。

趙明搞不懂王紅維現在是什麼心態，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嗎？顯然不是，期間趙明幾次提起話題，她都只是聊聊幾句應付過去。

是僅僅只是需要人陪伴嗎？應該是了。兩人一起上網兩年，不是朋友，勝似朋友。可她現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真的很讓人不安。

三號樓三零一，很好記的地址。進了電梯，孤男寡女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再冷的美女也冷不起來。

王紅維低下頭，看自己的雙手緊緊抓著小包。貌似有一種想要逃跑，卻又無處可逃的焦慮。

「太晚了，學校宿舍肯定是回不去，網吧也關門了。我能不能在你這裡住一晚？」趙明試探地問道。

「好吧。」王紅維長出一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