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一口惡氣

栗雲因為緊張，不停地喝水，她已經將自己眼前的這杯水喝得乾乾淨淨，春桃見狀，心中也瞭然了。

這是一杯符水，喝下后，栗雲和林小青之間換命的契約就結束了。

從這一刻開始，栗雲悲慘的命運正式開始了。

事已至此，栗雲大著膽子問道：

「不知道穆楚先生說的合作，是怎麼合作呢？」栗雲問道。

「你出人，我出錢。」穆楚答道。

「出人？」栗雲疑惑了。

「對，我要你這個人。」穆楚依舊直勾勾地看著栗雲。

鬼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毫無靈魂。

看得栗雲忍不住發抖。

栗雲深吸一口氣，看向穆楚，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還請穆先生，把話說清楚比較好，什麼叫做要我這個人？」栗雲說道。

「任何形式上的，比如，如果我讓你去死，你也得死。」

栗雲心裡一驚，她沒想到穆楚所謂的合作竟然是這樣的條件。

如果是要陪睡，她都覺得算是一種潛規則交易。

要命，這算什麼東西？穆楚瘋了嗎？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穆楚，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開玩笑的跡象，但是穆楚的表情卻異常認真。

「這......這太荒謬了！」栗雲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穆先生，我只是來和你談合作，而我並不認為這個合作，需要我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

穆楚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大概一個月前，你從我這裡拿走了一樣東西。」

栗雲心中一陣恐慌。

穆楚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栗雲搖著頭說道。

穆楚站起身來，走到栗雲面前，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嗓音陰冷可怖，說道：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一個月前，你收買了我手下的一個助理，在我那裡偷走了一個U盤，而裡面正是大量關於A樂園集團的資料。」

栗雲仍佯裝鎮定，但心裡一陣寒意。

他都知道了。

「我本來是想和你談下合作，給你設個局，和你周旋下，以後將你的產業一起吞下來。結果沒想到，你是栗福慶的女兒，那我就不想再和你慢慢玩了。」

穆楚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酒杯：

「如果不是那一份資料，你不會了解到這部分核心商業機密，也不會因此拿下與A樂園集團的合作。而我這裡關於栗小姐盜竊商業機密的監控錄像全齊，人證物證皆在。栗小姐不妨，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本來到了這裡，栗雲都不覺得有什麼。

商業競爭而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最清楚。

結果接下來的場景讓栗雲大驚失色。

說到這裡，春桃打了個響指，平日穆楚身邊的小廝，突然推了個人進來，被一張厚厚的白布蓋著。

是栗福慶。

就是那天地上撒潑打滾，涕淚滿面的那個老頭。

他已經死了。

死相非常難看，即使用一塊白布遮住，也能看見那詭異的弧度和無法形容的扭曲。

栗雲瞬間嚇得站了起來，而更恐怖的在後頭。

後面有人將一個半人高的透明罐子推了出來。

裡面裝的是是栗福慶的魂魄，已經殘破不堪。

栗雲見狀，瞬間撕心裂肺地叫喊起來，沖了過去。

栗雲撲到罐子前，痛哭流涕。

她無法接受父親以如此慘狀離世，而春桃卻在一旁冷笑著，像是在看笑話。

栗雲抬起頭，目光充滿仇恨地盯著穆楚。

「是你殺了我的爸爸！你這個惡魔！」

穆楚微微眯起眼，語氣森冷：「惡毒？彼此彼此。」

「我父親都死了，你覺得我還會跟你談合作嗎？」

「栗小姐覺得，我現在像是在談合作嗎？」穆楚冷笑道。

確實，栗雲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她現在只能選擇聽穆楚的話，做穆楚的牽線木偶。

而穆楚的背景，正是他的強硬家世，傳說是極其位高權重的一把手，且穆家世代為G，家族勢力遍布各地，實力雄厚。

栗福慶雖然不是什麼高官名人，但好歹也混了幾年風水界，也有個協會道長的名頭；栗雲是女富豪，是十分受人矚目的社會名人。

穆楚居然敢直接殺栗福慶，絲毫不怕會造成任何影響。

也敢將栗雲邀請到這裡來，直接威脅她。

那就證明，他身後的力量足以讓他為所欲為。

穆楚根本就不怕殺個人會有任何影響。

栗雲此時全身的溫度都冷到冰點。栗雲的臉色蒼白如紙，她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根本無力抗衡穆楚的脅迫，他是鬼王的人嗎？

不然春桃怎麼會和他一起出現？

「你到底想怎樣？」栗雲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穆楚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漠和無情。

「我說過了，我要你的人。」

栗雲咬了咬牙，穆楚的意思怕是讓她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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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死，就一點轉機都沒有了；

她需要活久一點，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於是她生硬地點頭道：

「好，我答應你。」

...

這場恐怖晚宴總算是結束了。

栗雲放棄了和A樂園的合作，直接將項目拱手讓給了穆楚，U盤也還了回來。

面對穆家絕對的實力，什麼招數都是不管用的，穆楚一句威脅，栗雲就得認輸。

而且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格，也被暗中換回去了。

栗雲跌跌撞撞走出了穆楚的莊園，上車回了家，而她的噩夢，即將開始了。

...

林小青後面再沒有說話，她被嚇到了。

她就那樣獃獃地坐在原地，從頭到尾看完了這一齣戲。

栗福慶的屍體，那個裝著殘破靈魂的罐子，栗雲的撕心裂肺，穆楚的冷漠和惡毒，春桃的嘲弄和毫不在乎。

林小青在想，自己算什麼。

會不會也是他們玩樂的棋子之一？

直到春桃過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林小青突然被嚇得一抖，春桃見她臉色如此蒼白，溫聲問道：

「嚇到了？」

林小青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嗯，有點。」

穆楚走了過來，他那高大的身影，此時卻像個猛獸，在漂亮的燈光下，穆楚並沒有影子，但是林小青分明看見了那青面獠牙的鬼影。

穆楚的身影覆蓋了她，那鬼影也走向了她。

他伸出手來，輕輕牽起林小青，聲音是那麼地溫柔，彷彿下一秒都要為了林小青融化掉：

「小青，我帶你回去。」

林小青點點頭，顫抖的手被穆楚扶著，而她站起來走了兩步，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倒下之前她心想：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