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衛萍爹被抓
衛萍家的日子啊，並不比榮雨家的好過。都是在這艱難世道里苦苦掙扎的人。
衛萍她爹在生產隊當隊長，那可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她爹這人吶，實誠得很，凡事就認個死理兒，太堅持原則了。可這堅持原則在這個飢荒年代卻帶給他不小的災難。
這天，衛萍爹在村裡閑逛。走著走著，就瞅見那馬屋上頭冒煙了。衛萍爹心裡「咯噔」一下，尋思著這是咋回事啊？別是出啥岔子了。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地朝馬屋跑去。
一進馬屋，好傢夥，只見一個人正蹲在那兒，拿著個大馬勺煮馬料吃呢，吃得那叫一個香。衛萍爹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他瞪大了眼睛，大聲吼道：「你這混小子，咋能吃馬料呢！這是給牲口準備的，你是人，不是牲口！」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一哆嗦，手裡的馬勺差點掉地上。他抬起頭，看著衛萍爹，一臉的不服氣：「我餓呀，餓了就得吃，管它是啥！」
衛萍爹氣得直跺腳：「你餓也不能這麼干！這馬料是生產隊的，大家都指著牲口乾活兒呢，你把馬料吃了，牲口沒力氣，咱們的地還咋種？」
那人翻了個白眼，嘴裡嘟囔著：「就你能，就你講原則，大家都餓著，我吃點咋了？」
衛萍爹氣得臉通紅：「你這是歪理！大家都要守規矩，不能亂來。不然這日子還咋過？」
那人梗著脖子，瞪著衛萍爹：「啥規矩？能填飽肚子就是規矩！我都快餓死了，還管那些？」
衛萍爹深吸一口氣，壓著怒火說道：「要是都像你這樣，那不亂套了？這點糧食是要大家平均分著撐下去的，你一個人獨吞，其他人咋辦？」
那人哼了一聲：「我管其他人幹啥，我先顧著自己再說。」
衛萍爹那個火「騰」地就上來了，倆眼瞪得跟銅鈴似的，扯著嗓子大喝一聲：「你幹啥呢！這馬料能是人吃的嗎？」
那人跳起來拿手指頭指著衛萍爹的鼻子就罵開了：「你個死老頭子，多管啥閑事！我吃點馬料咋啦？又不是你家的！再說了，要不是餓極了，誰吃這玩意兒。」
衛萍爹氣得臉跟紅布似的，扯著嗓門吼道：「嘿，你還有理了？咱做人得講良心，不能啥都胡來！」
那人歪著腦袋，一臉的不屑，撇嘴說：「哼，良心能當飯吃啊？我餓了就得吃，你能把我咋地？」
衛萍爹氣炸了，怒不可遏，上前抬腿一腳，就把那馬勺給踢飛了，「哐當」一聲，馬勺撞到牆上，又掉地上了。
那人急得直蹦躂，邊跑邊扯著破鑼嗓子喊：「你個老不死的，敢踢我的馬勺，我跟你沒完！」
這事兒很快就在村裡傳開了，那些平日里就對衛萍爹的原則不滿的人，趁機開始給他使絆子。
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這衛萍爹啊，就是太死板，一點人情都不通，這時候誰不餓呀，吃點馬料咋就不行了？」
還有人陰陽怪氣地嘲諷：「他以為自己當個隊長就了不起了，哼，讓大家都不好過。」
甚至有的人故意在分配食物的時候少給衛萍家，還說：「誰讓他家當家的得罪人呢。」
面對這些冷言冷語和不公平的對待，衛萍爹雖然心裡委屈，但還是挺直了腰桿，他堅信自己的堅持沒有錯，只是這日子過得愈發艱難了。
沒多久，上級派人來調查吃公共食堂的情況。這消息一傳開，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就湊到一塊兒，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心裡打著壞主意。
「嘿嘿，這可是個好機會，咱們得好好整整那衛萍爹。」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先開了口。
「就是就是，平日里他總是那麼較真，讓咱們沒少碰釘子，這次得讓他吃吃苦頭。」另一個長著三角眼的跟著附和。
「那咱們可得好好編排編排，讓領導把他抓起來調查。」一個胖乎乎的傢伙惡狠狠地說。
於是，他們開始挖空心思地編瞎話。
「領導啊，那衛萍爹在公共食堂可霸道了，別人都吃不飽，就他家能吃飽喝足。村上那誰家就是因為他不給人家吃的，就餓死了。」
「沒錯沒錯，他還經常偷偷把好東西藏起來帶回家，我們都看見了。」
「還有還有，他分配食物不公平，專挑好的給自己親近的人。」
上級領導來的時候，這幫人就像一群蒼蠅似的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時候，衛萍爹聽到了這些胡言亂語，氣得臉都漲紅了，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你們這群胡說八道的東西，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啥時候干過那些事兒？」衛萍爹大聲怒吼。
「哼，你別狡辯，事實就擺在眼前。」有人陰陽怪氣地說。
「領導，您可不能信他的，我們這麼多人還能冤枉他？」又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
衛萍爹急得直跺腳：「領導，我衛樹明行得正坐得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大家的事兒。這些人純粹是嫉妒我做事講原則，故意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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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根本不聽，還在不停地叫嚷著，非要領導把衛萍爹抓起來調查。
迫於群眾的壓力，領導也沒辦法，就跟隊里說先讓衛萍她爹住在村裡面，讓村裡面好好調查調查這事兒。
衛萍爹心裡那個憋屈啊，可又沒處說理去。
結果呢，上級領導前腳剛一走，村裡面那些人就露出了真面目。二話不說，就把衛萍她爹給抓起來，關在了村部。
衛萍爹在那村部里又氣又惱，大聲喊著：「我是被冤枉的，你們不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
這時候，村頭的二賴子在外面扯著嗓子喊：「喲，衛萍她爹，你不是平時挺能耐嗎？這會兒咋被關起來啦？」
隔壁的王婆子也陰陽怪氣地說：「哼，讓你總裝好人，這下栽跟頭了吧！」
還有那李麻子跟著起鬨：「我看啊，他就是活該，誰讓他平時那麼多事兒！」
但也有一些村民實在看不下去。善良的張大爺悄悄走到村部窗戶前，壓低聲音說：「衛萍她爹，別上火，我們心裡都清楚你是被冤枉的，這事兒肯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平時和衛萍家關係不錯的劉嬸也過來安慰：「老衛啊，你放寬心，我們相信你的為人，他們不會讓你一直受這委屈。」
衛萍爹聽了這些安慰的話，心裡稍微好受了些，可還是為自己的遭遇感到氣憤和無奈。
衛萍和她娘在家裡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咋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