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榮雨帶隊偷瓜，大牛被抓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這年夏天，熱辣辣的太陽像個大火球，烤得大地直冒煙。田間的小徑彷彿都被曬得發軟，一腳踩上去都能感覺到熱氣從腳底往上冒。

隔壁村生產隊種了幾畝西瓜，那瓜地的西瓜一個個長得圓滾滾、綠油油的，長勢喜人。

這天，大牛和榮大樂這倆小子鬼頭鬼腦地跑來找榮雨，大牛湊到榮雨跟前說：「雨哥，那小庄村種了西瓜，都能吃了，明晚咱們去偷瓜唄。」榮大樂在一旁跟著點頭，眼睛放光。

榮雨一聽，臉一沉，說道：「你們這倆小子，凈想些歪主意！偷東西能是好事？咱可不能幹這缺德事兒！」說完，把他倆狠狠地教育了一頓，然後擺擺手讓他們回家。

可這倆饞小子哪肯罷休，又拉了幾個小夥伴一起來求榮雨。「雨哥，你就帶我們去吧，我們就嘗嘗，真的！」他們圍著榮雨，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榮雨被他們纏得沒辦法，大牛拉著榮雨的胳膊不停地晃悠，嘴裡還一個勁兒地哀求：「雨哥，求求你了，就帶我們去嘛。」榮大樂也在旁邊跟著起鬨：「是啊，雨哥，大家都想去呢。」其他幾個小夥伴也眼巴巴地望著榮雨，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此時，樹梢上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煩意亂。

榮雨被他們吵得腦袋都大了，他無奈地皺著眉頭，連連擺手說道：「行啦行啦，別吵吵！那就說好了，第二天晚上你們來叫我，就說是出去看場。不過先說好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這幾個小子一聽，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歡歡喜喜地跑開了，只等著第二天晚上的行動。

第二天天剛一黑，生產隊民兵連長陳長奇就扯著嗓子在榮雨家門外喊：「榮雨，趕緊的，看場去啦！」只見陳長奇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髮亮。跟著一起來的大牛也在旁邊蹦躂著喊：「雨哥，雨哥，快走呀！」大牛還是個半大小子，精瘦精瘦的，一雙眼睛透著機靈勁兒。

榮雨聽到喊聲，趕忙應著：「來啦來啦！」然後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帶上了席子和被單。

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地往曬場走去。那晚上啊，月光特別亮，亮得跟白天似的。地上的小石子、路邊的小草都看得清清楚楚。草叢裡的蛐蛐「唧唧吱，唧唧吱」歡快地吟唱著，那聲音時高時低，宛如一場小型音樂會；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汪汪汪」，那叫聲響亮而急促，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陳長奇抬頭看了看天，說：「嘿，今晚這月亮可真夠亮堂的，咱看場都能看得清楚些。」

榮雨也笑著搭腔：「可不是嘛，這麼亮的月光，幹活都帶勁。」

大牛在一旁撒歡地跑著，嘴裡還不停地嚷嚷：「這月光好，能玩捉迷藏啦！」這時，不知從哪兒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咕咕喵，咕咕喵」，那叫聲低沉而神秘，彷彿在訴說著夜晚的故事。

他們到了場院，把席子鋪開，被單放好。榮雨坐下來，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這麼好的晚上，要是能有點涼風就更美了。」

大牛湊過來，一臉興奮又緊張地說：「雨哥，等下大樂他們幾個人來了，咱們就可以出發啦！」

榮雨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說：「我說你們呀，這事兒可不地道！哪能隨便去偷人家的西瓜呢！」

大牛嬉皮笑臉地嘿嘿一笑：「雨哥，咱就嘗嘗鮮，能有啥大不了的嘛！」

很快幾個人到齊后就直奔西瓜地去了。這一路上，風呼呼地吹著，路邊的野草被吹得沙沙作響。

大樂先到了地頭，急急忙忙地趁月亮光伸手去摘西瓜。月光灑在西瓜地上，一個個西瓜泛著綠油油的光。大樂手剛碰到西瓜，就聽到有人慢悠悠地說：「摘到了嗎？」

大樂抬頭一看，天吶，此刻他就在人家瓜庵前面，看瓜的正坐在床上瞅著他吶。

大樂嚇得渾身一抖，「媽呀」一聲尖叫，扭頭撒腿就跑。其他人一看，也像被貓追的老鼠一樣，撒開腳丫子就跑。

大牛嚇得暈頭轉向，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就在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跑的時候，他看到前面有個人影，他趕緊一把抓了那個人的衣服就喊：「雨哥，雨哥，咱往哪裡跑呀？」

誰知道這個人就是看瓜的，人家反手一抓就把大牛給揪住了。

大牛這才看清，「哎呀，糟糕！」

而那幾個傢伙早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落荒而逃，跑得沒影兒了。四周的蟲鳴聲似乎都在嘲笑他們的狼狽。

大牛心裡那個懊悔呀，「我咋這麼倒霉喲！」

看瓜的拽著大牛，生氣地哼道：「哼，小小年紀不學好，走，先跟我回隊里去！」

大牛耷拉著腦袋，像個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的。

回村清點人數后才發現大牛沒回來，這下榮雨和陳長奇可犯愁了。哎呀呀，自己帶著小孩子們去偷瓜，瓜沒偷回來一個，小孩卻丟了一個。這可怎麼跟柱子叔交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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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奇急得直跺腳，嘴裡不停地念叨：「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喲！」

榮雨也是一臉的苦相，心裡頭亂糟糟的：「都怪我，不該跟著他們瞎起鬨，這下好了，出事兒了！柱子叔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罵個狗血噴頭，我這以後還咋在村裡抬頭做人吶。大牛這孩子到底去哪兒了，可千萬別出啥岔子。」

榮雨一回家就蒙頭睡覺了，他心裡那個煩吶，根本不想面對這事兒。一覺睡到天大亮，他也不願意起來，就想這麼一直躲在被窩裡。

直到大牛和大樂一起來叫他，大樂在門外扯著嗓子喊：「雨哥，雨哥，快起來啦！」

榮雨在床上翻了個身，哼唧了一聲，就是不想動。他心裡還在琢磨著大牛的事兒，翻來覆去地想：「這要是大牛真出了啥事兒，我一輩子都得內疚死。」

大樂見沒動靜，接著喊：「雨哥，別睡啦，我們來啦！」

榮雨這才磨磨蹭蹭地從被窩裡探出個腦袋，有氣無力地說：「你咋來了？」

大牛笑嘻嘻地說：「雨哥，昨晚我被看瓜的抓住，教育了一頓就放我回來了，這不，趕緊來找你說一聲，省得你擔心。」

榮雨一聽，一下子坐了起來，先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和如釋重負。他心想：「哎呀，這可太好了！我一直揪著的心終於能放下了。昨晚一整晚我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裡全是大牛可能遇到的危險情況，一會兒擔心他被看瓜的狠狠揍一頓，一會兒又害怕他在外面迷路回不了家。這一晚上我備受煎熬，心裡不停地責怪自己，要是我當初堅決攔住他們，就不會有這檔子事兒了。現在大牛平安回來了，真是老天保佑啊！我這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能落回肚子里了。」

又驚又喜的榮雨說道：「哎呀，你這小子，可把我們急壞了！我一晚上都沒睡踏實，就怕你有個啥三長兩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