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泰山令驚現三軍之中（九）

傳說混沌之力，乃是天地尚未分開之時，附著於虛無之處的力量。

上可毀天，下可滅地，翻手之間便能翻雲覆雨，攪的世間不得安生。

「這是什麼狗屁話本子...」混沌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看著手中的話本子，不由得吐槽道，「要真是這樣，他們還不得叫我一聲昏君？不行不行，這也不好聽啊...」

忽然間聽的外面一陣響動，混沌也不急，只將手中的話本子緩緩放下，起身鬆了松筋骨，然後輕撫衣衫，推門而出。

「你...們？終於來了...」想過今日會有人來找他，卻沒想到，有這麼多人...

「泰山令的手腳是你動的？」

混沌看了他們四個一眼，最終眼神落在石楠的身上：「是我，但有什麼用呢？不還是讓你跑了？」

石楠點了點頭：「你該和犼君走的。」

「說點兒有用的...」混沌絲毫不在意石楠的話，也不知道石楠身上發生了什麼，「這個時候說這些可就沒意思了。」

「那就對不起了！」石楠腳下一動，手中出現了一柄銅色古劍，剎那間就來到了混沌面前。

眼看著那柄劍已經刺入進去，可卻沒有聲音，也並不見混沌躲避。

他就在原地，饒有趣味的看著石楠：「你口中的犼君沒有告訴你嗎？」

「這種攻擊，對我是無效的！」混沌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橫跨一步，那原本插在他身體當中的劍，竟然就這樣從他的身體當中出來了。

混沌輕嘆一聲：「你殺不了我，我也沒有殺你們的辦法，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的，就是你拿出泰山令，然後解決這次的事情。」

石楠收起了手裡的銅色古劍，悠悠開口：「聽說你的力量來源於天地之間？」

「哼...」混沌不由得哼了一聲，「難道你的不是？」

石楠猛地抬起頭，故作為難的說道：「嘖，還真不是...」

混沌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出現在石楠準備好的地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發現。

心裡不由得開始嘀咕起來，這石楠現在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你說的沒錯，我們想殺你，真的很難...」石楠一抿嘴，抬頭向天空上看去，「世人都說，混沌之力，來源於天地，可你的不同，你的力量來源於月亮。」

「天地初開，混沌之力不能留存於天地之間，只能將剩餘的混沌之力桎梏於月亮。」

「沒想到在這個過程里，竟在這混沌當中生出了靈智，就是你了...」

「真正算起來，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從創世之初開始到現在，經歷了這片土地上，所有事情的靈獸。」

如果不是石楠再次提及這件事，混沌甚至已經忘了這段回憶，可就是因為他提了起來，混沌更加有些害怕：「你...怎麼知道的？」

石楠用自己的身體，當中身後的人，然後繼續開口：「所以我覺得可惜，如果你當初選擇了犼君，最終就不會是這種結果。」

「你到底要說什麼！？」混沌自詡不會被什麼事情亂了心弦，但這件事除外。

泰山府的祭壇，記載了世間大部分的事情，自己都沒有找到關於自己的記載，憑什麼面前這個毛頭小子會知道？

石楠眨了眨眼睛：「動手！」

身後的三人，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準備好能夠引起足夠天地異象的方法。

石楠做的事情也非常簡單，就是穩固這片空間，然後持續給混沌壓力。

韓小松積雲引雷，動靜不夠大，天狗是一定看不見的，但只依靠韓小松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但別忘了，他身後還有個時德賢呢。

山鬼則是將他們引發異象的聲音掩蓋住。幾個人各司其職，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混沌此時已經沒有了別的想法，在石楠喊出動手的那一刻開始，自己的力量就已經弱了不少...

直到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了力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石楠走到混沌面前，銅色的古劍再一次出現在他手中：「如果你還擁有自己的身體，即便是現在，估計我也奈何不了你...」

「可你的身體在哪，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直到此時，混沌也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石楠，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面色帶著一絲笑意閉上了眼睛。

石楠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將手中的古劍刺了下去，這次有了聲音，噗呲一聲，鮮血也緩緩流出。

手中的劍也有了些變化，劍刃的根上，出現了一團混沌樣子的圖案。

這個圖案出現之後，周圍的空間也消失不見，大雨傾盆而下。

韓小松和山鬼急忙跑過來。

「就這？就完事兒了？」山鬼急吼吼的問道。

韓小松看著石楠手中的劍，然後四處看了看，除了面前的這具屍體之外，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我們該走了。」

石楠收起了手中的劍，然後拉住了轉身的韓小松：「不能走。」

山鬼也是一臉懵：「還等什麼？」

石楠緩緩走向他們房間的方向：「等消息。」

天剛剛亮起，混沌的屍體就被發現了。

時天天也不在，剩餘的人，甚至懷疑都沒有懷疑過石楠等人，還派人過來道歉，說他們發生了事情，最近可能要讓他們住在外面。

不過還要進行一些檢查。

混沌的死是劍傷，可是據他們的了解，石楠他們三個即便是在泰山府的比賽當中，也沒有用過任何武器，所以一圈兒檢查下來，他們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至於時德賢...

放屁，借他們八個膽子，他們敢動嗎？

話說回來了，時德賢的身份，就算真是他把混沌殺了，又能怎麼樣？那跟府君是親兄弟...

石楠他們就這樣被放出來了。

這下子可就放開手腳了，到處宣揚，他們的指揮官不知道被誰殺了，死的可慘了，說是被劍殺的之類的，這種話。

這城裡剛被武力鎮壓下來，霎時間又一次亂了起來，石楠他們再添點兒油加點醋，說什麼是為了泰山令，但是沒找到之類的，不知道泰山令在哪裡什麼的。

這樣一來，就更加真實了，能殺掉德城指揮官的人都來搶泰山令，你說這泰山令得有多大用處？

消息傳播開來，直到滿城風雨的時候，四人才踏上了回去的行程。

山鬼在身後眉頭一皺：「不是說等消息嗎？這也沒有消息送回來啊...」

韓小松一挑眉：「他的意思是，等城裡消息傳出去。」

「對哦~這幾天城門都沒有人檢查，挺多人都趁亂跑了。」山鬼這才想起來城中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發現他自從成為治鬼神之後，開始裝起來了，不願意說話了。」

時德賢這個時候開口：「先別管他，他現在很難受的。」

韓小松頓時來了精神，悄悄看了石楠一眼：「您知道什麼？」

山鬼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向時德賢。

「是人與神的轉變。」時德賢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糾結，「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就是很難受，不僅僅是心態上的變化，更多的是身體的變化。」

「那是一種...破碎的感覺？你們就這麼理解吧...太過割裂了，在這個過程當中，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能忍受。」

山鬼吸了吸鼻子：「有故事？」

時德賢瞥了他一眼：「沒有，只是我體會過，那還是我被選中的時候感受到的，老三和石楠的話，這種感覺應該是只增不減的。」

山鬼扶住了自己下巴：「時老三？我看他沒什麼事兒啊...」

時德賢想了想，然後輕嘖了一聲：「嘖，他心大，不在乎，但小楠...心思深啊...」

和時德賢說的一樣，石楠現在非常的...痛苦？或者說難受？好像都不是那麼準確。

他沒有辦法形容這種感覺，只感覺自己很無助，沒有人能夠幫助他，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控制這種感受，才能讓自己不這樣。

可是這樣的話，自己也曾試過，會讓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並且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石楠現在腦海當中只有一句話。

人的意志與神的能力的抗爭。

他完全不知道最終誰會贏下，也不知道最終的走向是什麼，或許他就要這樣抗爭一輩子，永遠都被這種感覺困擾著。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山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抱著手臂不可一世：「哎！你小子！卸磨殺驢啊？」

說著就要來捏住石楠的耳朵，石楠也沒躲，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在山鬼靠近的時候，他沒有那麼難受了。

下意識的拉住了山鬼的手腕，還嚇了山鬼一跳。

「哎？你幹嘛！？」

石楠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開口：「小松！你也過來。」

韓小松也走了過去，石楠將用另一隻手也抓住了韓小松的手腕。

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他的靈台更加清明了幾分。

石楠心中一驚，已經知道有什麼辦法了，但卻遲遲沒有開始。

從成為治鬼神開始，一切的一切就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了，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被考驗著，身後都有人推著，讓自己必須接受這個身份。

不管是從心裡，還是從身體上，甚至到體內每一滴血。

都必須承認，他現在已經與人不同了...

並且沒有選擇，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接受。

石楠深深的嘆了口氣：「真是沒苦硬吃...」

山鬼眉頭一皺：「什麼苦？吃什麼？」

石楠一個轉身，盤膝坐在地上，口中呢喃著：「只給我這一個選擇...好，那我接受就行了。」

他接受了所有的神的能力，可是那些力量毫不留情的將石楠身體當中除了它以外的力量全部清除，直到這具身體當中，只留下了自己的時候，石楠才緩緩開口：「可以了？」

可是一瞬間，那些原本沒消滅的力量，意志，情緒，突然又回到了石楠的身體當中：「你也只是我的一種力量，憑什麼能掌控我？」

「從今以後，若不能安穩，先消散於天地之間的那就是你！」

石楠看著趨於平穩的力量，眼中露出了滿意之色，抓著兩人的手，此時也終於放開。

「謝了！」石楠高興的拍著兩人的肩膀。

剛才要不是他們，自己身體當中的那些東西還真沒有地方保存，最終也只能被那些力量佔據自己的身體。

韓小松上下打量著他：「好了？」

石楠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頭：「好了好了，真的，以後奧，這破神，誰愛當誰當，我可他娘的不當了。」

「切。」山鬼冷哼一聲，「身在福中不知福。」

「哎！還真不是，這可不是福...」石楠有些為難的說道，「你永遠也理解不了，我體內的所有力量好像都活過來了，老嚇人了。」

山鬼白了他一眼，然後出言問道：「現在能告訴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石楠嘿嘿一笑，「我讓休與送時天天到前線，等到這邊的消息傳到前線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混沌已經死了。」

「這個時候我們在把時天天這張牌亮出來，不管他們打與不打，氣勢上都已經弱了下去。」

韓小松眉頭一皺，有些擔憂的問道：「如果時天天說出了你身上有泰山令的事情呢？」

石楠臉上出現了壞笑：「那東西我早就給休與了，讓他偷摸放在時天天身上，他如果真的說了，在兩軍陣前，那邊是一點信用都沒有了，這才真的打不起來。」

韓小松鼻子一噤：「好傢夥，真夠壞的。」

山鬼表情變得糾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韓小松轉頭看見之後，輕輕碰了她一下，問道：「你想什麼呢？」

山鬼悠悠開口：「這麼精彩的事情，我們看不到了？」

石楠眉頭一皺：「按路程算，應該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