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可悲的一生

那名女公安面露嫌惡之色，還沒有調查清楚就在心中認定了，一定是白清竹對女方不好，才會導致這個後果。

她特地加大了幾分聲音，略顯尖銳的問道：「是不是你們離婚的事情，直接導致了這位牛同志跳河自殺？

你們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她言辭犀利，不少看熱鬧的人都豎長了耳朵聽。

周時逸的目光穿透了女公安的眼睛，言語中不帶任何溫度的說道：「就算公安要做筆錄問話，也得回到公安廳才算合法合規吧？

這位公安同志上來就要給我舅舅定性，是不是有些不妥。」

女公安梗著脖子，面色漲紅：「我這也是例行公事！」

她身邊的一個男同志細細打量了一眼白清竹，認出了他的身份，連忙扯了扯女公安的袖子。

「先把人帶到警局裡面吧！」

女公安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男公安抬手打斷。

笑著對白清竹說道：「白同志，還得請你們跟我們回趟警察局接受調查。」

白清竹點頭，伸手扶住自家老母親的胳膊，跟著幾個公安上了車。

牛翠蓮的屍體也被抬上了後面一輛車。

有幾個村民連忙朝著公安喊道：「公安同志，這女的跳河的時候，俺們正在那邊上工呢，要不要問問我們？」

他們幾個都是好事的，也想看看這件事到底是咋回事。

男公安聽他們這麼說，沉思片刻就揮手讓他們跟上。

幾個婆娘和漢子朝著一旁的大隊長說道：「隊長，俺們這可是為公安同志提供線索。

也得記滿工分吧？」

大隊長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吧去吧！」

等到眾人到達公安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

白清竹几人都被帶去了不同的房間。

周時逸和白一洲一口咬定了，大人之前的事情，他們也不太清楚。

倒不是周時逸包庇牛翠蓮的丟人事件，而是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整個白家都可能要接受審查。

這不僅僅是白清竹頭上帶綠帽子的原因，要知道牛翠蓮一旦和李主任牽扯上關係。

被白清竹的對家聞著味追過來，沒得也得說成有的。

白家二老也推說不清楚兩口子之間的事情，如今該怎麼說就全系在白清竹一個人身上。

進去審問的人和白清竹有過幾面之緣。

他象徵性的拿出紙筆問道：「白廠長，冒昧問一句，你和你的妻子牛翠蓮之間是因為什麼原因離的婚？」

「感情不和，如今兒子也長大了，不想彼此拖累了。」

白清竹有些頹然的揪了揪自己的頭髮。整個人都顯得很頹廢。

「白廠長不介意我們往您家去搜一搜吧？」

坐在另外一邊的女公安，雙臂抱胸看向白清竹。

「不介意，家中無人，我們一家人都在這裡。」

女公安臉上帶著幾分志在必得，直覺告訴她，一切並不像白清竹說的那樣。

如果牛翠蓮真的是受了冤屈跳河，那家裡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然而等他們在白家翻找了一遍之後，也僅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

女公安眼冒精光，一把把信扯了過來。

「白廠長，您不介意我們把信打開看看吧？」

「不介意！」

女公安雖然嘴上禮貌的詢問，但是手中的動作，幾乎不等白清竹回答，就把信拆開了。

待看清楚裡面的內容時，她的神情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查無可查，再加上村民們的證詞，最後只能認定牛翠蓮是因為離婚的事情，一時想不開才跳了河。

對於白清竹來講，只有口頭上的教育，婦聯主任直接來了家裡說教。

「夫妻之間有什麼問題，相互溝通一下，急性子匆匆去離了婚，最後釀成這樣的慘劇，大家都不好受，您說是不是？」

白清竹一臉受教的模樣點頭。

牛翠蓮的家人都在鄉下，白一洲不清楚父母之間的恩怨。

執意要把外公外婆請過來，再見牛翠蓮最後一面。

因為在牛翠蓮對他灌輸的思想裡面，外公外婆很疼她這個閨女。

白一洲一點兒也不知道，牛家二老的疼愛是建立在牛翠蓮每個月拿回去的豬肉，大方給出幾塊錢的上面。

白清竹覺得對自家兒子有所愧疚，也就答應了下來。

這個天氣，豬肉都不耐放，更別說在水裡泡的發脹的屍體了。

等到牛家的人哭喊著趕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一個面容有些尖酸刻薄的老人被人攙扶著，哭喊而來。

隔老遠都能聽到她的哭喊聲：「我可憐的閨女啊，你上個月還回家呢。

還說這個月多給我幾塊錢的養老錢呢，咋就說沒就沒了啊。」

她的哭喊聲讓不少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咋聽這話都覺得不對味。

牛家的大兒媳婦攙扶著老太太，直直的往牛翠蓮的身上一趴。

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爹，娘，你們見了翠蓮最後一面，讓她早日入土為安吧。」

白清竹臉色慘白，這兩日幾乎是沒有合眼。

「是啊，嬸子，我們都知道你們的心情。

我和翠蓮這麼多年的鄰居，看到她說走就走了，也是心中難受的不行，嗚嗚嗚......～

只是這天實在是熱，街道辦的人也通知我們早點下葬，要不然都......」臭了。

一個嬸子眼眶通紅的走上前來勸解。

牛家老太太趴在牛翠蓮的身上張大嘴巴哭喊。

「我可憐的閨女，是不是有人害了你啊！」

眼見著牛家老太太越說越離譜，那嬸子連忙扯過牛家大兒媳婦的胳膊，示意她跟著過來。

牛家大媳婦眼珠子咕嚕嚕直轉，尋思著這人無緣無故喊她來幹嘛。

屋裡坐著秦雲，她朝著牛家大兒媳露出一個和藹的笑。

「你們和翠蓮的關係，我們一清二楚，我可不認為當初因為一把小米就把閨女賣了的人，會這麼傷心。

這樣吧，牛翠蓮之前不是每個月都給你們五塊錢嗎？

我給你十塊，把你家老太太弄走，死者為大，不要再耽誤下葬的時間了。」

牛家大兒媳眼裡閃過精光：「二十，我保證我媽也不會鬧事！」

「八塊！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守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