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到河西
魯達初十分機靈的買了三個人的座位，留一個靠窗的位置給辛塵，自己則是舒舒服服的佔據了兩個座位。看著車窗外快速後退的景色，辛塵的思緒也跟著窗外的景色一起快速倒流。
自從爺爺去世，自己考上了海城科大之後，辛塵就很少回到河西縣，每年只在過年的時候回來給魯達初一家拜年，順便參加同學聚會，其餘的時間都在海城勤工儉學，雖然魯大海和趙玉鳳夫妻一直要資助辛塵，但是都被拒絕了。
辛塵是一個對物慾要求並不高的人，自己寒暑假打工以及日常兼職做家教，或是一些臨時散工賺的錢足夠交學費和自己的生活費了，偶爾跟隨考古學院的導師外出實踐，也能賺一些辛苦費，年底還會有盈餘可以給魯大海和趙玉鳳夫妻買些小禮物。
除此之外，辛塵也沒有落下自己對於學醫的追求，購買了很多與醫學相關的書籍，辛塵畢業后，雖然分配到了海城博物院，但是他還自費報考了中醫行醫資格證，可是至今沒有收到任何答覆，至於其他譬如駕照、教師資格證之類的技能型證件，辛塵也已經早就弄到手了。
「喂！老流氓！你想幹嘛？」
就在辛塵的思緒飄飛之際，一聲來自女子的大喝傳來，原本昏昏欲睡的乘客們紛紛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有不少喜歡湊熱鬧的乘客站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小姑娘，我這也沒幹啥呀！我一直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得好好的，你這是想要幹什麼嘛？」
吵鬧處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聲音里透著無奈和委屈。
「你個死老頭，你的手放哪呢？想要趁著本小姐睡著，好來占我的便宜是嗎？幸虧本小姐機靈，你個骯髒的死老頭，老色批！趕緊給我滾一邊去，臭死了！別坐我旁邊！你知道我身上的衣服值多少錢嗎？弄髒了你賠得起嗎？快滾！滾得越遠越好！」
「姑娘，你這就過分了！自從你上車之後就一直在擠兌這位大爺，人家大爺屁股下只剩半張椅子了，你還這樣咄咄逼人，哪有你這樣的人？！」
坐在女子和老人隔壁的乘客眼見女子如此潑辣且無理取鬧，開口想要替老人辯解幾句。
「這天上沒打雷、沒下雨的，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土筍？管好你自己，沒事別瞎逼逼！老娘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信不信本小姐找人來收拾你！」
這名乘客也不知道是被潑辣女子的連珠炮彈給懟懵了，只能憤憤的保持沉默。
「你這小丫頭咋就那麼厲害呢？我們可就在你旁邊一路看著呢！老人家根本連你的衣襟都沒碰著，就聽你一路上瞎咧咧了，咋滴？是你家大人給你慣的？就這麼欺負人？沒人敢管你了是不？信不信我過去就給你倆耳刮子你信不信？！」
一名正義感爆棚的東北大媽坐不住了，此時站起身作勢就要上前和女子來個自由搏擊，一分高下。
「嘁！我才不跟你們這些沒素質的臭農民一般見識！等會兒有你好瞧的！」
女子的聲音低了下來，顯然是被大媽的氣勢給鎮壓了，只是嘴裡還在不乾不淨的吐著芬芳，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
隨著女子的偃旗息鼓，車廂也回歸了安靜，老人依然只留了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怕再次招惹了這名潑辣女子。
可是沒過多久，車廂的安靜再次被一個男人的聲音打破。
「誰啊？哪個狗日的膽子肥了敢給你耳刮子啊？我倒要看看她是鼻子里插蔥裝象呢？還是真有那本事！看我不削她丫的！」
「就是她！」
潑辣女子適才被東北大媽壓下的囂張氣焰瞬間再次高漲，只因為此刻自己的身邊站著一名彪形大漢，大漢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手臂上、脖子上密密麻麻紋著各種紋身，耳朵打著耳釘，鼻子上甚至還扣著一個鼻環，完完全全一名合格的街溜子的形象。
見到鼻環男的那一刻，東北大媽也被反鎮住了，嚇得像一隻鵪鶉，躲在了自己老公的身後。
「你這個年輕人，一過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削人嗎？」
東北大媽的老公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
「削你這個老貨還需要挑時間嗎？」
鼻環男掄起大巴掌就往大媽老公的臉上蓋了下去，清脆的響聲讓整個車間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叫罵聲、勸和聲四起，卻是沒有人敢上前阻止鼻環男的施暴。
辛塵瞥見了不遠處正在趕來的動車工作人員和巡捕，知道這個鼻環男馬上就要為自己的囂張跋扈而付出代價了，因此也沒有想著主動上前招惹是非，可是就在此時，原本被潑辣女子一路欺負的老人突然伸手去勸架，卻是被鼻環男反手的一巴掌拍得直接倒在過道上，口鼻處馬上就有鮮血流出，而鼻環男此時抬起腳還準備給老人補上一腳。
「不好！」
眼見這一幕的發生，辛塵在心中暗道一句糟糕，立馬衝上前去撞翻了鼻環男，俯身查看老人的情況。
「你馬勒戈壁的，竟敢管老子的閑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鼻環男被辛塵這一撞直接撞趴在地上，感覺自己失了面子，趕忙爬起身就要跟辛塵拚命，見辛塵此刻正趴在過道上給老人檢查身體，立刻揮舞著拳頭對準辛塵的腦袋砸下去，拳頭揮到半空，鼻環男卻是突然間感覺眼前一花，隨後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往前摔了個狗吃屎，緊接著就聽到鼻環男在嗷嗷的慘叫，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鼻子上的鼻環已經不見了，原本穿著鼻環的地方血流不止。
辛塵不再理會鼻環男，而是小心翼翼的扶起老人，旁邊的旅客見老人鼻孔流血，連忙將紙巾遞給辛塵，簡單給老人擦拭乾凈血跡之後，辛塵立刻給老人把脈查探身體情況。
所幸老人只是受到了輕微的腦震蕩，身體內雖然有各種疾病纏身，但那都是一些常見的老年人的慢性疾病，辛塵也無可奈何。
可是原本坐在老人身旁的潑辣女子此時卻是不幹了，原本她就嫌棄老人與她同座，先前老人只是做了一半的座位，她都各種找茬挑刺，更何況現在老人非但整個人坐在了座位上，身體還壓在了自己的衣服上，這讓潑辣女子瞬間怒氣上頭。
「滾開！你這個老東西！你弄髒我的衣服了！你給我賠！」
潑辣女子說著就要伸手把老人往過道上推。
「混蛋！」
辛塵實在忍無可忍了，這一對狗男女簡直欺人太甚，實在是枉而為人，連最基本的人倫道德都背棄了，怒火中燒的辛塵一把抓住潑辣女人伸出來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女子便疼得哇哇大叫。
「啊！疼！疼！疼！你快放開我！黃輝！你在幹嘛？快來收拾這個人！啊！疼！大哥快放手！疼！」
女子一邊喊疼一邊向鼻環男呼救，顯然女子口中所說的黃輝正是鼻環男，鼻環男的鼻子此時已經止住流血，見女子向自己呼救，連忙欲起身幫忙，可是肩膀卻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摁住，任他如何發力也無法掙脫大手的壓制，而壓制他的人正是魯達初。
辛塵順勢把潑辣女子拎了起來，丟到了鼻環男面前，讓這倆不是人的鳥貨一起跌坐在過道上，此時，動車工作人員和巡捕終於趕到。
見來了巡捕，潑辣女子開始顛倒是非黑白，企圖把髒水潑到其他人的身上，為自己開脫，鼻環男則是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向巡捕指控辛塵對他施暴。
殊不知倆人的如此舉動瞬間激起了眾怒，以東北大媽夫婦為首的乘客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對巡捕描述了一遍，大家紛紛將矛頭對準了潑辣女和鼻環男，眼見自己寡不敵眾，潑辣女和鼻環男甚至還想要暴起傷人，身材略顯單薄的巡捕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制住倆人，幸運的是，還有辛塵和魯達初。
那麼好的一個可以公然使壞的機會，辛塵和魯達初兩人自然不會放過，當潑辣女和鼻環男兩人再次被制服，巡捕也給兩人分別戴上了銀手鐲的時候，眾人驚奇的發現鼻環男的兩隻眼睛變成了熊貓眼，原本已經止血的鼻子再次紅腫流血不止，而潑辣女子稍微幸運一些，畢竟辛塵可沒有對女人動手的習慣，只是大家都看到了潑辣女胸前的衣服上多了兩個大大的手掌印，這掌印顯然不是辛塵留下的。
經歷了車廂里的一場鬧劇之後，辛塵和魯達初終於站在了河西車站的門口，呼吸著家鄉熟悉的空氣，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