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耿樂
「關淼老師，您這段時間有在看劇本嗎？」
聽著他的稱呼，關淼眉梢微挑反問道：「你怎麼突然叫我這麼客氣？」
繼而才回答他的問題，「劇本雖然有在看，不過你放心，我接下來三個月的檔期都為你空著呢。你那邊籌備的怎麼樣了，我們什麼時候能簽合同？」
關淼的話無疑是讓原本就心虛的耿樂更愧疚了，人家聽了你的話專門空出了檔期，結果你現在要放人家鴿子。
耿樂，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關淼原以為自己都這樣問了，耿樂一定會第一時間給她答案。
結果回應她的只有沉默，無盡的沉默。
在這沉默中，她心中多了幾分不安，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輕了不少，「耿樂，你不說話是不是代表我們不能簽約了？」
回應她的還是沉默。
「耿樂，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這個回答，《應急人才》第二部我是不是不能出演了？」
關淼把話挑的如此明白，耿樂就算再想裝傻也裝不下去了。
「關淼老師，真的很對不起，第二部您不能出演了。」
不能出演了，不能出演了……
這五個字像魔咒一樣在關淼腦海中盤旋，她壓抑下心中的情緒，語氣平靜的問道：「理由，給我一個正常且合理的理由。一個月前你還說要跟我一起合作，我們那個時候聊得很順暢，且我的演技你是知道的，而且我現在也沒有退步。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理由能讓你拋棄我。」
說完關淼看了眼身旁的安靜，示意對方聯繫下柴玥，「幫我查一下耿樂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麼事，先從他的公司查起。」
「好。」
而耿樂在聽到拋棄兩個字后，心中的愧疚感達到了頂峰，他捂著頭神情痛苦的說道：「對不起關淼老師，沒有理由，是我個人覺得您已經不再適合出演第二季的劇本了。」
聽出他語氣里的痛苦，關淼猜測對方拒絕她的出演並非本心。
「耿樂，你應該能察覺出來我背後是有人的，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跟我說啊，我能幫你的。」
「不不不，」沒成想耿樂連連拒絕，那語氣活像是見了鬼一般，「我沒有難言之隱，只是我個人覺得您現在不必自降身價來出演我這個小小的網劇。
您的兩部電影都那麼成功，其實完全可以繼續紮根電影圈，沒必要來我們的小網劇跟其他演員搶飯碗。」
聽到最後三個字時，關淼怔在原地，似乎沒想過有朝一日這種話居然會從耿樂口中說出來，「搶，搶飯碗？耿樂，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句話就可以抹殺了我們之前所有的交情。
既然你決定了那簽約的事我不會再提，至於你說的我搶飯碗，那我就搶給你看。」
說完關淼掛斷電話，整個人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但跟她相處時間最長的安靜能看出她藏在心底的小火山已經快爆發了。
不得不說，這個耿樂也是厲害的，居然能把淼淼氣到這種程度。她和淼淼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生氣。
關淼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面上的平靜，「安靜，咱們先回家，有什麼事回家再談。」
「好。」
被掛斷電話后的耿樂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好似一座雕像，惆悵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夏平推門而進時也感受到了房間內凝重的氛圍，他走到耿樂身邊，「跟關老師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我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們了。」
「其實我們真的可以向關老師求助的，她，她不是背後有人嗎……」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耿樂打斷了，「她一個演員就算背後金主再怎麼寵愛她，也不會同意她跟一家公司的老總鬧僵的。
而且她是個演員，作品都是要上各大網播平台的，人家為什麼要因為我們得罪日活量最高的橘子平台？
我們算什麼啊，我們跟人家說到底不過就合作了一次，說到底就是個普通朋友。
最重要的是，人家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們一把，我們就絕對不能做恩將仇報的事！」
「哪怕你會因此退出娛樂圈？」夏平轉頭反問道。
「當然！」耿樂回答的毫不猶豫，「這是做人的良心。」
此話一出，房內又恢復了寂靜，好一會兒耿樂才重新開口，「那你呢？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夏平笑得輕鬆，「原本我就是被你拐進娛樂圈的，既然你都決定離開了，我自然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真的？」耿樂有些意外，「我聽說公司為了留下你開出的條件很不錯，你真的願意跟我離開，過上普通打工族的生活？」
夏平沒好氣的拍拍他的腦袋，「公司那群人沒一個看得懂我的劇本，我都不敢想那群白痴會把我的心血拍成什麼鬼東西。」
耿樂聽著他的話，心裡的鬱氣總算散了一些，「好，那我們回去準備準備吧，幸好現在的房子是我們自己的，不然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要真是如此，你就一個人流落街頭吧，我可是要住酒店的人。」
「大佬，餓餓，抱抱。」
「滾。」
他們這邊氛圍溫馨，回到家的關淼還在焦急的等待柴玥的消息，連鄧菱的信息都無心回復。
「查到了，耿樂所在的公司最近接到一筆新的投資，價格在二十億左右，對方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
對方的加入導致高層人員地震，直到上一周才算徹底結束。高層穩住后，就開始檢查公司今年將要開拍的劇本。
聽說投資公司有個董事看上了夏平的劇，後面你懂得，資本下場，換演員都是小事，再過分一點直接連導演都一起換了。
我想比起演員，耿樂更想保住自己的導演權利，只要他還在劇組，就還有可能挽回一點劇情。」
關淼聽完始末後放下杯子問道：「換投資商是不可能的了，那我要是把耿樂和夏平贖出來呢？」
「贖？」在場人大驚，「你要幫他們付解約費？」
她點頭，「這三年我在演戲上也算賺了一點錢，付點違約費應該不難吧？」
池一不解，「淼淼，你就這麼喜歡這部劇嗎？」
「挺喜歡的，而且耿樂的導演水平確實不錯，招安他對我們沒有壞處。」
既然關淼已經下定了決心，池一她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行，我去給你找個靠譜的律師，看能不能幫你減輕點違約費。」
「那就麻煩池一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