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就只有這點念想了
陸臨不願意在喬家多待一分鐘，鐵了心要走，喬姍姍只好追出去送他。
喬志強擔心女兒哄不好陸臨，也追過去幫忙說好話，走的時候狠狠瞪了顏晚寧一眼，「都是你乾的好事！」
張燕將筷子往桌上一甩，狠狠咒罵：「小賤蹄子！你就是見不得姍姍好，想攪黃她的婚事，對不對？」
「就你這態度，還想要你那騷貨娘的照片？沒門！老娘就是全燒了也不給你！」
顏晚寧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道：「你不能這麼做！」
張燕冷哼，「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她從一旁的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立即上樓，拿下來一個文件袋。
張燕接過文件袋，拿出裡面的幾張照片，朝顏晚寧的面前晃了晃。
緊接著，讓傭人把桌子上點亮的燭台拿過來。
顏晚寧大驚：「你要幹什麼？！」
張燕冷笑著將一張照片遞往跳躍的火焰上。
顏晚寧當即就衝過去，大喊：「不要！」
兩個粗壯的傭人迅速地抓住她的雙臂，沒讓她碰到張燕的一個衣角。
陳舊的老照片上，是女人溫柔的眉目，她懷裡的小女孩笑得十分靦腆，眼神純凈得彷彿沒有見過黑暗。
張燕冷冷地看了眼照片上的母女，然後將照片的一角點燃，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顏晚寧瞪大了眼睛：「不要！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照片上笑容漸漸被火舌吞噬，被燒過的地方，變成黑色的灰燼。
火焰的背後，是張燕放肆的嘲笑。
「為什麼？小賤蹄子，你故意使壞氣走陸總，不讓姍姍好過，我能讓你好過？」
看著照片上媽媽的樣子一點一點地消失，顏晚寧氣得渾身發抖。
她拚命掙扎，也沒能從兩個傭人的手中掙脫。
只能紅著眼睛大吼：「我沒有！」
「是喬姍姍故意要我在這個時間來的，她要跟我炫耀她有個長得帥又有錢的男朋友，我如她所願來了。」
「現在她男朋友不待見我，看見我就想走，關我什麼事？」
「如果她不想要自己的婚事被影響，就不應該叫別人來打擾啊！」
張燕怒道：「真是反了天了！你還敢頂嘴？！」
她用力甩掉那張已經燒毀的照片，又拿出第二張。
顏晚寧急得大喊：「求求你！不要再燒了！」
張燕見她這樣狼狽地求自己，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求我？」
顏晚寧忙點頭：「對！我求求你，不要燒了我媽媽的照片，她生前沒留下什麼東西，我就只有這點念想了！」
「張阿姨，求求你了！」
張燕勾起唇角，像看一個垃圾一樣俯視著地上的她。
「那你跪下來磕個頭給我看看。」
抓住顏晚寧的傭人一鬆手，她就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求求你！把我媽媽的照片還給我！」
屋中的傭人紛紛看著這一幕，紛紛露出鄙夷的目光。
「真是條下賤的狗，別人讓磕頭她就磕頭。」
「一點骨氣都沒有。」
「她就不知道什麼叫自尊嗎？」
顏晚寧聽著她們的議論聲，心中備受煎熬。
自尊？骨氣？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會丟掉骨氣，任人踐踏自尊呢？
她媽媽的照片就在張燕的手上，那是她唯一的念想，她能怎麼辦？
張燕見她如此狼狽，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她扭著胯上前，揪住顏晚寧的頭髮，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拽。
「真是太好笑了，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賤吶？」
顏晚寧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沉默是她唯一能做的對抗。
張燕揪著她的頭髮，晃蕩她的腦袋，笑著問：「你說你賤不賤？」
顏晚寧張了張嘴，開不了口。
張燕大聲吼道：「說話！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賤人！」
顏晚寧滿臉都是痛苦的淚，她渾身顫抖著，憋著一口氣，不願意說一個字。
她勸自己不要想那麼多，為了媽媽的照片而犧牲，是值得的。
然而自尊不允許，她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了，還是說不出口。
張燕臉色冰冷下來，甩開顏晚寧的頭，快步走向燭台。
顏晚寧瞪大眼睛，激動地大喊：「不要！」
她手忙腳亂地朝張燕爬去，被傭人一腳踩住了背，不能前進半步。
在傭人的咒罵和警告聲中，張燕將那張照片遞到了燃燒的燭台上面。
「不要啊！！！」
顏晚寧以一種無比狼狽的姿態趴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哭嚎。
這種無力感太讓人難受了，看著照片上媽媽的容顏漸漸化成灰燼，這種無力挽救的絕望感讓她恨不得殺光這裡的所有人。
媽媽生病的時候，她在監獄里，沒法救媽媽的命。
可如今，她竟然連媽媽的照片都救不了。
她真是太失敗了，她怎麼會這麼沒用？
媽……對不起，是女兒不孝，對不起啊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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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揮揮手，讓傭人都退下。
她舉起最後一張照片，說：「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
顏晚寧想都沒想，趕緊跪好了，對著張燕磕頭。
「張阿姨對不起，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我是賤人，別燒我媽媽的照片，我承認我是賤人。」
她磕得額頭破了皮，滲出血來，張燕才滿意地笑了出來。
「行了，起來吧，早這樣聽話不就完了嗎？為什麼總要想著反抗呢？」
顏晚寧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張燕的面前，雙手伸了過去。
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張燕將照片遞了過來，照片上，媽媽的笑容離她好近好近。
然而就在照片要落入她手中的瞬間，張燕又將手縮了回去。
顏晚寧的表情獃滯了。
張燕勾起唇角，「明天給我送二十萬過來，拿到錢，這張照片就是你的。」
顏晚寧激動道：「為什麼？！」
張燕將照片遞給傭人，讓傭人收好。
然後拿起餐桌上的叉子，叉起一塊水果，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為什麼？喬家養你八年，花在你身上的錢少說也有一百萬。只讓你還二十萬，已經是我心慈了。」
顏晚寧氣得想笑，「一百萬？張燕，你摸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除了我高中三年的學費是你們交的，你們還為我花過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