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你回家

我看著柳紅兒說：「之前聽你說你老家是湖北恩施利川的，你告訴我地址，我把你送回老家，你也好安息和家人團聚，你覺得呢，整天飄蕩在外面也不是個事兒。

柳紅兒說：我也想啊，只是我生前很多記憶都沒了，有很多的親人長什麼樣也記不住了，就算回到家人面前，他們也看不見我，我也不一定認得出他們。對了，為什麼別人都看不見我，你卻可以，難道你會法術？或是陰陽眼？

我連忙搖頭，「哪裡啊，我要有那個本事，也不至於活的這麼艱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夠看見你。」我突然想起上次拍攝素材時候有拍攝柳紅兒，只是那段涉及到隱私我沒有剪輯進去，查看后，原來在攝像頭下，是拍不到她的身影的。

我說：也許是人的特異功能吧，聽說有的人能夠透視找到埋在泥土下面的金屬，看穿金屬保險箱門，找到裡面的錢。關於這個我根本給不出合理解釋。只能這樣來說了。

天也慢慢的變黑了，我打開露營用的小夜燈，把周圍的環境拍攝了一遍以後，上傳了前兩天的視頻，看看那些播放量，其實真的很讓人心碎，但是我以生活為主，至於播放量多少，也沒有太過牽強的要求。

柳紅兒坐在我對面，右手托著她的下巴，就這麼看著我收拾自己裝備，洗碗洗餐具，然後饒有興趣的說，沒想到你幹家務還挺利索的，一看就是老手。

我說：「單身那麼多年，很多事情也是自己學會慢慢干熟練了，賣油翁里不是說：「惟手熟爾」，干到多了就熟能生巧，不過這種事情是個人都能做好。」

柳紅兒說道：「我覺得吧，你是那種熱愛生活的青年，能夠那樣認真對待生活，對周圍世界探索，這一點就超過許多普通人了,我看到過許多人，渾渾噩噩的活著，每天如行屍走肉的出門工作，回家睡覺，重複著對其他沒啥興趣，除了吃喝玩樂，就剩呼呼大睡。

被柳紅兒這麼一誇獎，我還甚至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我對柳紅兒說：「沒想到你還非常的有自己見解，如果你還活著的話，一定是個人美，心靈美，並且非常智慧的女孩了。我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說話不是很對，不應該提起他已經死去了的事實，我轉向她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這件事，我真不會說話」.整個聊天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柳紅兒停了一會說：「你不用介意這個事，你說的也是事實。我的確已經死了。肉身被兇手塞進行李箱已經腐化成了白骨。要活過來時不可能了。

柳紅兒雖說口頭說不介意，但明顯覺得這句話有點刺傷了她，活人會對生命渴望長久，死去的魂魄也會對陽世留戀。她強硬的擠出一個笑容說：「葉凱旋，我真的沒往心裡去。」

這和她聊著聊著，時間過得很快，我突然覺得帶著個小鬼魂在路上也挺好，有人能說說話.她性格很好，這是個難得的好夥伴。

晚上，氣溫比較低，我睡在亭子的長椅上蓋著被子，又開始發抖，睡不著。找了幾個樹枝和柴，在亭子中央點火取暖。柳紅兒已經回到了照片里，我看著火焰熊熊燃燒，漸漸的不冷了。

朦朦朧之中，我彷彿看見了一縷淡淡綠色的煙霧從那張卷著的婚紗照里飄出來，圍繞在我周圍，很溫暖很舒服，我很快就睡著了。

醒來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溫暖的陽光照在了我的臉上，我從長椅上面坐出來，伸了個懶腰，刷了牙，洗了臉后，該是準備早飯。拿出了鍋，往裡面倒了一些水，然後下面就重新開始把昨天的火堆再次的引燃，然後我就開始上傳視頻了，煮了一把麵條，隨便加了點薺菜葉子，就粗糙的吃起來了，這不比不知道，我才想起昨天晚上那碗薺菜麵條是如此的好吃，而我自己做的簡直就索然無味，讓我一下子想起了柳紅兒，似乎她挺完美，性格好，人漂亮，聰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簡直就是那啥。可惜是個女鬼，

柳紅兒突然從我旁邊現身，說早呀，葉凱旋，么一大早，你在發什麼呆呀？我如夢初醒的，說：「早，沒想什麼，就是發會呆，不過你昨天做的那碗麵條味道真的很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剛才自己做了一碗，實在是太難吃了!

柳紅兒：「微笑著說，你要喜歡我可以為恩人經常做，直到你吃膩了，哈哈。

聽到這句話，我覺得自己有點臉紅了，臉上燒燒的，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曖昧不清的感覺，這感覺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對話，當然，她只是一個女鬼，我和她之間並不可能發展出什麼來，再說了，我會把他送到她的出生地，湖北恩施，到時候我們之間應該也不會再有什麼聯繫了，想到這裡，我只覺得有一點點的失落感覺。似乎把他一直帶在身邊，我就會覺得很開心。

桐鄉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典型的江南水鄉，運河縱橫交錯，船也很多，一艘巢湖船籍港的貨船從運河上突突駛過，船上的牛奶貓在甲板巡邏他的地盤。波浪被推到兩岸打出大大的浪花，發出噼啪聲。兩隻褐色的風頭鸊鷉在河裡悠閒遊泳。沿公路很多銷售羊毛衫羊絨衫的廠商，看來這是這裡的特色產業，很多人靠著這個謀生。我慢慢的騎著車，欣賞著路邊風景，拍著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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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兒突然在照片里說：「葉大恩人，你老家是哪裡的？你不想你的父母嗎？」

我說：「我老家啊，那是在秦嶺北面一個叫做韋曲鎮的地方，我的爸媽他們都在那裡住著，我可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已經辭職浪跡天涯，不然他們會非常的擔心。」

「韋曲鎮？，沒聽說過，不過全國那麼多的鎮，沒聽過應該也正常，你這次騎行會不會騎到韋曲鎮呢？」柳紅兒問道。

我說：「會吧，不過應該是騎行的終點了，最後總要看看他們，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先把你送到恩施州，你放心。

柳紅兒沉默了，半晌，她才說：「前面有個公園，我們去那裡坐一會吧，」她突然岔開話題。

我說好的，那裡有一棵香樟樹，你可以在樹下面顯身。

在樹蔭下，我把自己的墊子鋪開，我就坐在墊子上，柳紅兒就坐在我的旁邊，雖然別人看不見她，但是我很清楚她的位置。

我問她：「你們做鬼魂也需要休息嗎？，我總覺得你們是不需要睡覺，不需要休息的」

柳紅兒說：「我不知道別的鬼魂，但我本身就很弱，不會什麼法力，容易累，如果累久了，我就會在照片里沉睡三四天。

在斑駁的香樟樹下面，我感覺她靠著我的肩膀，看著遠方的草坪，也沒說話，但是並沒有覺得尷尬。草坪上幾隻麻雀跳來跳去，享受著陽光的溫暖，柳紅兒突然冒出一句：「真的羨慕他們」！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她靠著，雖然感覺不到她的重量，但是能夠聞到她頭髮的清香。我們就這樣一直坐了很久，直到我尷尬的放出了一個響屁，才打破了這樣的沉靜。我覺得太難為情了，因為最近韭菜和麵粉吃的多，一時沒忍住，真的想用腳丫子在地上挖個三室一廳鑽進去，柳紅兒只是用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很明顯，她就要笑出來了，只不過他在忍著，我面紅耳赤撓了撓頭說我們走吧。就這樣，美好的一切被我破壞了。

騎了兩個小時，此時的路邊有種植越來越多的蠶豆苗和油菜，這裡應該就是城鄉結合部或者是農村了吧，我想去買一點補給，搜索到最近的菜場以後，然後往那裡騎去。

菜場里，柳紅兒現身說：「葉大恩人，你買一塊五花肉，再買點土豆，我給你做一道土家三下鍋好嗎？

「土家三下鍋？」那是什麼東西？我疑惑道。

柳紅兒說：「那是我老家的一道家常菜，從小我的阿涅，就是你們說的奶奶哦，會在過年時候會做給我吃，我超級喜歡，所以我想做一份讓你也嘗一嘗。

我說：「好吧，我長這麼大，恕我孤陋寡聞居然都沒有聽見過這道菜的名字？

柳紅兒說：「那個菜也不用花多少錢，半斤五花豬肉，再買一點土豆，胡蘿蔔就好」

在菜場裡面轉了一圈，買了剛才那些食材，一共花了14元，我的賬戶裡邊只剩下3776.5元，不過還是很省的。這樣的花錢速度其實是很慢的，只要是沒有碰到什麼急需花錢的事情，我覺得我的窮游計劃還是可持續的。

土家三下鍋，會不會是製作工藝很複雜，要三次進入鍋裡邊製作？還是說把食材從鍋裡邊放進去撈出來三次?我這麼一說，柳紅兒回答道：「先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閉上了一隻眼睛，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

我說：「好吧，那我可就只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