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絕望的胡亥
趙高被拖出去后，秦始皇冷冷的看向李斯。
「李斯。」
「臣在。」李斯戰戰兢兢的趴伏在地上。
「你和趙高同流合污，陰謀篡改朕的遺詔。罪大惡極，理應和趙高一樣夷三族。」
李斯聽到這臉都白了，冷汗濕透了衣服。
「然念在你這些年對我大秦貢獻頗多，寡人法外施恩，暫且饒你一條性命，降為廷尉以觀後效。如果再有二心，休怪寡人無情。」
李斯連連叩頭道：「謝陛下，謝陛下。」
「行了，起來吧。」秦始皇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自從坐了任小天那兒的椅子后，秦始皇再也不想跪坐了，看來要早些讓人做把椅子了。
「李斯，你對大秦現行的律法有什麼看法？」秦始皇發問道。
李斯眨巴眨巴眼睛說道：「自商君變法以來，大秦一直秉承任法而治的法家理念，如今陛下滅諸國，海內為郡縣，法令由一統。大秦律法有序運行，六國百姓無不服從。故而臣以為大秦律法大善。」
「你不覺得有些律法對百姓來說過於嚴苛了嗎？長此以往百姓勢必怨聲載道，到時候民心盡失，我大秦將不復存焉。」
李斯搖搖頭道：「臣以為陛下擔心的事不會發生，輕罪重刑可以禁奸止暴，如果不用刑罰又怎麼能阻止暴力的發生呢？只要百姓們都遵守律法，那就不用擔心會被刑罰責罰。再說些許黔首，就算是造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我大秦銳士完全可以將他們鎮壓下去。」
秦始皇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李斯對法家那一套還真是相當的自信。
「如果朕哪天不在了，繼任者又是個暴君又當如何？到時候天下人皆反，你認為憑藉我大秦軍隊就能鎮壓全天下嗎？就算能鎮壓下去，天下人又會對我大秦心服口服嗎？無法收復人心的話，六國永遠還是那個六國，我大秦一統的意義何在？」
「這...臣沒想過。」李斯汗顏道。
秦始皇自己心裡也沒有好的想法，只能下次過去再請教下任小天了。
「你先回去想一想，我大秦律法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想好后寫出來給寡人過目。」
律法豈是那麼好修改的，奈何李斯剛從鬼門關上轉了一圈，這會實在不敢再忤逆秦始皇的意思，只能哭喪著臉答應了下來。
「臣告退。」
秦始皇擺擺手，李斯站起身子後退著走出了大殿。
李斯走後，秦始皇喚來一名內侍吩咐道：「將咸陽城中所有參與煉丹的方士全部給朕抓起來。另外，把朕還沒有服用的丹藥也一併準備好。」
內侍領命出去后，秦始皇也站起了身子。
是時候去見見胡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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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府
由於秦始皇以雷霆手段處置了趙高，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到胡亥這邊來。
胡亥正摟著姬妾蒙著眼睛玩投壺。
「如果本公子這次能投中的話，美人一會可是要好好伺候我。」胡亥一臉色相的說道。
「那如果公子投不中怎麼辦？」懷中的姬妾嬌笑道。
「那本公子就賞你二十金，如何？」
「那妾就提前謝過公子的賞賜啦，嘻嘻。」
「你怎麼知道本公子一定投不中呢？等投中了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胡亥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就在胡亥躍躍欲試準備往壺裡投的時候，院外傳來了內侍尖銳的嗓音：「陛下駕臨十八公子府。」
胡亥頓時大驚失色，一把拽掉蒙眼布，推開姬妾低聲道：「快，都躲到屋裡去，把中車府令給我的律法書簡拿出來。」
一幫人聞言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作一團。
胡亥心急如焚，這幫人真是越忙越添亂，眼下只能他自己去書房拿書簡去了。
剛轉過身來走了一步，胡亥感覺自己撞到什麼人身上了，巨大的反衝力把他反彈倒地。
胡亥頓時破口大罵：「該死的下人，瞎了你的狗眼了，連本公子的路都擋，不想活了嗎？」
「怎麼？你還想殺了寡人不成？」
胡亥聽到這聲音頓時僵住了，慢慢抬頭看向秦始皇顫聲道：「父....父皇，兒臣不知是您，還請父皇原諒。」
秦始皇漠然的看著這個最寵愛的兒子，沒想到以前都是被他和趙高欺騙了，什麼謙虛好學，什麼禮賢下士，統統都是演給他看的。今天這般才是他平日里的真面目吧。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府中亂作一團？」秦始皇淡淡的問道。
「兒臣正在學習大秦律，適才聽到父皇駕臨的消息，擔心這些下人準備不足，心急之下才做出這般行為。還望父皇恕罪。」胡亥深深的低著頭，唯恐秦始皇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秦始皇沒有理會胡亥的解釋，從他身邊走過，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投壺的箭以及胡亥的蒙眼布。
「來，你給寡人念念，這上面都記著大秦律法的哪一條。」秦始皇把東西往胡亥手中一塞。
「這...這...」胡亥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
「嬉戲就說嬉戲，為何要說謊矇騙寡人？寡人可以接受你不學無術，但是不能接受你欺瞞於寡人！」
胡亥頓時慌了，他從來沒見過秦始皇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以往秦始皇只會對扶蘇如此斥責，沒想到今天也輪到他了。
「父皇，您聽兒臣解釋啊。」胡亥央求道。
「不必解釋，寡人已經親眼所見了。放心，寡人不會責罰於你。
相反寡人還要獎勵你，你不是喜歡嬉戲嗎？以後你就安心在府上嬉戲，寡人會找人陪著你的。」
胡亥聽明白了秦始皇的意思，跪地痛哭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父皇饒過兒臣吧。」
秦始皇怎麼可能會因此心軟呢，他根本沒有理會胡亥的哭訴，轉身往向外走去。
「哦，還有一件事寡人忘了告訴你，趙高這個奸人已經被寡人夷滅三族，你也不用想著指望以後他能為你說話了，你就在府中老實的待著吧。」
胡亥獃獃的看著秦始皇離去的背影，沒想到他最有力的支持者趙高竟然被秦始皇下旨誅殺了，以後再也沒有他上位的機會了。
「哇....」這恐怕是胡亥長這麼大以來哭的最傷心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