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不要讓自己的生命與忠誠太過於廉價
周國都城郢都城下，伍子胥陰冷看著這座曾經讓他為之驕傲、一心奮鬥的地方。
在這裡，他的父親、兄長首級，掛在城門上足足三天三夜。
如今，他回來了！
帶著區區三萬吳國戰仙，在孫武的帶領下，繞過楚國前方軍事重鎮，直搗黃龍。
不久前，區區三萬戰仙，擊潰了周國竭力拚湊出來的二十萬大軍。
如今此刻周國的都城，只有一群只會耀武揚威、實際膽怯如鼠的昏君、小人。
城中少有的落魄貴族子弟、伍子胥好友申包胥攜帶著周王的禮物和「只要能退兵，一切好商量」投降條件出城。
「這是費無極的人頭，當年就是他誣陷你父親，欺騙了大王。」
「大王已經痛改前非，下令誅費無極三族，以為伍大夫復仇。」
伍子胥冷眼看著申包胥，直到後者實在受不了，只好撇過頭。
誰都清楚，這件事的根本是昏君作孽。
費無極不過是揣摩上意、投其所好而已。
「吾王說過，讓他洗乾淨脖子，還請他洗乾淨脖子吧。」
伍子胥冷漠道：「如果我是他，就趁早自焚，免得屍體落在吾手，鞭屍喂狗！」
申包胥感覺身體發冷。
伍子胥的怨恨殺意，讓他感到恐懼。
這冰冷的怨恨，幾乎可以把南海凍結。
沒法談了！
周王不死，伍子胥不寧！
「若，大王自殺謝罪，能否放過周國無辜的民眾，畢竟他們是無辜的。」
申包胥忍著強烈的羞恥心，說出了這句話。
對他而言，周王的確不重要，萬民更重。
只是作為周王的使節，把君主拿來作為談判的籌碼，的確不合各個諸侯王提倡的「君侯至高」的君臣理念。
曾經天宮提倡「天地親師君」，如今各國卻流傳著「天地君親師」的可笑理論。
對於君王而言，他們恨不得用幾塊刀幣，就可以收買一群忠心赴死的工具人。
管仲沒少在學宮大罵這股歪門邪道之風。
幾塊銅臭，就想要我們賣命？
父母養大我們，可不是為了給別人賣命的！
我是來一展平生志願的，你出俸祿，我幫你辦事。
忠於自身大道而亡，這是應該的。
可為了一個君，而獻出自己的生命，管子嗤之以鼻。
沒看到贏小白都喊他仲父嗎？
哪有爹為兒子孝死的！
尤其是兵家。
士兵拿那點俸祿，就要為大人物的野心、志向獻出自己的生命，這一論點被幾家聯合罵成狗。
扁子就是罵得最凶的！
守家衛國是應該的，這是保護自家，自然是應該的。
扁鵲支持守衛家國。
可如果是為了大人物的野心，而去侵略外國，憑什麼讓他們赴死？
扁子說，玩政治都是骯髒的。
「不要讓自己的生命與忠誠太過於廉價！」
這位神醫對生命的價值評判，比管仲還激進。
伍子胥沒有聽過扁子、管子等人的話，但他很清楚三萬戰仙來到郢都城下，不是為了守家衛國，也不是是為了那一點軍費？
統統都不是！
是孫武的軍法在管制，是他畫的大餅在吸引。
周國最繁華的城市就在眼前，周國最富裕的食肉者們就集中在眼前。
不是有劫掠周國貴族世家財物在鼓勵這些戰仙，他們何以爆發出強大的戰意，跟隨他們一路打到這裡。
吳越可不是東荒、西秦、魯國等，這裡是化外之民，是野蠻之人。
「攻城，城破之後，劫掠貴族世家三月！」
郢都作為周國都城，防禦大陣不入混元，但也是大羅金仙巔峰的層次。
原本不應該被輕易攻破的。
但伍子胥只用了一招，就讓城破了。
他把二十萬大軍中，那些參軍「鍍金」失敗的大小貴族押在城門前。
要大王，還是要兒子？
這很缺德！
按照貴族之間的「互保」規則，被俘虜的貴族，是可以贖買回去的。
殺俘，尤其是要挾被抓的貴族俘虜，在這個世家豪族約定的貴族法則裡面，屬於大家都厭憎的行為。
畢竟，他們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或自己的子孫有一天會不會被抓。
伍子胥、孫武用公然踐踏洪荒世家貴族遊戲規則的方式，登上了人間界大舞台。
不到三天，就有世家豪族打開城門，賣了周王。
周國上空，正在和西秦王室、吳國王族對峙的姬家族老們，恨不得立即下去拍死這些被周王提拔起來、享受了周國權柄的叛賊奸臣們。
「哈哈哈，哈哈哈！」
伍子胥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自己賢良正直的父親、兄長，居然死在這種不忠不仁的貨色手裡。
蒼天何其不公！
奸臣賊子破壞郢都防禦大陣，三萬吳國戰仙沖入城池。
王族世家還想反抗，周王第一個跑路了。
然後被早就準備的伍子胥攔截。
正如伍子胥說的。
洗乾淨周王脖子，然後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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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聽說的各大王侯，從此學會了一件事。
如果要殺大臣，記住，全家一定要團團圓圓才行！
至於周王昏庸、聽信讒言之類的，他們記住的倒不是很多。
「丞相，申包胥等逃出去了。」
伍子胥微微猶豫，最終還是想起了年幼時的友情。
「些許人事，不幹大局。」
「告訴這些周國臣子，想要不被周國清算報復，就好好幫助我穩固郢都，安撫周國人心，說服各地封君效忠。」
郢都攻下了。
但周國並沒有滅亡。
由於南荒地廣人稀，姬家為了開發這裡，採用大肆冊封王族、鼓勵生育。
好處是幾萬年不到，姬家的子孫遍布周國各地，子孫繁多，大半地域得到了有效開發和統治。
壞處是周王雖然是正統嫡系，但一談到出兵、徵稅之類的，就需要和親戚們好好交流才行。
他們要是不同意，周王還真沒辦法。
誰還不是老祖宗的子孫。
敢壓迫，他們就敢請祖宗。
所以申包胥很清楚，想要找這些王族分支開會討論出兵，收復郢都的問題，估計討論個幾千年都沒辦法集結各個封君的力量。
更別說現在各個逃出來、不在郢都的王子們也在拉攏各方封君。
一場王位內戰都可能隨時發生。
等到那時候，周國說不定真要亡了。
他決定去找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