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好久沒吃肉了
於大娘的淚水劃過臉頰，落在枕頭上，發出悲傷的聲音。
廖佳紅聽后，如同一把利劍刺入自己的心中，一連串的淚水從疲憊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沒有一點兒的哭聲，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這時候，只聽見於慧耐心的勸說：「紅紅，她報名去了。」
「什麼，報什麼名，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什麼呀？」
「不去讀書，別人要說閑話呀；你要理解理解正義，他有難處，紅紅，她成績好，不去讀書多可惜呀！媽媽，你咋不、不聽勸呢?」
於大娘聽后，她那長滿橫肉的臉不斷地抽搐，盛氣凌人，大喊大叫道:「我不……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我……不准她……去讀……讀書……就要讓……她在家照顧我；死女子，你從早講到晚，老娘……也不跟你去，我死也死在這張床上。」
於大娘瞪大眼睛看著于慧莫然無動於衷……便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彷彿要把屋頂掀翻。
她哭著哭著眼珠子朝上翻起，雙手順勢的放在床沿上，無病呻吟……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到枕頭上，打濕了一大半枕巾。
于慧見此情形，不知所措，被嚇得哭了起來……大聲的喊著:「媽媽，媽媽你這怎麼了……你不要嚇唬我……媽媽……你說話呀?」
廖佳紅聽后，心急如焚的架好自行車，跑進房間，喊道:「姑姑、姑姑，奶奶她……她怎麼了?」
「奶奶，奶奶，野丫頭回來了，野丫頭回來了，您討厭的野丫頭，回來了，奶奶，請不要嚇我們好嗎？」
邊哭喊邊搖晃著於大娘，腦海里浮現出這兩個月以來的日子，每次看到奶奶下半身……不能動彈，痛苦的樣子，內心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於大娘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她，雙手顫抖地抓住她，怒吼著:「你姑姑罵我了……你們前腳剛走，後腳就、就欺負我，一直欺負到現在。」
說到這，一臉無辜地瞪著她說：「野丫頭、野丫頭、你死、死哪去了？現在才、才回來，再不、不回來我就見閻……閻王爺去了。」
「奶奶，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握著於大娘那乾癟的手說道。
「以後您不要再走了，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哪裡都不去了。」
於大娘邊哭泣邊語無倫次的說：「她們想、把我、弄走，我死、也要死在、這張床上，我、我哪兒、也不去了，野丫頭……你要給我做主！」
廖佳紅潸然淚下的抱著於大娘，說：「不去，不去，我哪裡也不去，就在家裡、就在家裡面陪著奶奶。
于慧看見這非祖孫倆，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心酸，見哭興悲的流下眼淚。
「奶奶，我做午飯去了，你好好的躺著吧!」
「你是不又要走？」
「我不走，我做午飯去。」
「不要騙我哈。」
「不騙你，我煮好飯再進來好嗎?」
於大娘「嗯」了一聲，像小孩子一樣，嘟起嘴巴，看著廖佳紅走出房間后，立即瞪著眼睛看了一眼于慧，不加理睬的閉上眼睛。
廖佳紅趕緊跑出門外，走進菜園，採摘豇豆，茄子，辣椒，摘得差不多了……看了看，點了點頭后，慌忙從菜園跑進廚房，把菜放好，著手做起飯來，撓撓腦袋想著；姑姑是客人，做紅薯稀飯，做干一點。」
「紅紅，我來幫忙好嗎?」
「姑姑，您休息一下，我一個人能行。」
于慧拿起豇豆扯了起來，講到:「紅紅呀，姑姑對不起你，前一陣子我都冤枉你了……，居然還打你，哎，我沒臉見你了。」
「姑姑，說什麼呢，我沒事，打我也是應該的。」
「紅紅，在這段時間裡，你要照顧奶奶，又要照顧弟弟妹妹；里裡外外一把手都做得很好；不知道有多累呀！哎，要不是你，你奶奶有這麼舒適……你在這個家付出太多太多；同時也流了不少的辛酸淚……對吧？我代表於家大小謝謝你了！在這些年來奶奶把你都折磨死了……你還不計前嫌地來照顧她，我都感到慚愧啊!」
于慧說完，淚如雨下……
「姑姑，姑姑，這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爸爸媽媽領養我回來，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我是斷掌，命里不好，當時還不會說話呢……爸爸媽媽沒嫌棄我，更沒拋棄我，還教育，讓我學會了做人的道理，給予我很大的信心和勇氣，我才、才長大；姑姑，我們是一家人，親人，照顧奶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足掛齒！」
「我們當子女都不如你孝順。」
「姑姑，其實我也沒做什麼，這些都是應該要做的事情!」
兩個人正聊著，從院門口傳來於小馨的聲音：「我們回來了。」
于慧走到廚房門口，抬頭看見兄妹倆高興地走進院里。
「報名了嗎?」
「報了。」於小馨高興的回答道！
于慧朝前走了幾步，摸了摸於小和的頭說：「你倆放書包去，休息一會，馬上吃午飯了。」
「好的，姑姑。」
於正義架好自行車，走了過來，「姐姐，來，拿去，用盤子裝起來，買了一斤鹵豬頭肉。」
「我回來，讓你破費了，真不好意思。」
「不是，我們家好久好久沒打牙祭了，今天趁開學的日子，好好吃一頓。」
於小和站在旁邊自言自語的說：「我真的好想吃肉呢，一個多月沒吃肉了……看見肉已經垂涎三尺，恨不得馬上就吃掉它。」
於小馨手提書包看著于慧接過於正義手中的用牛皮紙張包好的滷肉，那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興奮地喊著：「姑姑，告訴你，剛剛爸爸在買豬頭肉時，望著老闆切著一塊一塊滷肉時，那股香氣，太誘我這嘴巴了……饞得我清口水直朝肚子里咽。」
于慧心疼道:「真的嗎?那快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吃上了。」
「好嘞，我們把書包放好，就過來吃肉了。」兄妹倆高興得合不攏嘴……手舞足蹈的跑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