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隔空鬥法
雖說之前略有聽聞季家的家業之大，但是楚遙怎麼也想不到，季三叔居然收藏了一整間的上品的法器。
藏室中的法器件件都是年份久遠、靈氣濃郁，而且有幾件甚至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極品法器！
身為國師，楚遙見過不少好東西，但這一整間的法器竟能比得上隱門大半個個門派的寶物，還只是季三叔的個人收藏，讓楚遙第一次產生了艷羨的想法。
楚遙挑了幾件合適的靈玉，快步回到季瑾琛的房間中，開始布置聚靈陣。
風水師踏入玄門的第一步，就是學會引氣入體，即通過修行與感悟，讓靈氣進入體內，供自己調動。
隨著不斷地修行，風水師能在身體中貯藏的靈氣也逐漸增多，但說到底，人作為靈氣的容器，是有限度的。
即便是楚遙這種宗師級別的風水師，體內的靈氣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而聚靈陣則可以聚集附近的靈氣，讓風水師更快地吸收附近的靈氣，如果有靈氣濃郁的法器加持，聚集靈氣的速度則會更快。
打個比方，如果說楚遙現在是正在給季瑾琛充電的充電寶，那聚靈陣就相當於給充電寶連上了電源。
楚遙剛在季瑾琛體內輸送的靈氣，是她貯藏的三分之一，想要解除季瑾琛身上的鎖魂陣，如果不使用聚靈陣補充靈氣，只憑她體內的靈氣怕是支撐不了很長時間。
楚遙布好聚靈陣后，對顧瑜說道；「風水師破陣時必須做到心無旁騖，不能受外人干擾，麻煩您迴避一下。」
顧瑜雖然有些不舍與擔憂，但是為了拯救兒子的性命，只好退出了房間。
聚靈陣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生效，楚遙便先做起了破陣的準備。
她先將此前畫好的驅邪符逐一貼於八個方位，又為自己畫下清心、定神兩種符篆，置於陣中。
楚遙握住季瑾琛的手，開啟了自己的天眼。
她此番開天眼，並不是為了查看季瑾琛身上曾經發生過的事，而是以天眼為媒介，探查季瑾琛身上的鎖魂陣。
之前在顧瑜身上使用天眼時，她曾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季瑾琛的身體周圍散發著一圈微弱的光，但是卻像被什麼禁錮住了一樣，逐漸衰弱。
再聯繫到師父曾給她講過有位風水師的天眼能看到人的魂魄，像一團光一樣籠罩在身體周圍，便猜測季瑾琛的魂魄是被人困在了陣中。
她的天眼原本只是能回溯時間，但這一次使用卻切切實實看到了五根由煞氣組成的粗壯鐵鏈，牢牢拴住了季瑾琛的脖子、雙手與雙腳，而他身上象徵生命力的淡青色光芒已經快要微弱到看不見了，說明鎖魂陣很快就要開始反噬他的魂魄。
她的天眼或許要突破了，楚遙心想。
法力高強的風水師獲得的天眼具有不同的功能，天眼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通過修鍊或者機緣都可以使天眼突破，讓天眼獲得更多的功能。
而邪修則會通過一些陰毒的手段，強行打開天眼，這種天眼維持的時間不長，需要不斷消耗祭品來維持。
難道說，在自己身上布下五行生祭陣的人和布下鎖魂陣的風水師是同一個人，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天眼？
楚遙不得而知，她原本打算用楚婉盈作為誘餌，來引誘那位「五爺」露出馬腳，未曾想到那位「五爺」居然絲毫不關心楚婉盈的安危，讓她摸不清頭腦。
離聚靈陣生效還有一點兒時間，楚遙不由得打量起床上躺著的季瑾琛。
方才情況緊急，她並未注意到這位季三公子的容貌，此時有片刻閑暇，卻是驚鴻一瞥——
他眉骨冷峭，薄唇微抿，因久病添了幾分冷白，越顯得面容清冷疏離，可他的眼尾卻是上挑的，讓人忍不住猜想，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睜開時究竟有多勾魂攝魄。
當時鐘的指針正式進入子夜時分，突然間窗外夜風呼嘯，氣溫驟然下降，明明是酷熱的三伏天，人卻覺得快要被凍僵了。
楚遙明白這是鎖魂陣轉變時的異象，她從容不迫地起身，端坐入陣中，目光堅定。
她手指上下翻飛，一連結出不動明王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與寶瓶印，同時高聲喝出與之對應的真言：
「臨！」
「兵！」
「斗！」
「者！」
「皆！」
「陣！」
「列！」
「前！」
「行！」
她每結出一個手印，身體周圍的靈氣就越發的濃郁一分，直到她念出最後一句真言，靈氣聚攏，凝結出了劍的形狀。
「破！」楚遙以指為令，驅使靈氣向鎖魂陣的五根鎖鏈斬去，前四根散發著黑霧的鎖鏈都輕而易舉地被靈氣劍斬斷、消散，但是最後一根捆在季瑾琛脖子上的鎖鏈卻堅硬無比，任由楚遙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也紋絲不動。
楚遙只得再向劍內注入更多的靈氣，聚靈陣上的靈玉也因為被過分吸收靈氣而開始嗡嗡作響，不一會兒便都裂解了。
然而煞氣凝聚而成的鎖鏈不僅沒有被削斷，反而變得愈發粗壯起來。
「糟了。」她低嘆一聲，看來之前四根鎖鏈能被輕易斬斷，是因為布陣人沒有發現楚遙在破解鎖魂陣，而現在，楚遙既要想方設法斬斷鎖鏈，還要與布陣人隔空鬥法！
眼下的情形對楚遙實屬不利，她的靈氣一部分輸送給了季瑾琛，另一部分依靠聚靈陣凝成了靈氣劍，體內剩餘的靈氣寥寥無幾，聚靈陣也瀕臨毀壞，她還沒有恢復到前世的狀態，許多功法根本施展不開。
但楚遙只能背水一戰，她將僅存的靈氣全數逼出，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俗話說十指連心，指尖的血最為精貴，但楚遙顧不得太多，以血為引，將原本青綠的靈氣劍染成了血紅色。
風水師的血液最能剋制煞氣，可以使靈氣劍威力大漲，還不會傷害季瑾琛的魂魄，代價則是只要鬥法沒有結束，楚遙全身的血液都會從指間流失，直到她失血而亡！
兩方僵持了許久，楚遙絲毫不敢分神，儘管指尖流出大量的鮮血已讓她臉色煞白，虛弱不已，她卻仍然死死將靈氣劍抵在鎖鏈上。
體內的靈氣已經全然枯竭，經脈因被大量靈氣沖刷而疼痛不已，如刀割一般，楚遙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不行，不能倒下，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楚遙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迅速收回房間內的符篆，將其全部附於靈氣劍之上，全力使出最後一擊！
嘭！
一聲巨響過後，楚遙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在了季瑾琛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