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承諾的未來
「它們也很喜歡學長呢。」莫小汐望著陳言下方嗷嗷待哺的魚群，感慨道。
也？也。
「嗯。」陳言一個字回應了兩個話題。
蘇郡足足有百餘座園林，只知其一，根本不能領略到全部的園林風景。
但天色不等人，從上午的園林出來，兩人在小吃街解決了午飯。
蘇郡的點心大多甜糯，漬有桂花的清香，陳言向來喜歡這種口味，但從不多吃，或許是因為人生能找到的甜美，只有這塊糕點不會變，有淺嘗輒止的資格。
下午，陳言和莫小汐又前去了附近的另一處園林。
明明相距不遠，景緻卻也有不同韻味。
直至夕陽西下，莫小汐站在出口，回望園內的詩情畫意。
「真美呀，就像夢一樣。」莫小汐張開雙臂，擁抱著這流水飛檐、無聲詩意。
「真美啊，就像你一樣。」陳言眼中只有莫小汐的身影，山水為她增添色彩，微風為她拂上詩意，來往的人們顯現出她的不凡。
可惜沒有帶上相機。
「啊？」學長他...學長他！！！
此情此景，何需羞澀增添絲縷朦朧，女孩滿腔欣喜，腦中卻浮現出一張照片。
莫小汐上前挽住陳言的手臂，嬌聲說道：「學長，晚上去我家裡吃飯吧。」
「嗯？叔叔阿姨那邊...」
「是媽媽說的，希望學長晚上來家裡吃飯，我也希望能來。」
陳言不免感到緊張，畢竟要去莫小汐家裡，面見叔叔阿姨。
「好。」莫小汐開心地拉著陳言，前去地鐵站。
單元樓上，陳言深吸一口氣，和莫小汐一起走出電梯。
此刻他們當然沒有手牽手，陳言老早就鬆開了。
「學長，不要緊張，媽媽她不會凶人的。」雖然陳言還是面無表情，眼神中的緊張卻瞞不過莫小汐。
莫小汐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媽！我回來啦。」
莫小汐拿出一雙大號的拖鞋給陳言，隨後就跑進了廚房。
陳言換上拖鞋，站立在客廳中。桌上已經擺上了好幾道菜，廚房中傳來母女倆的說話聲和炒菜聲。
陳言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有些坐立難安，覺得坐著有些不講禮數，站著又顯得不太機靈。
不一會兒，莫小汐跑了出來。
「學長，我要下去買鹽，馬上回來！」女孩出門了。
陳言沒有和她一起去，莫小汐出去買鹽了，那麼房間里就只有他和莫小汐的親人，阿姨是想單獨和他說些話。
正如他所想，莫小汐前腳剛走，廚房中就走出一道身影，她端著一盤菜。
「小陳，是吧？來，幫阿姨個忙。"秦愛蓮把陳言招呼到廚房，喊他幫忙切菜。
幾十秒后，才開口說道：「會做飯好啊，可以照顧好別人，我們家汐汐就不太擅長做飯，這也怪我，不捨得讓汐汐觸碰到油煙。」
陳言切菜的姿勢和眼神告訴她，這肯定是個廚房老手。
「你或許在好奇，汐汐爸爸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他不會來的，因為很久之前，我們倆就離婚了。」
秦愛蓮自顧自地說著，沒有給陳言插話的機會，彷彿已經為此刻準備多時。
「儘管我們離婚了，但媽媽仍是媽媽，爸爸仍是爸爸，而汐汐也健康快樂地長大，沒有受到我們影響，我們家汐汐，不比其他孩子少什麼。」
「小陳，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要為自己女兒博個同情，恰恰相反，我相信自己的女兒，所以我願意相信你，願意告訴你這些。」
「我得把話說明白：我寧願我們娘倆一起生活到老，也不願我的女兒像我一樣，草率地和某個只能保證現在、無法承諾未來的人在一起。」
「你明白么？」
秦愛蓮盯著陳言的眼睛，試圖獲悉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必即刻回答我什麼。兩個人的未來決不由幾秒的思索決定，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沉默，更看重你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
陳言始終沒有說話。
最初見面時，他以為莫小汐是那種天生就光芒四射，註定活在聚光燈下、舞台中央的天之驕女。
隨著兩人接觸越來越深，陳言逐漸發現，在面對除自己之外的人時，莫小汐的確和他想的一樣，滿身自信，光彩照人。
陳言主觀地認為，莫小汐有著一個和夏安炘一樣的家庭環境。
現在看來，這種氛圍或許表面存在，但父母的離異不可能不給孩子的內心帶來創傷。
所以她才會有脆弱的一面嗎......陳言回想著與莫小汐的點點滴滴。
「阿姨。」
「我從小就沒有爸爸，八歲那年，媽媽也因重病離開了我。」
「有人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是災星；有些抱著我哭泣，說我長得和媽媽很像。」
「漸漸的，我養成了現在這樣的差勁的性格，哭不出來，也不願意笑。」
「阿姨，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什麼賣慘。只是想告訴您，我失去了所有的過去，現在我有了汐汐，而她，就是我的未來。」
「汐汐的一顰一笑，是我未來生命的全部。」
既然阿姨告訴了他家裡的情況，陳言也就不磨嘰了，將自己的情況也坦誠相待。
陳言覺得這個場面還是挺嚴肅的，對面的阿姨眼眶濕潤，擦了擦眼淚。
秦愛蓮現在滿心寫不完的自責，一開始，她只是想給這個跑到她家門口和女兒卿卿我我的臭小子一個下馬威而已，可誰曾想，這孩子是個苦命人。
想想自家女兒平日里沒心沒肺的樣子，她能承受的住另一個人的全部嗎？
秦愛蓮不好說。
兩個人在一起，不可能完全的將對方當做自己的全世界，除非兩人中有一個，或者兩個人都是內心千瘡百孔，只有對方能填補空洞。
「小陳，你有什麼愛吃的菜，阿姨給你做。」秦愛蓮抽了抽鼻子，打開冰箱檢索著食材。
陳言覺得既然是這種發展的話，自己應該是暫時過了阿姨這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