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討厭疼痛

為了引虎上鉤，太宰治查看周圍一番情況后，選擇進入廢棄倉庫等待。

廢棄倉庫里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裡面除了一些木質箱子，連燈光都沒有。

太宰治臉上笑容加大，湊到江川上面前。

「富江桑，你害怕黑暗嗎？」

他語氣興奮，就差把「我想保護你」這五個字刻在腦門上。

江川上不輕不重的瞥他一眼，反問道，「你怕嗎？」

「當然不怕啊，」太宰治好笑的搖頭，看向一旁小心翼翼走動的中島敦，「黑暗是保護色，怎麼會有人懼怕這層保護？」

他這句話好像是意有所指，江川上順著他的話看向中島敦。

只見中島敦在步入這個密閉倉庫后，就變得神情緊張，連步伐都是小心翼翼的，彷彿在警惕著什麼。

他的呼吸聲也跟著急促起來，在安靜的倉庫里格外明顯。

他在害怕，中島敦在害怕。

害怕密閉倉庫的黑暗，也害怕接下來虎的攻擊，他怕受傷也怕死。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人之常情。可對於肩負某種使命的異能者或者主角來說，就太過軟弱了。

中島敦還需要多加訓練才行。

江川上收回視線，沉默著沒有說話。

太宰治沒得到江川上回應，就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可惜他偏要打擾。

輕笑著，太宰治捧著一本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書翻看起來，還看得津津有味。

在看到某一處時，太宰治指著這行字向江川上展示。

「富江桑，你覺得這個死法痛嗎？」

江川上不受夜視力影響，視線清晰的落在這一排黑色小字上，然後就看到這幾行字是在介紹一種自盡方式，人的體感都竭儘可能的描繪出來。

可自殺哪有不痛不難受的方式呢？

如果有的話，太宰治就不會站在這裡。

江川上便回答太宰治那個問題，「不痛。」

江川上是真覺得不痛，這只是他的個人觀點，太宰治詢問的就是個人觀點，他只是實話實說。

收到江川上這麼回答，太宰治鳶色的眼眸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神色。

他把書翻轉過來，繼續看著書中的內容，自顧自道，「可是我覺得它很痛啊，噁心、嘔吐、眩暈這些字眼看起來就很難受。」

江川上唇角扯了扯，有些無語，這不是明知故問又是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回應太宰治，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就知道江川上會無語，太宰治抬了抬眼皮，跟江川上眸子準確對上。

在對視中，他鳶色的眸子閃爍著，把腦袋往江川上面前靠近，最後幾乎要跟江川上臉貼臉。

從江川上角度，能清晰看到這個喪式青年臉上帶著少許認真。

「我討厭疼痛，富江桑。」

太宰治緩緩開口道，噴出來的熱氣因為靠的太近而灑在江川上下巴上，他語氣也莫名帶著認真。

「我看這本書自然是想找到一個不痛的死法，興許還能拉著富江桑你一起殉情，多美好。」

江川上任由他湊近，在聽到他執著拉自己殉情時，平靜的眼眸才有些許波動，但那波動也是冷的。

「一點都不美好，你想死就去死，不要拉著別人。」

紅唇輕啟，他語調散漫中增添著幾分直白的惡意，是對太宰治的。

太宰治跟江川上對視著，能清晰看到江川上眸子中的冷血與淡漠，這還只是江川上讓他看到的。

看不到的地方，則深意含多，一不小心就會被他那雙如同深淵的眼睛給蠱惑住。

危險啊，又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他。

他其實是真心實意想拉江川上一塊殉情，可又捨不得。

他還沒找到合適的死法，而川上富江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太宰治內心警惕著，不著痕迹地移開視線，看向他耳邊，故作傷心道:

「雖然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但從你唇里真切的吐出來時，我還是感到傷心啊，你傷了一個追求者的心。」

江川上不為所動，靜靜看他表演。

見江川上無動於衷，太宰治鳶色的瞳孔閃過受傷，語氣變得更加可憐。

「富江桑怎麼會是別人呢？你可是我的心上人，拉著心上人一起殉情不是很完美嗎？幸福滿滿的連痛感都感受不到。」

說著，他將下巴擱到江川上的肩上，對著江川上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

江川上被他吹得耳朵一癢，側頭躲開，皺起眉，神色冰冷地看著他。

「小把戲適可而止，太宰。」

這種不受控制的挑逗，江川上其實是討厭的，他更喜歡做主導，而不是被動承受。

就比如現在這樣，他感覺自己被吹氣的耳朵在發熱，同樣不受控制，哪怕這只是身體自然反應。

太宰治看著他如玉的耳垂慢慢變紅，得逞地笑了笑。

「富江桑對我也不是一直冷冰冰啊，我只是試探一下而已，小把戲還是有用的。」

江川上直接把他的腦袋推開。

中島敦查看完倉庫回頭時，就看到他們兩個臉頰湊得很近，幾乎要親在一起。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心裡也跟著一陣刺痛。

不過下一秒，他就看到江川上伸手把太宰治腦袋推開，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就怒了。

「太宰先生，你這是做什麼？！」中島敦衝過來，對著太宰治喊道。

太宰治任由江川上把他推開，對中島敦的怒吼一點也不在意。

他慢條斯理地把懷裡的書展開，掀掀眼皮子解釋。

「我和富江桑只是在聊天而已啦，阿敦怎麼這麼激動？難道說……」

中島敦連忙反駁他，不聽他狡辯，「什麼什麼啦，我只是看到川上先生把你推開，你肯定是幹了什麼壞事！」

太宰治眨眨眼，一臉無辜：「哪有，我可沒有幹壞事，阿敦想太多了，我只是和富江桑討論一下這本書。」

說話的同時，太宰治向中島敦揚了揚手中的書。

中島敦懷疑的看向他，還是有點不信，「這裡這麼黑，你能看到書上的字？」

太宰治自信點頭，「我視力好，當然能看清楚，更何況這還是本好書。」

好書？

中島敦狐疑的看向他懷裡的書封面，由於太宰治手指遮擋，他沒看出這是本什麼東西。

中島敦就放棄了查看書封面，轉頭向江川上求證，「川上先生，真的是這樣嗎？」

太宰治視線立刻投到江川上身上。

在兩道目光中，江川上緩慢點頭。

「是這樣沒錯。」

太宰治立刻輕笑出聲，「看吧，敦君你還懷疑我，我有什麼可懷疑的。就算看不清書的內容，我也能倒背如流，因為書的內容我也已經全部記住了。」

中島敦面露無語，「那你為什麼還要看？還要跟川上先生討論？」

他這句話說的，好像被丟下的深閨怨夫。

太宰治唇邊笑意加大，露出一副高人模樣。

「因為好書就要多看幾遍，這才是好書。」

中島敦算是信了他這些話，思索片刻后，他苦惱的低下頭，忍不住詢問道:

「老虎真的會出現嗎？」

太宰治把書闔上，看向江川上，話是對中島敦說的。

「會出現。」

極為肯定的語氣，惹得中島敦忍不住看向他，臉上帶上了驚恐。

「真、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