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欲將這滿園春色，盡攬入朕之後宮

朱由檢未曾料及，對方竟會如此大膽地發出邀約，請他共赴舟中雅集。那一刻，他的心中掠過一絲意外，卻也藏著幾分欣然。

「陛下，對方人數眾多，此行風險難測，還望陛下能深思熟慮，慎重行事。」周皇后溫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她輕撫著衣襟，目光中滿是對夫君安危的關切。

此次出遊，本是皇家盛事，萬眾矚目，一舉一動皆關乎國體顏面。若真有不測風雲，其後果之嚴重，實難估量。

朱由檢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周皇后的柔荑，眼中閃爍著堅定與從容。「皇後言之有理，然則朕觀當世，雖非海晏河清，卻也未見烽煙四起。此番出遊，意在體察民情，亦不失為一次與民同樂之機。朕意已決，欲親身參與這水上盛宴，共賞風華。」

見皇上心意已決，周皇后雖有萬般不舍與擔憂，卻也只能輕嘆一聲，跺了跺腳下的青石小徑，那輕微的聲響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柔情與無奈。隨後，她緊跟皇上步伐，緩緩步入那艘裝飾華麗的畫舫之中。

船上的才子佳人見狀，紛紛側身讓路，形成一條通往船心的尊貴通道，他們的目光中既有對皇恩浩蕩的感激，也有對這位年輕帝王膽識與風度的欽佩。一時間，船上氣氛既莊重又熱烈，彷彿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在那燈火闌珊、詩意盎然的夜晚，一句「願賭服輸」，如同擲地有聲的金石之音，不僅是對智慧的禮讚，更是對那位妙筆生花、對出絕妙對聯才子的最佳獎賞。於情，他以才情贏得了尊重；於理，他更應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榮耀——與那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共赴一場心靈的盛宴。

然而，周遭的空氣卻似乎因這股突如其來的甜蜜而略顯酸澀。才子們的目光如利劍般交織，閃爍著不甘與微妙的不滿，他們為這一席之地，不惜擲金如土，卻未曾料到，勝利的果實竟被一位看似平凡卻又才華橫溢的公子輕易摘取。更令人羨慕嫉妒的是，這位公子身旁，還伴有一位宛若仙子下凡的女子，她的每一次淺笑輕顰，都如同春風拂過湖面，漾起層層漣漪，讓船上所有人的心湖都泛起了不平靜的波瀾。

「公子，請隨我來。」一名機靈的小廝，聲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與喜悅，引領著朱由檢穿越人群，直抵那女子身畔。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所有目光聚焦於此，見證著這場才子與佳人的不期而遇。

女子微微頷首，那動作中蘊含的溫婉與高貴，足以讓世間萬物為之失色。她的笑容，如同春日裡最溫柔的陽光，既溫暖了朱由檢的心房，也悄然在才子們的心頭種下了一片複雜的情緒之林——那是對美好事物的嚮往，也是對未能如願的淡淡哀愁。

此情此景，恰似一幅細膩溫婉的畫卷，緩緩展開在眾人眼前，讓人不禁沉醉於這份由才情與美貌交織而成的絕美風景之中，同時也深刻體會到了人生百態，各有緣法，有時，一瞬間的光芒萬丈，便足以照亮整個夜空。

在那一刻，當那精妙絕倫的對聯幾乎同時躍然心間，他心中暗道，這份才思敏捷的榮耀，本該獨屬自己，豈料竟被這青年意外搶得先機，心中不免泛起一絲不甘的漣漪。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女子以溫婉如玉之聲輕啟朱唇，言語間透露出淡淡的雅緻與好奇。

朱由檢微微一笑，拱手行禮，言辭謙遜而又不失風度：「區區不才，姓劉名陽，幸會。」言罷，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一旁愣怔的周皇后，心中暗自苦笑，這化名雖不顯山露水，卻也是為掩藏身份之需，未料連她亦感意外。

女子聞言，身形輕移，優雅起身，輕擺羅裙，宛若凌波微步，隨即微微欠身，自我介紹道：「小女子顧橫波，見過劉公子。」其聲若黃鸝出谷，清脆悅耳，加之那傾城之貌，更顯風華絕代，正是秦淮河畔名動一時的佳人，才情與美貌並重，令人嘆為觀止。

朱由檢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激動，未曾想，此番偶遇，竟是邂逅了秦淮八艷之一的顧橫波，其人之美，不僅在於容顏，更在於那份超脫世俗的氣質與才情。

情難自禁之下，他脫口而出：「香氛裊裊穿簾幕，細雨霏霏潤心田。黃葉為鄰秋意濃，暮卷衣裳步輕盈。粉牆藤蘿共秋語，朱欄楊柳月影稀。寒花瘦影人相似，石徑幽深雁難飛。吾自愛此林間隱，松風為伴，一榻高卧，閉扉享清逸。」詩句悠揚，意境深遠，既描繪了眼前景緻，又寓含了超脫塵世、嚮往寧靜生活的情懷，令人嘆為觀止。

眾人聞言，無不瞠目結舌，未曾料到一位男子竟能有如此細膩溫婉的筆觸，將秋日景緻與心境描繪得如此淋漓盡致，彷彿一幅淡雅的水墨畫緩緩展開，令人沉醉其中，忘卻塵囂。

船舷輕搖，才子云集，一片雅韻之中，忽有激昂之聲劃破寧靜：「公子之才，當真是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絕，瞬息間便能鑄就如此錦繡華章，令人嘆為觀止！」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眾人目光中滿是對那年輕公子的欽佩與艷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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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這光環之下，顧橫波的心境卻如同翻湧的江面，難以平息。她心中暗潮湧動，同是紅塵過客，命運多舛，何以今日會以這樣的方式，與自己的心血之作不期而遇？那首未曾面世、深藏心底的詩篇，竟被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信手拈來，彷彿早已融入其靈魂深處。

她的眼眸中，光芒閃爍，交織著驚訝、疑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那是對才情相惜的共鳴，也是對秘密被揭開的微妙複雜情緒。

正當眾人沉浸在對公子才情的讚歎中時，朱由檢卻輕輕擺手，語氣溫和而真摯，如同春風化雨，瞬間平息了所有的猜測與議論：「諸位切莫誤會，此等佳作，非我所能及。實則是這位姑娘妙筆生花，我曾有幸得見，心中感佩不已，故而時時默念於心。今日偶遇姑娘，情之所至，便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了。」

他的言辭誠懇，情感流露自然，不僅為顧橫波解了圍，更在不經意間為這偶遇增添了幾分命中注定的意味，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話語，彷彿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最美好的安排。

然而，在這寧靜的氛圍中，一抹疑雲悄然在眾人心中織就。

試想，若非舊識，何以能得顧橫波之墨寶，那字裡行間流露的才情與情意，豈是輕易能得？於是，猜疑的種子在眾人心中生根發芽，紛紛揣測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子，或許正是顧橫波心中那抹不為人知的溫柔所在。

這一發現，如同春風中不經意間吹落的花瓣，輕輕觸碰了在場每個人心底最細膩的情愫。原來，那令人魂牽夢繞的佳人，早已心有所屬，這份突如其來的認知，讓空氣中瀰漫起一抹淡淡的哀愁與不舍。

船上，一時之間，嘆息聲此起彼伏，如同細雨輕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每一聲都承載著對美好願景未能實現的遺憾。

顧橫波聞言，臉頰上瞬間染上了一抹緋紅，如同晨曦中初綻的桃花，艷麗而不可方物。她的心中五味雜陳，那首詩，本是她在深閨之中，對月抒懷，怎料竟會落入他人之手，更引發了這番誤會。

她暗自思量，那男子究竟是如何得到這私密之作？莫非，他真的曾踏入過她那不輕易為外人知的閨閣秘境？這念頭一閃而過，讓她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波瀾，既驚又疑，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愫。

公子輕笑，言語間帶著幾分謙遜與戲謔，而顧橫波的臉龐卻悄然染上了緋紅，她輕啟朱唇，聲音細若蚊蚋：「公子言重了，小女子淺陋之作，怎敢與公子鴻篇巨製相提並論？」言罷，那份羞澀之中仍蘊含著一絲不可多得的堅韌，迫使她不得不繼續這場詩意的對話。

此言一出，周遭才子們心中那點微妙的猜測彷彿得到了驗證，空氣中瀰漫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原來，在這光鮮亮麗的聚會之下，兩人之間早已暗香浮動，情愫暗生。

公子聞言，眸光溫柔，誠摯道：「姑娘過謙了，我的拙作實難望其項背。尤其是那『寒花晚瘦人相似，石磴涼深雁不飛』，意境深遠，令人嘆為觀止，實乃千古難尋之佳句。」他的讚美，如同春日暖陽，不經意間溫暖了顧橫波的心房。

顧橫波聞言，臉頰上的紅霞更甚，她低垂眼帘，羞赧之情溢於言表，隨即，她以袖掩面，輕盈轉身，留下一抹倩影，悄然隱沒於人群之中，留下一室驚嘆與回味。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旁的朱由檢略顯手足無措。他未曾料想自己的肺腑之言，竟會引得如此反應，心中既有幾分懊惱於自己未能更妥帖地把握場合，又暗自為顧橫波的嬌羞與才情所動。他站在那裡，望著顧橫波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彷彿在這一刻，他才真正領悟到了何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艘昔日載滿歡聲笑語的畫舫，此刻卻似被無形的陰霾籠罩，失去了往昔的雅趣與靈動。眾人的目光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其中不乏幽怨與不滿，彷彿每一道視線都在無聲地控訴，那一切美好皆因一位不諳世事的少年而悄然褪色。

他們心中暗自嘀咕，若非這懵懂無知的青年攪局，自己或許能多幾分機會，得以近距離領略那位佳人的風華絕代。然而，身為讀書人，他們深知自身所背負的不僅是滿腹經綸，更有那份不可輕易折損的尊嚴與體面。尤其是在皇恩浩蕩，科舉新制實施之後，每個人心中都燃起了一盞不滅的希望之燈，堅信自己終有一日能魚躍龍門，光耀門楣。

因此，儘管心中五味雜陳，他們終究還是克制住了衝動，未對朱由檢一行人施以難色，只是那份微妙的敵意與遺憾，在空氣中緩緩瀰漫。

周皇后緩緩步下船舷，步伐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沉重，眉宇間鎖著淡淡的憂愁。朱由檢見狀，溫聲細語地問道：「皇后似有心事，何故如此悶悶不樂？」

周皇后輕輕一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小女孩般的憧憬與羞澀：「臣妾只是想著，若能親手寫下幾句詩詞，呈於皇上御覽，或許能得皇上點評一二，那該是多大的榮幸。」話雖如此，她的臉上卻竭力維持著端莊與溫婉，不讓絲毫的不滿與失落泄露。

朱由檢聞言，心中已明了皇后的心思，那份對文學的熱愛與對認可的渴望，讓他不禁心生憐愛。他輕輕握住皇后的手，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皇後有此雅興，自當成全。待回宮后，朕定當陪你共賞詩詞，共享那份筆墨間的樂趣。」

如此一番話，不僅撫慰了周皇后心中的漣漪，也讓這段小插曲在溫馨與理解中悄然化解，為這段旅程平添了幾分溫馨與柔情。

她心中的醋意悄然浮現，如同晨曦中不經意間綻放的露珠，晶瑩剔透，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澀。朱由檢見狀，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輕輕執起周皇后的柔荑，將其貼於自己溫熱的胸膛之上，彷彿要將這份歉意與深情，通過肌膚的觸碰，緩緩傳遞給她。

「原來，朕的皇后是為此事心生不悅。朕不過是偶然間邂逅了顧橫波的佳句，方才之言，純屬無心之語，還望皇后寬宏大量，莫讓此事擾了鳳心。」

周皇后的面頰上漸漸綻放出春日暖陽般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臣妾自知才情有限，難以企及那般超凡脫俗的詩意，心中難免自愧弗如。」

朱由檢聞言，眼神中滿是寵溺與疼惜，「皇后若願執筆揮毫，朕必傾盡心力，為卿編纂詩集，使之流傳四海，成為千古佳話。更會將每一字一句，銘記於心，日夜吟誦，以表朕心。」

周皇后凝視著朱由檢，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情，如同冬日裡的一縷陽光，溫暖而明媚，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與滿足。她的小手被皇帝緊緊握著，那份觸感，如同擁有了整個世界，讓她沉醉不已。

試問這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有幸享受皇帝陛下如此細膩入微的關懷與呵護？周皇后的心中充滿了感激與幸福，她輕聲應允：「陛下之言，臣妾銘記於心。待臣妾歸宮，定當潛心創作，獻上拙作數篇，以不負陛下厚望。」言罷，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如同盛開的牡丹，嬌艷欲滴，美不勝收。

一行人面帶歡顏，笑語盈盈地踏入了縣衙的門檻，彷彿將外界的喧囂與歡愉一併攜入這古樸的官署之中。

朱由檢，秉持著節儉不奢的美德，毅然決定在秦淮河畔不築奢華行宮，而是將縣衙作為臨時休憩之所，此舉更顯其親民與淡泊之心。

正當眾人輕步邁入縣衙那莊嚴而又略顯陳舊的門檻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片刻的寧靜。一名小廝，滿臉焦急之色，幾乎是踉蹌著衝進院內，氣喘吁吁地喊道：「公子，公子，請稍候片刻！」

朱由檢聞言，腳步一頓，目光溫和而略帶幾分好奇地轉向這位不速之客，輕聲問道：「何事如此匆忙？需我留步？」言語間，既有上位者的威嚴，又不失對下屬的關懷與體恤。

公子，我家那位溫婉如水的姑娘，於月下輕提筆鋒，字裡行間滿溢著對公子才情的仰慕，特邀您明夜共赴秦淮之畔，于波光瀲灧中，品茗論詩，共賞風月無邊。

此言一出，周遭眾人皆是一愣，隨即面面相覷，心中暗自驚嘆，原來學問之深，竟能引得佳人如此傾心，親書雅邀，實乃非凡之舉。

周皇后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意，言語間略帶酸意，輕聲嘆道：「瞧這光景，果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連那秦淮河畔的絕代佳人，也為之傾倒，甘願以書信為媒，共赴詩海之約。」言罷，她輕移蓮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緩緩步入內室。

「嗚呼，秦淮河畔，八艷爭艷，皆是世間難尋的佳人。朕心甚慰，更起宏圖之志，欲將這滿園春色，盡攬入朕之後宮，讓這千古風流之地，再添一段佳話。」皇帝心中豪情萬丈，言語間透露出對美好事物的無盡嚮往與征服之意，彷彿已預見那秦淮河畔，因他的到來而更加絢爛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