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五

顧久之後每天除了晚上回去休息和白天聽課，其他時間都在藏書樓看書。就這樣過了三天，之前在外面買的乾糧也吃完了，書也看得差不多了。

中午，顧久聽完課後便直接出府去了城東的一座破廟。

到了破廟前，去裡面看了看沒有人，重新出門后就見一個強壯黝黑大概九歲左右的男孩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走了出來。

顧久看見他眼睛亮了亮，跑上前開心的問道：

「小五，幾天沒見，你過得怎麼樣？」

「放心吧，我過的挺好的」，他有點緊張的問道，「你呢，不是說要回去測靈根嗎？結果怎麼樣?」

「和母親一樣是五靈根，雖然靈根不是很好，但我一定會努力的」，顧久的語氣堅定，身旁的拳頭也緊緊的握了起來。

小五一臉欣慰的拍了拍她的頭，」那真的太好了，而且你有靈根的話，至少不會再被府里的人隨意欺凌了。」

顧久聽到這話怔了一下，看著小五的臉，回想起母親剛去世那段時間。

當時顧久她才四歲，主母讓她在母親棺木前跪著守靈七日，但沒有給吃食和水，導致她差點餓暈在那裡，府里的下人也見風使舵，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後面還是她晚上偷偷去廚房拿了些吃的，才不至於餓死，就這樣飢一頓飽一頓的過了五天時間。

但在第六天時，她偷東西吃的事還是被守夜的人發現了，被狠狠打了一頓。

打完之後這事被主母發現，僕人便辯解說是天黑看不清，以為是小偷才打的。主母知道這件事也沒追究，反而說是顧久不對，不認真守孝，還偷東西。

把母親安葬了之後，顧久重新到回到自己房間，發現房間里所有的物品都已經被主母收走，並把她安排在了一座破敗偏僻的小院，東西也只給了些以前穿的衣服。

小院不大，但連進府里的門都沒有，如果想進府得要得要繞個圈從大門進去。

之後顧久便在小院里生活了兩天時間，期間沒有見到一個人，就只剩她一個人在院子里。

好在顧久本身性格隨母親比較安靜獨立，基本的日常事情都不喜歡別人插手，所以還能好好照顧自己。只是院子里沒有吃的，也沒有可以煮飯的地方。

有一天晚上，她餓的實在是不行了，就偷偷跑到了外面，但因為那時時間太晚，城裡的街道上都沒有人了，顧久又不常出門，導致迷路了，走了一段時間后餓暈在了路邊。

醒來后她發現自己在破廟，原來是廟裡的老爺爺救了她。

爺爺本身是賬房，在酒樓算賬，後來不小心受傷被辭退了，他家人看他不賺錢便不願意養他，就把他趕到了破廟，後面他就在廟裡住下，還收留了被同樣拋棄的小五。

老爺爺就和小五生活在一起，平常幫別人寫家書賺點錢，之後又加了個顧久。本來顧久是不想麻煩他們，只是爺爺偶然知道了她識字，便叫顧久在他幫別人寫家書時在旁幫忙。

後來才想她才明白爺爺讓自己幫忙，只是想讓她能沒有負擔的留在那裡，其實那些事情他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做到。

這樣平淡的日子是母親死後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日子，但就在半年後，爺爺因為舊傷複發，傷勢嚴重，普通的葯根本救不了，但顧久知道府里有人修仙，一定會有辦法的，就回府拚命找人救他，但都被主母攔住，並把她扔出了府。

後面爺爺還是去世了。

至此顧久連小院都很少回去了。

「小久，小久，你在想什麼？」

顧久回過神來發現是小五在說話，手還放在她眼前來回晃。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爺爺，和爺爺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真的很快樂，可惜他還沒等到我可以報答他就……」

說著說著顧久停了下來，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一樣，沉默了下來，小五見顧久難過便安慰道：「我曾經問過爺爺死是什麼？爺爺說，人死後只是去了另一個更遠的地方。」

小五認真的對著顧久說道：「我沒讀過書，但我相信爺爺，所以他現在一定在很遠的地方看著我們，關心著我們。所以我們也要好好努力，好好活著，才能不讓爺爺擔心。」

「嗯，我會的，」顧久知道這只是安慰的話語，但心中也存在一絲希望，因為她曾經在書中看到過，沒有修鍊的人死後確實會去另一個地方。

「小五，」顧久接著說道：「還記得爺爺剛去世那段時間我便接手了爺爺寫家書的事情，但比起爺爺還在的時候找我寫家書的人明顯少了很多，平常我們就只能在山裡面找吃的，常常吃不飽，跌跌撞撞的活到現在。

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現在有靈根了，雖然是五靈根，不怎麼得家族重視，但以後可以修鍊，我就有能力保護你，我們之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小五點頭，「是啊，過兩年聽說會有宗門來收徒，到時候如果肯收你，你就離開這裡吧」，

聽到這話顧久錯愕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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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沒有靈根的，」小五神情溫柔望著身後破敗的廟宇，「我打算一直守在這裡，就算爺爺不在了，這也是爺爺和我的家，我之後也會想辦法把這裡買下來，到時你累了，隨時回來，我都會在這裡等你。」

「不要，小五，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自己沒有靈根，你之前不是答應要和我一起修鍊，一起去看各種風景，一起冒險，你可別想食言。」

顧久記得小五以前最想的就是學會武藝，可以像俠客一樣到處去闖，去見識外面的世界，所以他天不怕地不怕，到處惹事。但爺爺死後他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顧久明白他的心情，但也不想讓他一個人就這樣守在這裡。

「到時候的測試你一定要去」，顧久態度強硬的說：「如果測出你有靈根我們就一起走，沒有靈根的話我也留下來，反正我的靈根不是太好，他們不一定會願意收我，我在哪裡修鍊都差不多！」

顧久的神情有些激動，沒等小五接話就又接著道：「要是我可以借用家族的測靈石就好了」，說著嘆了口氣，轉口說道「不過，我把引氣入體的口訣背下來了，你試一下，現在你已經十歲了，就算有靈根也已經發育好了，說不定你現在就已經可以修鍊了。」

說完后不等小五回應就把口訣背給小五聽，小五本來還想說什麼卻，看著顧久不容反駁的眼神還是沒說出口，他明白顧久的想法，也知道她的性格，一旦決定了便再難都要去做，便不再多說，把法訣絕牢牢的記在心裡。

全部記住后，小五走過去摸了摸顧久的頭，柔聲道：「你現在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顧久關心的說：「我只是出來看看你，你一個人在這偏僻的地方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這裡還在城內，雖然比較荒涼，但安全是有保障的，況且我們都住這麼長時間了，也沒發生過什麼，你不用擔心。」

顧久想想也是，點了點頭。小五見狀接著說道：「我現在要去李大娘家幫工，我之前已經答應她了。我要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好好修鍊，小心顧家的人。」

「好，我會的。」

小五看顧久把自己話記在了心上便先走了，跟李大娘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顧久看著小五走遠，又看了一眼顧府的方向，便走向了另一條路。

和小五分別後的顧久沒有回府，反而往反方向走出了城門進了山裡。

顧久記得之前進山抓野味的時候，進到一個山洞裡面讓她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是感覺裡面有東西在發出波動，進去看了下后，卻什麼都沒有。

但之前感受不真切，她現在打算再去看一下，如果是的話，就有正當理由順利引氣入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