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恩情

第8章 恩情

「諸位好好配合,我自然不會為難。今日雖然死了不少人,但都是你們自己動的手,我看各家嫡系都沒什麼傷亡,想必各位也不在乎這些性命。而我呢向來良善,無意諸位性命,都是人中龍鳳,想必自是識時務的。」尤文醫看著眾人,輕笑說道。

其實他沒有想到的是,惠恩峰反而很配合,竟然直接吃下了毒藥。

「惠家主都配合了,那你呢?司徒莊主。」尤文醫看向了司徒駿。

司徒駿傷得不輕,一直在閉目調息,這時候也只能睜開眼睛。

眼前的情形,總比兩家火拚的好,惠家都低頭了,形勢比人強,他又不是傻的。

如今他司徒家還存在,自然是好的結果,況且他兒子已經送出去了,不如假意配合,先看看情況。

好處沒有落到惠家手上,說實在的他心裡的憤恨都少了許多。

人就是這麼奇怪,今日要是惠家作了主,他司徒駿絕對不肯。

但看著淪為階下囚的惠恩峰,司徒駿心裡也很爽。

司徒駿看向尤文醫問道:「要我做什麼?」

「放心,很簡單,司徒家主只要配合就好,我自然不會為難。」

「好。」司徒駿這次居然爽快答應了,吃了藥丸,又繼續打坐。

眾人都吃了,他司徒駿不吃,司徒山莊會有什麼後果,用腳趾頭都想得到。

只有快速沖開經脈,或許才有一絲自保之力。

尤文醫也沒想到司徒駿這麼爽快。

他長舒了一口氣,總算要結束了,看著四處分發藥丸的人,以及總有些想耍小心機的人,不禁搖了搖頭。

只要有人不配合,都被拉走單獨聊了,看起來幾個大人物都很識時務,這也沒辦法,淪為階下囚,只能等身體恢復了再說,何況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些年輕人到底想做什麼。

「叫兄弟們都進來吧。」閣主發話了。

刀邛一聲呼哨,便有無數的人影陸續走了進來。

為首的兩個人,一個是個中年人,身材魁梧,豪氣蓋世,另一個也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就比較瘦弱了。

「武閣閣主姜悼,見過閣主。」

「權閣閣主權逢,見過閣主。」

「我等見過閣主。」

足足有將近兩百人,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同時起呼,聲勢浩然,震得場上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尤文醫挑了挑眉,走到權逢的旁邊,戳了戳,低聲問道:「這是整的哪出?」

「給你助威啊,你就說爽不爽吧。」

權逢平靜的神色中隱藏著一絲笑意。

「下不為例。」

尤文醫摸了摸鼻子,還真有點兒爽。

「清時!」司徒駿見到了在人群後面的兒子,走了過去。

司徒清時也跑了過來,落寞的神色一轉,好像見到了希望,只要有他爹在,那麼就沒事兒了。

沒人阻止他們,其他之前混亂中逃走的人都被抓了回來,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都是司徒家的人,畢竟他們對地形熟悉。

「好了,今日我等是來參加喜宴,我看另一邊宴席已經備好了,便入席吧,至於你等,自便就好,若是你們內力恢復了,想死大可以直接離開,不想死,那就等著,宴席之後我會告訴你們該做什麼。」尤文醫冷聲說道。

「司徒家主,還請派人將這兒收拾一下,另外請多準備些酒菜。」

「好。」司徒駿咬牙低聲道,神色複雜,好些年沒人使喚過他了。他心想到:等他身體恢復,只要擒拿了這位閣主還怕找不到解藥嗎?不少人也打著這個心思。

「等等,敢問小友,小女是否在你手中。」惠恩峰這時候問道。

「我怎麼知道?惠家主的女兒問我幹嘛?」尤文醫反問道。

說罷,他便讓人招呼著入席,大家雖然有點兒拘謹謹,但很快就各處聚集,喝起了酒,不知道聊些什麼。

尤文醫獨自走了出去。

權逢也看到了這一幕,說道:「他這是把人家姑娘拐走了?」

之前眾人為了不暴露,皆埋伏得很遠很隱蔽,自然不知這裡具體發生的事,但權逢不一樣,他需要縱觀全局,所以他也看見了尤文醫帶走惠知芊的事。

刀邛給自己和姜悼倒了一杯酒,權逢是不飲酒的。

他笑道:「看起來,是春天到了。」

「要不,你去看看。」權逢道。

「別鬧,我打不過那傢伙,累了大半天了,喝酒吃肉不管他。」

「你們在說什麼?閣主在外面有人了?」姜悼也聽出來些意思。

「或許是。」權逢平靜說道。

「顯然是!」刀邛憋笑說道。

「娘的!」

姜悼拍桌子站了起來,然後離開了,去找人說了些什麼。

刀邛湊到權逢身邊說道:「閣主不會打我們吧?」

「把們去掉,打你。」權逢自顧自夾菜。

「嘁~放心,我肯定把事情推到你身上,等姜家那丫頭過來就有好戲看了。」

另一邊,尤文醫緩緩走近了那棵大樹,遠遠地就看見扔在地上的鳳冠,心想到真是個敗家姑娘,待會得讓人撿回去拿去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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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金的啊!

尤文醫昂首。

但見惠家四姑娘坐在樹上,雙手撐著,看著遠處的風景,髮絲隨風飄動,眼神獃滯,不知在想什麼,她一身紅衣,顯得這麼美好,可是今日卻是她的劫。

此情此景,尤文醫不禁心生悲意,他看到了她的孤獨、落寞,花容月貌又如何,惠家之女又如何,她也只不過是個姑娘,一個人,有姑娘的心事,有人的孤獨。

正是看見了她會成為兩家鬥爭的犧牲品,所以他才會救下她。

這時候,他停住了腳步,因為無法往前走了,好像多靠近她一步,便多一分的悲意。

他就這樣不遠不近地看著她,彷彿這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姑娘不知春風醉,青絲搖曳,眉眼生姿,落葉千轉百回,道是人間最美。

尤文醫試著笑了笑,可這笑容卻怎麼看怎麼假。

最終,他還是平靜地細聲問道:「上面的風景可好?」

惠知芊回過神來,低頭看著尤文醫。

「自是好的。」她的聲音很秀氣。

「姑娘可願下來了。」

惠知芊抬頭看著遠處,並未說話,她並不太想下去,下去了,她又該去哪裡,惠府嗎?

她看著遠方,他看著她,都未言語。

樹很高,足以看清方圓幾里的風景,人很渺小,世間風景萬千,卻看得模糊,不知幾寸短,幾寸長,幾分喜,幾分傷。

「如何下來。」惠知芊最終還是開口了。

「跳下來便可。」尤文醫隨口說道。

惠知芊猶豫了一瞬,竟然真的跳了下去。

尤文醫一驚,飛身而上,強行接住了她,用內力化掉了衝勁兒,攬著惠知芊的腰落到了地面。

大意了!

尤文醫強行忍住,但血還是從嘴邊流了些出來。

他轉過身,用衣袖擦了擦嘴,揮動衣袖又轉了回來,將一隻手背在身後。

高空下墜的勁力,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化解的,若是沒有受傷,對他來說自然也不算什麼難事。

不過這一衝擊卻也將尤文醫方才心生的悲意都衝掉了。

尤文醫也沒想到她還真會跳下來。

他只是開玩笑啊!

「姑娘還真相信我啊!」

「你到底是誰?」惠知芊整了整衣裝。

方才這一幕可以說是她有生以來除了頂替出嫁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那一瞬間的恍惚,讓她做出了這個決定。

許是心裡的委屈,許是無法言說的孤獨與悲意,哪怕縱身一躍也無妨。

尤文醫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惠知芊。

「姑娘在脖子上早晚塗一次,塗上去有清涼之感,紅痕很快就消了。」

這可是他找了隨行醫師特意拿的。

惠知芊接了過來,她沒有拒絕,「多謝公子。」

「我叫尤文醫,可以說是一個江湖勢力的閣主。」

「我叫惠知芊,是惠家的四姑娘。」

「四姑娘好。」

惠知芊盯著尤文醫,問道:「你為何救我?」

「相見即是緣分,姑娘這麼美,既然他們不要你了,不如加入我們好了,我想要你,只要姑娘想,今日之局我可以幫姑娘金蟬脫殼。」尤文醫笑眯眯地說道。

惠知芊一雙細長秀美的眼睛略帶不善地看著尤文醫。

「公子如此輕浮,可是要我以身相許,還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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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袖清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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