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次博弈，回歸者篩查

「第二次博弈開始了。」

Ella彙報了第一個到達塔頂的生物，那虔誠的將一張銀藍色的卡牌拿起，上面寫著漢字，它奉若圭臬。

這是第一個投向人類的比鄰星文明生物，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巴別塔的考驗門檻並不是要挑選「強者」，而是「弱者」。

因為只有弱者才會歸順於強者，才會乖乖聽話。

Ella預計的通過率是四分之一。

「最後的考驗是教會這些生物如何隱藏自己，如何為它們自己的文明完成救贖。」

「不過沒想到這麼困難，現在的通過率應該只有6%左右。」

「該文明已經完成了晶元植入，當產生對文明不利的信息后，晶元會自動進行糾正。」

「這算是該文明在第二次博弈中的一個小勝。」

「真正的戰場還在回去之後。」

嚴夏看著屏幕上一個個從巴別塔中退出的「自己人」，它們偽裝著和其他生物一樣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許我們已經淘汰了！」

有生物傳遞信息，其他生物難免有些失望。

它們每一個都期望著自己是真正的天選者。

但現實告訴它們，它們再尋常不過。

一個個生物乘坐著飛船離開，朝著自己文明的所在。

只是……

戰艦攔住了它們。

「你們要幹什麼？」

剛經歷過失落的生物脾氣都不太好。

但戰艦中的士兵對這些闖關者態度也冰冷無比。

因為它們接收到上司的命令，一定要將所有去到高塔的生物扣留下來，然後檢查，再經過長時間的隔離觀察，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檢查其思維。

若是有逃避，直接發動攻擊，擊毀目標。

擋不住去的，並不意味著擋不住回來的。

只要擋住回來的，那麼去的生物就會減少，這樣，也不至於引發大的混亂。

之後只需要朝民眾說，登上塔頂的人已經產生就行了，這樣他們甚至能夠自己推舉出來一個人，以此來控制民眾對於高等文明的幻想和恐懼。

「不能讓一個從高塔內出來的回到行星上。」

「我們無法判定其中是否有改頭換面的外星文明姦細，也無法判斷它們進入其中是否經受過什麼洗腦。」

「現在我們掌控的信息，進入高塔內出來的都已經被刪除了在高塔內的記憶。」

「果然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嗎？」

「唯有刪除記憶，才能讓混入其中的傢伙矇混過關。」

「任何有異常的必須要嚴格的審問，另可錯殺不能放過。」

經過了10天左右的時間。

超過3800個體被判定為帶有朝高等文明的傾向性，幾乎佔據了所有去到高塔回來的生物數的五分之一。

「該怎麼辦？」

「我們不可能囚禁這麼多。」

這是一個文明高層一開始從未想過的數字。

「全部殺死？」

「暴露之後死的可能就是我們！」

「那就頂著壓力！」

「短時間或許可以，但世間長了之後，地表肯定會陷入陰謀論。」

「不如清除它們的記憶。」

「這個方法不錯，將它們的記憶片段清除掉，那麼它們就相當於沒有進過高塔。」

「但我們還是沒辦法確定對方文明是否還有其他手段規避。」

「先將沒有確認的進行記憶刪除，優先放回第三行星（比鄰星c）的居民。」

「我們無法一直扣留著它們。」

「不如就對外宣稱高塔有許多層，需要在其中待很久很久的時間吧，這也不算騙，至少它們的確普遍都呆了很長的時間。」

「……」

文明高層商量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這些被放歸的生物之後將被密切的監控和限制，同時放歸一部分也會讓普通民眾安心一些。

只是讓它們頭疼的是，雖然攔住了一部分生物停留在宇宙中，但前往高塔的生物依舊很多。

每天都有那麼上百艘飛船過去，然後被它們攔下，增加工作量。

「似乎沒有一個到達高塔的頂端。」

「或許已經有了，只是它們隱藏著，就如耐心等待的獵人。」

整個文明陷入極度緊繃的狀態。

而時間，也趁著這個機會悄然流逝。

……

自第一批進入高塔的生物出來已經經過了又一個50年。

對於比鄰星b上文明的生物來說，這差不多是一代的時間。

最先被刪除記憶放回去的生物毫無動靜，它們正常交流，做著極為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一些已經老去，已經死亡。

一切都沒有發生。

第二批被觀察者同時也是第二次進入高塔沒有被探查出文明傾向的生物，依舊沒有任何奇怪的信息。

第三批是第一次進入高塔被探查出有文明傾向的，它們被清除記憶后一切良好。

第四批，第五批……共計14萬生物被監視，在長達50年的時間中，它們都毫無異常，甚至原本在地面沒有進入高塔的有些傢伙年復一年的鬧著要迎接外星文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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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們錯了？」

「那文明高塔真就如此難以攀登？」

「不，我們不能漏過任何一個，所有進入過高塔的，都要監視到死亡的最後一刻。」

「……」

這是文明的戰爭，50年的時間尺度對於生物的個體來說當然漫長，但在文明的尺度上來說，只不過是一瞬之間。

嚴夏早已經在休眠中開始度過。

他為自己設定的時間是1000年。

百眼星需要3600年才能到達比鄰星，所以它並不急迫，只需要等待。

時間對於他一個個體來說早已經無所謂，就算休眠並非完全的禁止，它能在休眠艙中休眠的時間也超過100萬年。

他相信時間能夠磨平一切。

包括一個文明對於另外一個文明的戒備心。

當然，他從不將希望抱在其他文明的鬆懈之上。

事實上，第二次博弈的勝機在第一批人中就已經開啟，高塔的作用從來不是讓生物的腦子或者神經記住什麼。

而是在細胞層面留下記憶。

就如同一個揮舞了10萬次刀的人，當他握住刀甚至不用思考就能揮舞而出。

肌肉有記憶，細胞也有記憶。

在細胞中形成記憶，就算被刪除了記憶，這些生物之後也會遵循這些更深層的記憶習慣在沒有重獲原本記憶的情況下在高塔之外生成高塔內訓練而出的思想。

這個概率極低。

所以需要長久的等待。

也值得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