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此母親
「哼，我現在可不是劉家人了！」
劉瑤瑤冷哼，說起這事她滿心憤怒，她捂住胸口暗自發誓：欠你的，我都會要回來的。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
待胸口好受了些，她接著說：「我被你以一斗米賣給了凌宸羽，我現在是凌家的媳婦。」
屋裡的凌宸羽聽到這話，嘴角咧到耳朵後面，他看向門外的目光更溫柔。
廖榮脖子一梗，「怎麼滴，你出嫁了還不認娘？天下哪有這麼個道理？」
「先別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憑你拿我換米，我以後和你都沒關係。」
廖榮剛剛被打，只當這丫頭有人撐腰才敢還手，這會兒她才明白這丫的變了。
不過，她是誰，她可是劉家村唯一秀才夫人。
她在小木屋門口找了個位子，一屁股坐下：「我不管，反正你不給我上肉吃，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愛走不走反正這深山腹地從不僅蛇蟲虎狼都有。你自求多福唄。」
劉瑤瑤這話可捅了馬蜂窩！
廖榮頓時嚎哭不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李老頭看著這場面，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重重地敲了敲手中的煙杆子。
「老大，背上你四弟，我們先下山。咱們這些普通人，可比不得他們這些藝高人膽大的。」
劉瑤瑤看著李老頭佝僂的背，還有那些渴望食物的眼，有些不忍。
「李大叔，你們等等，我帶你們去采草莓。雖然不多，但可以帶一點回去充饑。」
然後轉身吩咐冷寂和冷風，去打點獵物分給村民。
聽到劉瑤瑤這麼說，村民們有的感到欣慰，覺得這孩子雖然被賣了，有能力了也不忘本。
有的則覺得羞愧，當然李四之流則不屑。
不過這會兒，沒有人去和食物過不去。
劉瑤瑤帶著村民們來到草莓園，大家一邊採摘，一邊說著感謝的話，氣氛漸漸變得輕鬆起來。
採摘完果子后，劉瑤瑤又帶著大家回到木屋。她將果子分給大家，讓大家先充饑。
她想得很明白，古人不是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嘛，那她便為凌宸羽一點點鋪路，搶奪這些「水」對劉婧姝的好感。
眾人吃完草莓，冷寂和冷風也滿載而歸。
劉瑤瑤留下四人的份，其他的全交給老李頭，讓其分給村民，並承諾他們，如果找到吃得，會下山告知的。
上山的多是年輕人，他們血氣方剛，如今承劉瑤瑤這麼大的情，一時間感激涕零。
有的甚至下定決心，將獵物送到山下，就回來幫她找吃的。
劉瑤瑤送完村民回到小木屋，發現廖榮這貨居然還沒走。
她沒走，劉婧姝自然也在。
劉瑤瑤皺眉，默默地走進小木屋。劉婧姝挽著廖榮，凄凄切切地跟在後面。
進屋后，廖榮換上慈母表情，「瑤瑤啊，你看，我一個婦道人家啥也不懂，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還給你找了個這麼好的夫婿。」
說著還硬生生擠出兩滴淚，「現在天災人禍的，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喲呵，長腦子了？
撒潑不成，開始演苦情戲。
劉瑤瑤瞥了眼劉婧姝，果然這綠茶婊進屋就朝凌宸羽獻媚。
劉瑤瑤鼓著腮幫子坐到小床邊，自顧自玩著凌宸羽的手。
凌宸羽一臉享受地聽之任之。
廖榮還在繼續：「再說了，這乾旱都四年了，家裡田地顆粒無收。不僅沒存糧，現在外面一點吃的都找不到了。」
「你過得好一點，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娘倆啊！」
廖榮沒聽到安慰，哭聲更大了，驚起懶得不想動的鳥。
劉瑤瑤覺得不僅耳膜疼，心口也堵得發慌。
她跺跺腳，推搡著把廖榮和劉婧姝鎖到門外。
關上門后，劉瑤瑤的淚珠忍不住跌落了下來。
原主真是太可憐了，任勞任怨十多年，結果還被他們當成搖錢樹利用。
劉婧姝明明是他從外面抱回來的私生女，他們卻把她當眼珠子一樣護著。
凌宸羽一見心上人落淚，滿目充血，掙扎著想從床上下來，可是雙腿不能行走。
他用力捶打床板，第一次生出無力之感。
劉瑤瑤聽到動靜，走到凌宸羽旁邊，緊緊半擁住他。
凌宸羽拍著劉瑤瑤的背，輕輕地安撫她。
「其實，我很感謝你娘。」
接受到某人假裝兇狠的濕漉漉眼，凌宸羽才欠欠地將話說完。
「正因為她狠心，才讓你遇見了我。瑤瑤，我一定是前世做盡好事，老天才讓我遇上你。」
劉瑤瑤噗哧一笑，之前積攢的傷心全消散。
凌宸羽心底摸索出一條計劃，不過得先問問小丫頭的意思。
「你真的打算不認你娘了嗎？」
劉瑤瑤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屋外，她有些不確定。
廖榮在門外豎著耳朵偷聽，她對劉瑤瑤的哭泣，沒有一絲愧疚，反而覺得異常矯情。
她之所以留在這裡，當然是為了口吃的，還有人身安全。
最近村裡來了幾波強盜，搶走好多個小孩，就是為了果腹。
現在村裡沒小孩了，說不定會輪到婦孺。
所以，不論怎樣，她和靜姝是不能回到村裡的。
至於劉瑤瑤不認她？
那絕對不可能！
劉瑤瑤什麼得行，她是一清二楚，等她再放軟態度，說幾句關心的話，這丫頭絕對還和以前一樣，把她當祖宗供著。
這般想著，她像服下定心丸，蜷縮在門口避風處安心睡過去。
屋裡頭，凌宸羽自以為知曉劉瑤瑤的心思。
他原本想叫冷寂將那對母女丟下山，不過瑤瑤不捨得的話，他就勉為其難地多養他們幾天。
只是，聽說南陽吃人強盜橫行，他還不確定要不要管。
一方面，他想從此和瑤瑤做個普通人，逍遙在這山水間。並且這塊地兒，是他父親放棄了的，他不想違背。
另一方面，他實在看不慣這種泯滅人性之事，並且他心底還有股不甘在作祟。
他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冷寂飄進來彙報時，劉瑤瑤擁著凌宸羽早已睡著，想來她今天大幹一場累了。
冷寂剛想張嘴，凌宸羽擺擺手，示意其出去。
凌宸羽將劉瑤瑤放在身邊，看著她的睡顏，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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