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們的答案，都是林易棠

車子駛入主路，已經是晚高峰，又是雪天，堵車比較嚴重，只剩兩人的車裡，突然略顯安靜。

「你下午給明子打電話了」。

「嗯，想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回家收拾東西，老宅那邊沒有需要的日用品」。

「你打電話的時候，在開會」。

他是在解釋么？應該也不是，他哪會理她的感受。

李禧兒沒回應，看著車窗外，華燈初上的雪夜，銀裝素裹的京城，很美。

林易棠側頭看李禧兒，一張清純乾淨的小臉，大眼睛毛茸茸的，被車窗外的霓虹燈襯得更加美麗，又像可愛的小兔子。

「餓了么，想吃什麼」。

林易棠隨口問她。

李禧兒中午就沒吃什麼，現在雖然有點餓，又心煩，不太想吃東西。

「不餓，中午在上東國際步行街吃了一家新開的店，還不錯」。

她看向林易棠。

林易棠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車子緩慢挪動著。

「哥哥，你中午吃什麼了？」

李禧兒看著他的耳朵，很大的元寶形，都說耳朵大的人有福氣。

「隨便吃了點」。

他語氣平常，自然。

李禧兒回頭看他，窗外的燈光投射在他臉上，光影里的他好看的不真實。

她雖然心裡憋悶生氣，可是他好帥啊。

經典商務黑西裝，梳著上班固定髮型，劉海吹上去，露出來額頭，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乾淨又修長，腕間是一塊名貴的手錶，精英打扮，英氣十足。

李禧兒一直就拜倒在他顏值之下，此時忍住沒問他和高麗穎為什麼一起出現，可心裡不舒服，膈應得慌。

兩人回到家，已經快八點。

他們住【華庭一號】，300多平的大平層，位置在市中心附近，離兩人工作地點近，上班出行都便利。

也是新興富人區，周邊配套齊全，安保嚴密。小區住戶不多，能住進來的，有錢不行，身份地位不一般才可以。

院里種植進口植物，雖是北方的冬天，也有一片片綠色點綴。

家裡沒有住家傭人，傭人定期來打掃。

禧兒還是做了蔥油麵，吃完便各自回房。

雪天路況不行，沒回老宅。

第二天是星期六，李禧兒休息。

平時，林易棠周末也會去公司，不上班也有應酬，很少在家。

李禧兒睡到自然醒，穿著單薄的小弔帶睡裙，頭髮亂蓬蓬的，從房間出來覓食。

李禧兒不會做飯，也不愛做。

只會做蔥油麵，因為林易棠喜歡吃，她特意學的，並且做蔥油麵的手藝非常贊。

李禧兒也不會照顧人，但為了林易棠，她也學著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結婚兩年成長不少。

李禧兒走入廚房，翻冰箱，拿了一個蘋果，去水池洗。

突然，被一團陰影籠罩，身後一熱，身體被束縛住，禧兒嚇一跳，一邊掙扎一邊叫。

林易棠，抱著懷中人兒，悶悶的笑。

「林太太，穿這麼清涼，是在等我么」。林易棠很自然的，握著她的胸前，捏著。這是林易棠最喜歡的地方，每次都流連忘返的。

「你怎麼在家裡，不是要上班么」。

雖然他們親密的事常常做，但禧兒在林易棠面前，還是比較保守。

「我上班了，就看不到林太太的小可愛睡衣了」。

李禧兒本來心裡熱乎乎，對這個突來的親昵很受用。

突然又想起來昨天的鬱悶，他那個白月光真的回來了。

她用胳膊肘頂了林易棠一下，「我餓了，別鬧了」。

「你怎麼還在家」。

「中午有個飯局，一會兒走」。

「你也一起去吧，是陸宇深他們給麗穎接風。」

禧兒本來是想去，她樂於參與林易棠的聚會和活動，想時刻融入到他的私人生活，可想到高麗穎，就膈應。

「我去方便么」。

「哪不方便？你不方便？你要出門？」

林易棠問的自然。

李禧兒昨天積攢的鬱悶未散，想著不能讓林易棠自己去見高麗穎，「成，我去。」

聚會的地兒是陸家產業，京郊一個高檔度假村，環境不錯，平日接待些要員，富商，偶爾也有明星過來，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

李禧兒化了個美美的妝，穿著淡粉紅色中式小褂子，長發扎能一個低馬尾，插一隻祖母綠鑲嵌銀步搖。外套一件小羊毛大衣，古典精緻又洋氣。

一進包廂，陸宇深就喊她，「小禧兒老師今天真美啊，氣色不錯啊。」

「陸少講話越來越好聽了哎」禧兒回應他。

陸宇深跟禧兒比較熟了，小時候就認識，林易棠聚會偶爾會帶她一起。

對他的調侃也是習以為常。

人還沒到，包廂里只有他們仨人，林易棠讓陸宇深去弄點吃的，李禧兒在家只吃了蘋果。

各色小糕點上齊，高麗穎到了。

高麗穎脫了外套大衣，裡面一條火紅色緊身裙，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妖冶又成熟。

隨後，其它幾位友人也到了，除陸宇深，還有楊家公子楊勛，劉家的長子劉偉傑，馬家的少爺馬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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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話題自然是圍繞著高麗穎回國，幾人與高麗穎也算是從小長大，關係不錯。高麗穎家道中落遠嫁國外，稍有疏遠。

陸宇深給高麗穎夾一塊松鼠鱖魚，「麗穎姐，回國發展事業，在美國的姐夫獨自在家行么。」

「我們在走離婚程序了。」高麗穎平靜回答，目光卻看向林易棠。

「沒有孩子，財產分割也沒有多麻煩。」

林易棠與高麗穎坐斜對面，正低頭，舀湯，放在李禧兒面前。

高麗穎舉杯，看著李禧兒，滿眼真誠，「禧兒，謝謝你啊，幫我照顧易棠。」語氣好似她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般，理所當然。

依著李禧兒小時候的脾氣，聽見這句話肯定要炸了，火力全開去懟她。

多年前，高麗穎也是經常這樣假裝無辜，故意激怒李禧兒，李禧兒經常跟她斗，但林易棠始終護著高麗穎，覺得李禧兒任性。

李禧兒現在是林太太，早就學會，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

「麗穎姐，你要謝我這個么，那真是會開玩笑，還沒喝就多了啊。」李禧兒笑著看她，沒端酒杯，也沒繼續說話。

陸宇深感覺到局面焦灼，馬上出來圓場，「等會吃完飯，去賞雪啊，我們的後山有個新建的小館，咱們去那玩兒。」

「謝謝易棠，給我工作室投資，幫我實現夢想。」高麗穎繼續舉杯，看著林易棠。

林易棠沒看高麗穎，正給身邊的李禧兒夾菜，他夾了一筷子秋葵放在盤子里，李禧兒最討厭秋葵，又因為剛才高麗穎的話，碰也沒碰那幾塊秋葵。

此時，李禧兒聽見高麗穎這話，抬頭看她。

林易棠舉杯，對著高麗穎喝了一口。

幾個好哥們兒不免驚訝，他們的關係，是一直都沒斷，還是又續上了。

「吃了，挑食的毛病改改。」林易棠知道禧兒不愛吃秋葵。

「不吃，不要，拿走。」禧兒賭氣，小聲說著，用筷子把秋葵撥到盤子的一邊。

林易棠寵溺一笑，夾起一塊秋葵，放入自己口中，「剩下的，你吃。」

這個畫面，看在旁人眼裡，倆人小聲說著悄悄話，柔聲細語的，好恩愛，好登對。

高麗穎眼睛盯著林易棠，放在桌下的左手用力攥緊了桌布，猛喝了一口酒。

天氣放晴，雪后空氣清新，下午陽光正好，一行人，往後山上去。

又來了兩個女孩兒，一個是陸宇深的女朋友，可能時效性就只有今天。

禧兒外套穿的有點單薄，走路有點冷，她一手放在衣兜，一手抓著領子口。

林易棠和高麗穎走在她後面，不知道在聊什麼，偶爾還有高麗穎的嬌笑聲。

林易棠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版休閑大衣，看見李禧兒冷，大步趕上，打開大衣紐扣把禧兒裹進衣服里。

瞬間被帶著他體溫的熱氣包裹住，鑽進禧兒鼻子里的是熟悉的烏木沉香，好聞，上癮。

「雪後天最冷，不知道多穿衣服么。」

從昨天高麗穎出現后，禧兒覺得哪都不對勁了，剛才又說林易棠幫她完成夢想，現在又眼見林易棠與高麗穎有說有笑，李禧兒是真生氣，看著林易棠和高麗穎的自然互動，她也顧不上裝大度了。

「我冷不冷，跟你有關係么，你去管好你的麗穎吧。」說著，想掙脫林易棠。

林易棠，看著李禧兒氣鼓鼓的小臉，覺得比平時裝成熟的她可愛多了，摟的更緊。

倆人摟摟抱抱的，走路慢下來，高麗穎越過他倆，獨自往前走。

度假村後山，夏天的娛樂項目比較多，冬天就顯得有些蕭瑟。

山上的小館附近是在建工程，冬天停工了，只有鋪設一半的石台階，沒有人行路。雪后又濕滑，北方天黑的早，一行人，到達時，天快黑了。

小館是二層仿古建築，雕樑畫棟，看似文人墨客之場所，走近裡面，竟然是酒吧和KTV包廂。

陸宇深的小女朋友人來瘋，又想紅，拿著mic點歌，又唱又舞。

帶來的女孩，也是個熱場子高手，幾杯酒下肚，氣氛拉滿。

她一直在和楊勛划拳。

高麗穎在美國是歌劇演員，大伙兒起鬨，讓她來一首。

她走到林易棠身邊，拉他胳膊，拽他起來，遞麥克風「易棠，我們一起唱首德語版的《愛是永恆》，以前總一起唱這首的。」

林易棠竟然接過麥克風。

倆人配合默契，眉目傳情。

林易棠在德國讀大學，德語發音純正，嗓音低緩磁性，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曲唱完，氣氛一下子熱起來，各個起鬨，再來一個。

李禧兒從出生，也沒見過林易棠唱德語歌。她最黏他的時候，讓他唱歌哄她，他從不肯。原來是對著她，沒興趣唱。

李禧兒喝了一口酒，啪的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心裡更堵。

陸宇深說，「咱們也不是開演唱會，唱歌喝酒多無聊，玩遊戲唄，數七，都會吧，輸的人，要回答一個隨機問題，手上拿來答題抽籤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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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勛說，你這兒場子道具夠全的啊。

陸宇深還是說了一遍遊戲規則。

遊戲開始。

這個遊戲，對於對數字不敏感的李禧兒來說，確實有難度，三局輸兩局。

第一個問題，抽籤，問初吻是跟誰。

禧兒回答，林易棠。

哎喲喲，起鬨聲一片。

第二個問題，問的是禧兒初夜是跟誰。

「你這都是些什麼問題啊？」林易棠皺眉。

禧兒大方回答，林易棠。

馬紹峰打趣「行啊，易棠你，全是你的。」

第四輪，禧兒終於數對了，換高麗穎輸了。

她抽到的問題是，你的哪任男朋友吻技最好。

她看著林易棠，深情回答「林易棠。」

林易棠抬頭望向高麗穎，四目相對，暗潮湧動。

李禧兒坐在林易棠身邊，把他和高麗穎的互動，看在眼裡，很明顯，他們藕斷絲連，她手心全是冷汗，心慌意亂了。

因為高麗穎剛才的答案，氣氛變得詭異。

又玩了兩輪，大家興緻缺缺，也就散場了。

馬紹峰順路送高麗穎回去。

司機來接，李禧兒和林易棠坐在後座。

從上車開始，李禧兒就往門邊靠，很明顯想躲林易棠遠點兒。

「坐那就能躲開我么。」

李禧兒不看他，也不搭腔。

一路無話，車子快到老宅。

「哥哥，你能不見她么？」禧兒看向林易棠。

禧兒從小叫他，哥哥，易棠哥，結婚後也是如此稱呼。

「不見誰？」林易棠側頭看著禧兒。

「麗穎姐，你能不見她么？」

「正常往來。」林易棠目光看向車窗外。

「你給她投資，也是正常往來？」

「只是零花錢而已，跟林氏沒關係，她需要啟動資金，幫她一把，也是舉手之勞。」

李禧兒沒有繼續問，車內沉寂。

回到老宅，林奶奶在煲湯。

林奶奶名為李玉茹，從小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李家獨生女大小姐，與林爺爺早婚，她年歲尚算年輕，孫子已經成家立業。

名為煲湯，實際上是給林易棠和李禧兒準備的中醫百子湯。

「回來的正好，快來，嘗嘗奶奶的手藝，特意為你們煲的。」

「您煲湯了？能喝么？」林易棠了解自己奶奶。

「我試驗過，能喝，沒事兒」。林奶奶驕傲的看著林易棠。

「禧兒，快來，趁熱喝」。

林爺爺，林奶奶從小就寵著疼著禧兒，李禧兒也與他們特別親近。

「好啊，我要嘗嘗奶奶的傑作，哇，賣相好漂亮啊，還有紅色的和橘色的點綴啊。」禧兒乖巧可愛，喝了一口。

「苦的啊」。李禧兒喝了一口，苦的皺眉。

林易棠在旁邊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都說了，奶奶做的，你也敢喝，有毒，你中毒了。別喝了。」用手去拿李禧兒的湯碗。

林奶奶著急了，「這是醫生開的方，哪有什麼毒啊，這是給你們調理身體，趕緊給我生重孫兒的中藥。」

李禧兒瞪大眼睛，看著奶奶，哭笑不得，她和林易棠會有孩子么？現在高麗穎回來了，她更不會拿孩子做籌碼，所以她不需要孩子。

林易棠看著禧兒和奶奶「我們不用喝這個東西，也能生。」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