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變

「趙小王爺，不對，應該叫趙侍郎，恭喜，恭喜啊！」

「哎~李公子客氣了。今日到此的都是我趙某的摯友，大家在此吃好喝好，若是各位將來有事，可到皇都尋我，在下定當竭盡全力，為諸位排憂解難，排憂解難。」

「哎，趙侍郎，聽說你今日還特意讓慕娘請昭夜姑娘彈曲兒，可真是大手筆啊。我聽說那昭夜姑娘彈曲兒不收金銀，只收靈石啊。莫非這昭夜姑娘是修士不成？」

「怎麼可能，若是修士的話還用的著來此賣藝這麼多年嗎？就算是修士，想必也是凝氣初期的修士，和我們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你說是不？趙侍郎。」

「不過我倒是聽說，這昭夜姑娘可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

「我還聽說昭夜姑娘是個男的呢。昭夜彈曲兒，從不露面，只聞其聲，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他漂不漂亮！」

「哎哎哎，王兄別急啊！李兄的話不無道理。我表弟前陣子慕名而來，請昭夜姑娘彈曲兒，走的時候一個侍女不慎摔倒，把屏風給推到了。他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細膩順滑的藕臂；那膚若凝脂的玉腿；那婀娜動人的身姿；那羞怒交加的俏臉。哎呀~想想都讓人心花怒放。」

「哦？真的如此？我還沒見過什麼女子配得上這般描述。」

周圍的人都被勾起了興趣，就連常常流連煙花之地的趙侍郎，也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忍不住的質疑道。

這位趙小王爺，養尊處優，家世顯赫，閱女無數，就連獻給皇帝的異國女子也未讓他春心萌動。如今卻看見身邊幾個世家子弟天花亂墜的描述，讓他的心裡直痒痒。

忽然一道倩影出現在了天字一號房外的高台上，蒲扇遮面，一襲華麗的紅衣出現在眾人面前，輕紗般的紅衣緊緊貼著肌膚勾勒出動人的弧線，女子踱步走向屏風之後。過程中，蒲扇下移，一汪秋水的明眸掃過趙侍郎等人，這一刻，他們呼吸一滯，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冒桃花。

隔著屏風，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麼原因，天字一號房內的所有人都齊齊安靜下來，雙頰有些潮紅，有些人更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道身影，不舍側目。

轉軸撥弦三兩聲，整個嫿音坊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昭夜姑娘要開始演奏了。初時曲調婉轉悠揚，如甘甜的泉水滋潤著在場聽眾的心靈，讓人感受到深深的平靜與安寧，在眾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幅闔家歡樂，幸福安逸地畫面。

此時眾賓客不斷推杯換盞，無聲地飲酒，不忍打破這一絲安寧。忽然曲調激變，讓人置身戰場，好像隨時會面臨著生死危機一般，感受了一把心驚肉跳之感。眾人皆是震驚這如狂風驟雨般的演奏，居然可以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畫面。

有些人甚至忘記正在往杯中斟酒，滿溢而不知。最後曲調蕭索凄涼，好似讓人經歷生離死別，陣陣哀音，撥動心弦，在場賓客無不傷心落淚。

一曲終了，流連忘返，餘音繞梁，身臨其境。昭夜姑娘也在眾人沉浸其中時默默離場。

趙侍郎從中清醒過來，他望向早已身影消失的屏風處，不停感嘆：

「這世上，真有如此這般天籟之音，能聞此曲，此生無憾吶。」

後台化妝間，黎仁一手扶額，表情頗為難看。

「哈哈哈哈，看到了嗎？我一個眼神把那幾個所謂的世家子弟勾的不要不要的，哈哈哈哈。」

「那麻煩你不要用我的臉和身子做這種事……你現在的樣子要是讓母親看到，肯定要狠狠地說教一番。」

「出賣色相的又不是我，明明是哥，哈哈哈哈，沒想到哥在這方面如此天賦異稟。」

「哎……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你來嫿音坊的。」

「昭夜？昭夜啊，趙侍郎想見你一面。」

慕娘拉開幕簾走了進來，聞此，黎昭控制黎仁的身體回復道：

「趙侍郎？就是那個今日請我彈曲的小王爺嗎？」

「就是他，你不是缺靈石嘛，趙侍郎說，要是昭夜姑娘願意見他一面，他願意給你一萬靈石，你考慮下唄？」

「一萬靈石？！他在哪？！」

天字一號房內，其餘人在曲罷后，互相客套幾句便各自回府了。趙侍郎一個人坐在屋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顯得尤為急躁。

「民女見過趙侍郎。」

一道甜美的聲音傳入趙侍郎腦海中，他彷彿被電流擊中一般，立刻起身去迎面前的佳人。面前女子的容顏映入眼帘，趙侍郎整個人足足愣了有半分鐘才緩過神來，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真如傳聞那般漂亮，他地眼眸深處也多了一絲癲狂的慾望。

黎昭坐在他的對面，為其斟滿酒水。

「不知道趙侍郎喚民女前來是要聽曲兒呢？還是想和民女閑聊一番。」

「自然是想多了解一下昭夜姑娘。」

「民女自當知無不言，不知趙侍郎想問什麼呀？」

「何必這麼見外，喊我趙公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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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侍郎痴痴地望向黎昭，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靠了過去。黎昭眉角抽動一下，立刻換上一副笑顏說到：

「是，趙公子。」

「不知昭夜姑娘可有意中人？家住何處啊？」

「這……昭夜未曾有心上人，趙公子說笑了。」

「那昭夜姑娘覺得在下如何。」

說罷趙侍郎便伸出了他的咸豬手，牽起黎仁地雙手。黎仁和黎昭二人感覺胃裡一陣翻騰，立刻起身退開幾步，正色道：

「還請趙侍郎自重！十分抱歉，民女還有事，就先下去了。」

「慢！與你好言相勸你不聽，非要逼我來硬的嗎？我可是洛城趙王府的小王爺，也是聖上下旨冊封的新任禮部侍郎。以我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我勸你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則可能一把火燒到你的家人！」

黎昭駐足片刻，貝齒輕咬朱唇說到：

「我明白了……」

「這就對了，本王一定會好好……」

趙侍郎說罷便欲將溫香軟玉擁入懷中，卻不料話未說完，兩股之間就傳來深入骨髓的疼痛，黎昭一膝蓋頂了上去，頓時間趙侍郎倒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姑奶奶能被你欺負？」

黎昭一個轉身，控制著黎仁的身體衝出房間，走前還沒有忘記拿走桌子上的靈石。

「來人啊……快來人！給我……給我把那個賤女人……抓回來！我要把她扒皮抽筋！」

此時，嫿音坊外，黎仁已經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雖然也不齒趙侍郎剛才那番作為，但看到倒地的趙侍郎，自己也有些心有餘悸，雙腿不由得緊了緊。

「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啊！」

「眼下我們還是想想辦法該怎麼逃掉吧，趙府的人馬已經調動起來了。」

「哥，不然我們今天就動身去嵐楓嶺吧。」

黎仁沉默一陣，心裡盤算了一下，現在積攢的盤纏與靈石也夠了，便回應道：

「好！我們先回黎府收拾一下，然後，馬上動身！」

黎仁穿著一襲紅衣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雖然已是深夜，但還有不少行人看到一個花季少女奔跑在月光下的街道上。黎仁轉身進入一處暗巷，身影消失不見。而這一幕也被趕來的趙府士兵發現。

黎仁從黎府的後門回到自己居住的柴房，他立刻換好衣服，帶上了行李，準備趁著夜色啟程。忽然遠處透露出火光，原來是趙府的士兵看到了女裝的黎仁進入了黎府，此時正帶著人砸黎府大門。這一動靜也把榮氏與黎二驚到了，黎府的大門被攻破，兩個侍衛扶著一個身披墨綠色刻絲鶴氅的公子哥，顫顫巍巍地邁步進來。

「給我搜！今天晚上若是黎府交不出那個賤人！全部都給我拉去衙門發落！」

趙王府地士兵拎著刀便進來了，府中的丫鬟和家丁都被嚇得不輕，甚至還有一對正在偷吃的下人被撞破。黎仁望著一臉驚慌正與趙侍郎不斷地辯解著什麼的馬管家，心中有些不舍。

馬管家注意到黎仁的視線，轉頭望去，見他那一臉精緻的妝容，好似明白了什麼，便引著人往黎仁相反的方向趕去。黎仁望著馬管家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眼眶有些泛紅……

「哥……還有試煉玉牌，我們得拿回來。」

「嗯……」

黎仁醒了醒鼻子，應下一聲，便向黎二的房間走去。

此時的黎二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躲在一個房間展櫃邊的角落，渾身哆嗦，手中閃過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