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畫皮鬼
原主從小就跟別人不同,能夠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還常常被那些東西給嚇得半死,因此也不愛說話,不愛交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鬱。
但原主卻長得十分漂亮,好些人還是希望能跟原主發展一段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感情。
原主的男友黃生就只是這樣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原主也是一個極其封建古板的人,交往三個月了,手都不讓牽一下。
但黃生並沒有打算分手,畢竟原主將他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他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但黃生也是一個不安分的。
飽暖思淫慾,碰不了原主,就去外面找落單的小姑娘。
一個晚上,皇上出去鬼混,帶著一身黑氣回來,以原主的經歷,覺得黃生一定是被不幹凈的東西盯上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幹凈的東西了?」
黃生十分不耐煩,揮開原主的手,不耐煩道:「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
黃生沒有將原主的話放在心上,第二天晚上還是照舊出門,原主因為害怕,就沒有跟出去,沒想到黃生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清晨,黃生才腳步虛浮的回來,原主看到黃生眼底青黑,身上的黑氣越來越重了,不由為他擔憂。
黃生的身體也變得虛弱,但是他嘴硬,咬牙不承認。
原主只好帶著他搬離了這裡,並尋了道觀里的道長給他安魂,黃生的身體才慢慢好起來。
只是黃生並不安分,為了跟外頭的邪物在一起,將原主推下山崖。
原主化為怨靈,被道長強行送入輪迴。
而黃生的結局也不美好,他遇上的是披著人皮的畫皮鬼,他不僅被畫皮鬼剝了皮,吃了心,就連靈魂也被畫皮鬼吃掉了。
……
「張姍,今晚我不回去吃飯了,你自己簡單解決一下吧。」張姍剛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而後就是電話都忙音。
看了一下通話記錄,還是原主主動打過去的。
簡單吃點?
那是不可能的。
張姍給自己煮了紅燒排骨和油潑雞,三兩下就幹完了一鍋飯。
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更何況這是原主花自己工資買的食材,放著自己不吃,便宜一個色迷心竅的男人。
半夜,黃生回來了,看到飯桌上乾乾淨淨,而自己肚子也餓得咕嚕叫。
他跟兄弟出去喝酒,肚子里全是水,去兩趟廁所就排乾淨了,現在肚子早就空了。
黃生用力敲打張姍的門,「張姍,出來給我煮碗面,多放兩個雞蛋!」
許久,都沒有聽到裡面的動靜,更沒有看到張姍出來給他煮麵吃。
「小賤人,你能耐了,叫你出來給老子煮麵,你竟然不出來,小心我跟你分手,你這樣的女人,只有我能看得上,我願意當你男朋友,你就燒高香,竟敢跟我使性子……」
後面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即便是隔著門板,張姍也覺得反胃。
但是她也沒有出去,跟這樣的人多費口舌,簡直浪費時間,還不如睡覺。
確認房門反鎖之後,張姍又上了插銷,而後戴上耳塞,隔絕外面的罵聲,進入夢鄉。
黃生罵了許久,不見張姍出來,肚子更餓了。
翻箱倒櫃,卻沒找到一樣吃的,氣得砸了廚房,最後只能餓著肚子睡覺只是第二天醒來,不僅沒有看到愛心早餐,還看到了房東的那張黑臉,「你砸了廚房,好在沒有炸了我的房子,這是你弄壞的東西,我看你也沒什麼錢,按折舊價算,趕緊賠錢,然後搬出我的房子!」
房東阿姨是個大花臂,那眼神足夠將黃生嚇尿了。
擔心被打,黃生急忙翻口袋,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但還是不夠。
「張姍,你趕緊給我轉五千過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氣狠了,將廚房砸了,你必須付一半的責任。」
張姍將手機拿遠了,面露嫌棄,「廚房是你砸的,跟我沒有關係,我沒有錢!」
電話被掛斷,黃生更生氣了,但是看到大花臂女房東,他只能賠笑臉,最後還是從自己的信用卡中劃出三千塊錢給房東。
房東阿姨看到到賬簡訊,才滿意離開,「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軟飯男!」
黃生黑著臉,給張姍打電話,但張姍沒有接,而是掛斷了電話,並將人拉黑了。
「好你個張姍翅膀硬了,敢不接我電話了!」
黃生罵罵咧咧,但還是沒有消氣,給張姍發了威脅簡訊:「這次你不跪下來求我,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想跟我繼續交往,你死了這條心吧!」
沒有得到張姍的回復,黃生覺得應該給張姍一個教訓了,不要以為他脾氣好,不跟她計較。
「老子要跟你分手,你以後別哭著來求我!」
張姍看到了簡訊,但也沒有回,繼續工作,下班后就在公司附近開了個房間,將自己不多的行李放進去。
晚上,張姍確定黃生已經離開后,才回到他們的租房,看到裡面滿目瘡痍,覺得房東一定會炸。
這個沒品的男人竟然將房子給砸了,以為離開房東就找不到他嗎?
房東阿姨可不止這裡有房產。
張姍給房東阿姨發了簡訊,拿了監控攝像頭后就離開了。
她離開后沒多久,黃生就被房東阿姨下了江湖追殺令。
要是通過法律解決,黃生頂多是賠錢,但是房東不報警,那等待他的可不僅僅是賠錢的問題了。
當晚,黃生在酒吧小巷子里被人套了麻袋,拖到黑暗的角落裡一頓拳打腳踢,等到人動不了后,才揭開麻袋。
看到叉著腰,露出手臂上的紋身,黃生有些腿軟,「紅姐,紅姐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多少錢我賠給你,求你別殺我……」
女人一腳踩著黃生的胸膛,拿出二維碼,「十萬塊,轉錢吧?」
「十萬???」
「嫌少?」
「不是不是……」
「紅姐,我一時間拿出不十萬,能不能便宜一點?」
黃生還是長著一張乾淨的臉蛋,努力朝著紅姐眨眼睛暗示,紅姐笑了。
「可以。」
「但是……你得留點東西,少一萬,留下一條胳膊,少兩萬留下兩條胳膊………你要什麼樣的折扣呢?」
這折是骨折的折。
黃生看紅姐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心裡害怕,但是他真的沒有那麼多錢,試著打上商量道:「留下的胳膊和腿能不是自己的嗎?你卸我女朋友的吧,她肯定願意。」
啪——
「人渣!」黃生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我再討價還價,我就先卸了你兩條胳膊!」
黃生嚇到不敢說話,但是他實在沒有那麼多錢,最後只能打電話給張姍,但是張姍不接,他只能忍著火氣打給他爸媽要錢。
將錢都轉給紅姐后,他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打斷他一隻手!」
黃生驚懼,「紅姐,我已經賠錢了,我已經賠錢了,紅姐,你不能這樣……啊!!!」
黃生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丟在小巷子里,奄奄一息。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一個青春嬌俏的女孩從小巷子里路過,看到黃生,好心過去將他扶起來,「哥哥,你沒事吧?」
這個男人的味道好像,他的心一定很黑,越黑的心越補。
黃生的心砰砰亂跳,「我的手好像斷了,對了,妹妹多少歲了?還在上學嗎?」
「我十五歲了,剛上高中。」畫皮鬼掩下難抑的神情,悄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十五啊,還未成年……」
「謝謝你幫我,小妹妹。」
畫皮鬼神色難辨,扶著黃生的手已經消無聲息的摸向黃生的心口,長長的指甲,下一秒就要插入他的胸腔,將他的心臟拽出來,吃掉
黃生被摸得心蕩漾,但是渾身疼痛,他想幹壞事都沒有條件。
「哥哥,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家吧。」畫皮鬼不想在外面吃人,想找一個沒有打擾的地方享受美味。
「黃生這才想到,自己已經搬出了租房,最近一直住在酒吧或者網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的確不適合帶妹妹「回家」。
「我沒有地方住……」
「這樣啊,大哥哥你好可憐,不如先去我家吧,我家只有我一個人,我爸媽都不在家。」
這正中黃生下懷,黃生一點都不掩飾,迫不及待的跟畫皮鬼「回家」。
出了小巷子,畫皮鬼攔下了一輛靈車,黃生不知道,抱著手坐進去,「師傅,空調有點涼,能調高一點嗎?」
裡面的溫度冷得他全身起雞皮疙瘩。
司機沒有說話,倒是畫皮鬼笑了,「這樣才涼快,新鮮。」
就像食物放在冰箱里,很久都不會壞。
「這個點竟然不堵車。」
以往這條路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堵,今天竟然一輛車都沒有,黃生覺得詭異,心中有些不安。
察覺到黃生的不安,畫皮鬼的眼裡閃過一道暗芒,然後前面路段就陸陸續續出現了車輛。
黃生見此,環繞在心中的不安被打消了。
靈車走的路越走越偏,馬路上已經看不到其他車輛。
「你家在郊外?」
「是啊,我家窮,買不起市中心的房子,哥哥不會嫌棄我家吧?」
「不會不會!」
黃生連連搖頭。
靈車停在一棟三層大別墅外,黃生下車后,已經適應了這種不正常的低溫,發現這裡只有這麼一棟樓。
畫皮鬼給了司機付車費后,就帶著黃生進門。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白天有保潔阿姨來打掃衛生,哥哥不要嫌棄。」
黃生怎麼可能嫌棄,因為入目的都是價值上萬的盆景,就連池子里游的都是百萬龍魚,環境清幽雅緻,一看就知道家底殷實。
「你家很有錢吧?」
畫皮鬼矜持的點頭,「不算富裕,上千萬一定是有的。」
黃生見錢眼開,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牽著畫皮鬼進屋。
裡面更是富麗堂皇,讓黃生大開眼界。
在他讚歎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悄悄伸向他的後背。
「啊!!!」
黃生驚懼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然後又轉頭看向畫皮鬼,最後才倒在地上。
黃生倒地,露出了畫皮鬼那隻帶血的手,她手裡還握著一顆紅彤彤,血淋淋的心臟,心臟還在跳動。
吃了心臟的畫皮鬼也沒有放過黃生的皮囊和靈魂,在黃生的鬼魂還懵懂的時候,直接生吞了。
而後舔舔嘴唇,意猶未盡。
「這副皮囊也不錯。」
她身上需要換些新皮了。
吃了黃生的心和鬼魂,畫皮鬼的鬼力大漲,好一陣子沒有出來裝失足少女誘騙心懷不軌的人了。
張姍很久沒有關注她,只知道她沒有濫殺無辜,她就不管了。
張姍繼承了原主那雙陰陽眼,一年三百六五天,天天都能見鬼,但她表現得很淡定。
中元節鬼門大開,張姍收到道長的簡訊讓她儘快回道觀,以免被出來遊盪的鬼魂嚇死。
正巧是周末不上班,張姍也想去見見這個有點道行的道長。
到了道觀,張姍面見了那位道長,道長道號天一,是一個九十多歲的白鬍子老頭。
「我觀你眉梢,平展舒緩,看來困擾你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現在還怕鬼嗎?」
張姍猶豫了一下,然後搖頭,「人心比鬼更可怕!」
道長點頭。
「你若願意,就在山上多待幾日,給觀里的師兄弟們煮煮飯。」
最近新收到小徒弟煮飯實在難以下咽,他的錢包已經支撐不住天天點外賣了。
張姍黑著臉點頭,別看這老頭仙風道骨的,但卻很接地氣,打發了張姍,他就出門拿快遞了。
張姍請了兩天假,在道觀的藏書閣呆了三天,期間沒有見到一隻鬼。
中元節之後,張姍又要離開了。
好幾天沒有看手機,未接電話有好幾個,有公司主管的,有原主父母的,還有……警察。
「你最後一次見到黃生是什麼時候?」
「6月30日早上。」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見的?」
「城東區的租房裡,我給他煮了早餐,端到他面前才去上班。」
「那你跟他最後一次聯繫是在什麼時候?」
「7月2日中午,因為前一天他砸了廚房,房東找他賠錢,他打電話給,讓我給他打五千塊……我手機有隨時錄音功能。」
「後來我把他拉黑了,他有沒有聯繫我,我就不知道了。」
張姍的手機的確乾淨。
「最後一個問題,這幾天你都在哪裡?」
「道觀里,我每年中元節都去道觀住兩天,你們可以去查。」
「你為什麼要去道觀?」
「這是必答嗎?」
警察沒有回答,張姍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從小就能看到鬼。」
警察不相信,但也沒有再問,在筆錄上簽字之後,張姍就出了警局。
在等車的時候,剛剛問話的警官走過來,「你似乎對黃生的死一點也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嗎?」
張姍沉默不言。
「你表現得過分淡定了,我們發現黃生時,他的心臟被挖,皮膚被剝,兇手手法熟練且殘忍。」
警官看向張姍,帶著審視的味道。
「你身邊跟著一隻女鬼,肚子破了一個大口子,腸子都流出來了,她說,她是被她丈夫和閨蜜殺死的,被活生生剖腹取子。」
警官神色一凜,「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能看見鬼。」
車到了。
警官沒有跟上來,而是回到了檔案室,找尋資料,又找人查了那個女人的老公和閨蜜,最後在廢棄工廠里找到了那個六個月大的嬰兒屍體。
因為這件事,張姍又被傳進警局,在「鬼話」的幫助下,破獲了幾件大案,他們終於相信了。
「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那你男朋友呢?你是怎麼死的?他沒來找你嗎?」
張姍搖頭,「他來不了了,他被畫皮鬼吃了。」
「你怎麼知道?」
「其他鬼說的。」
自此,張姍得到了一個副業,干著干著也蠻有意思的,於是就辭職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找貓找狗找小三。
當然,最主要的業務就是幫警察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