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木偶娃娃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原主張姍，原本也是被父母滿懷著期待出生的孩子，但父親經常酗酒，喝醉了就打母親。

母親也不是個軟弱的性子，兩人互毆，最後母親失手將父親給殺了。

母親入獄，原主被丟給爺爺奶奶撫養，但爺爺奶奶還有其他的孫子孫女，且年紀大了，照顧不了那麼多孩子。

於是，將原主送進了孤兒院。

只是孤兒院的壓力也很大，原主也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後來，原主被一對夫妻收養。

原以為是幸福的開始，沒想到卻是噩夢的開端。

原主被領回去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于飛和白雪用麻繩捆住手腳，讓她站著睡覺。

後來，兩人越來越過分，多次虐打原主，致原主全身上下數十處骨折，身上都是燒傷燙傷。

原主小小年紀，就受到了非人的對待，最後還被于飛捅死。

死亡是一種解脫，但她生來卻不該被這樣對待。

特別是原主死後，那對夫妻又去領養了一個男孩，男孩的處境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同樣被虐殺，只不過男孩的遭遇被人發現，這對夫妻的真面目也被人揭穿了。

這對夫妻被嚴懲，但也換不回那些被他們虐殺的孩子的生命。

……

「姍姍，那邊的叔叔阿姨想要領養你，你願不願意跟他們走？」

張姍順著保姆阿姨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兩個人模狗樣的畜生站在門口，兩人都是幼兒園老師，身上有一種親和力，讓人覺得舒服。

白雪：「你叫姍姍對嗎？我們很喜歡你，你願意跟我們回家，當我們的孩子嗎？」

白雪半跪下來，平視著張姍，這讓張姍的感官很好，有一種被尊重的錯覺。

「嗯。」張姍低頭答應道。

白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殺人犯的女兒，能是什麼好孩子？她這樣做，是為社會除害，將惡魔消滅在萌芽的狀態。

白雪牽著張姍走出醫院，打開車門，將張姍抱了上去。

「說好了，這次領養一個女孩，下次你給我領養一個男孩。」

白雪當著張姍的面，親了一口于飛，而後挑釁似的瞪著張姍。

「看清楚，這是我男人，你別耍什麼小心機，不然有你好看的！」

張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

「好……好的。」

她縮在後座上，兩人將車開進一條小道里，然後當著張姍的面恩愛，張姍強忍著噁心，躲得遠遠的。

「姍姍，你看爸爸厲不厲害？」

于飛露出兇器，對著張姍炫耀，張姍恨不得一剪刀將它剪了。

眼睛都憋紅了，白雪才哼哼唧唧說要回家，給張姍立規矩。

「老婆，寶貝女兒估計沒看過癮，要不我們再演示一遍？」

張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兩人還想再動作的時候，發現身體動不了。

嘴巴也發不出聲音。

張姍打開車門，從車裡跳出來，重重呼吸了一大口空氣。

等她休息好，車上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于飛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點火，掛擋，踩油門，汽車飛了出去。

汽車空隆哐啷撞到路邊的石墩子上，車頭撞了一個大口子，車蓋上還冒著白煙。

「我的車！」

這可是于飛的愛車，對他比對老婆的感情還深。

發現自己能說話后，于飛想要下車，但自己的腳已經踩了油門，車又飛了出去。

「快停下，快停下，你不要命了？」

于飛想死，她還不想死呢！

「我停不下來，你快過來幫我！」

真是邪門了，怎麼會這樣呢？

「都是這個掃把星害的，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接了她就出了事？」白雪怒目圓瞪，伸手就要打張姍。

張姍依舊縮在後座上，小臉煞白，「姐姐，叔叔腿上有個姐姐！」

「什麼姐姐？」

于飛頓時覺得嬌軟，後背發涼，但是自己的腳，卻依舊穩穩的踩著油門。

「小賤人，你胡說什麼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不要過來，哥哥不要過來！」

張姍又往後縮了縮，兩隻手在空氣中亂晃，彷彿在趕什麼晦氣的東西。

白雪臉色更不好了，感覺頭髮都豎起來了。

「什麼哥哥？」

「阿姨肩膀上有個哥哥，哥哥子姿勢好奇怪啊，腦袋和腳重疊在一起……」

「啊啊啊！！！閉嘴，你不要再說了。」

白雪尖叫著，兩隻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揮舞。

剛剛還不覺得，現在真的感覺自己的肩膀好重好酸，感覺有什麼東西壓著一般。

「老公，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最乾淨的，什麼都能看得見，他們不會來找我們了吧？」

「閉嘴！」

原本努力搶回身體控制權的于飛，聽到白雪吱哇亂叫，心情就更不好了。

「小賤人，你在胡說八道，老子弄死你！」

身體不能轉頭，但于飛通過車內後視鏡惡狠狠瞪著張姍，張姍明顯感覺到他眼裡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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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姍不敢說話了，但于飛的腳更不受控制了。

油門一踩到底，飛躥出去，但好在運氣不錯，每次都險險避開前面的車輛，就是對兩人的心臟不太友好。

進入市區，車速減慢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是松得太早了。

進入鬧市，車輛停在路中央，白雪和于飛的身體又不受控制了，一絲不掛的從車上下來，在眾人的目光下跳熱舞。

「啊！！！暴露狂，我的眼睛髒了！」

年輕姑娘手裡還提著雞蛋，反胃之後，就將袋子里的雞蛋拿出來，朝于飛和白雪身上砸去。

「不要臉！影響市容市貌！」

有一個人丟，後面就會有千千萬萬個人丟，不管是好雞蛋臭雞蛋，還是爛菜葉都往兩人身上丟。

更過分的還是一個狗主人，將手裡用紙巾包著的一坨狗屎，朝兩人身上丟去，正好投進兩人的嘴裡。

狗主人愣了一下，然後拉著一隻半人高的薩摩耶跑了。

眾人看清那包東西后，明顯後退了幾步，紛紛捂著鼻子跑遠了。

警察來的時候，于飛和白雪身邊並沒有人，人們都遠遠的看著兩人將地上的狗屎舔乾淨了。

一隻吉娃娃瞪著大大的眼睛，見兩人吃吃完，趁主人不注意的時候，跑過去，在他們面前拉了一坨大的。

張姍：「……」

眾人：「……」

趕來就看到這一幕的帽子叔叔：「……」

狗主人紅著臉，將吉娃娃拉走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案發現場。

而張姍眼神特別好，竟然看到了吉娃娃眼中的失落和受傷，彷彿在說：你們吃薩摩耶的金坷垃，卻不吃它的金坷垃，你們好雙標，它好傷心。

警察到場之後，于飛和白雪就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扶著綠化樹大吐特吐。

兩人被批評教育之後，就開車回家了，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多了一個拖油瓶。

剛進門，白雪就從鞋櫃里拿出一捆麻繩，「小賤人，落到我們手裡，你死定了！」

還沒等她做出行動，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放在麻繩，抄起鐵棍，抄于飛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這一下足以將一個成年男人打暈，但于飛只感覺到疼痛，卻沒有暈過去。

「嗷！！！」

聲音在顫抖，靈魂在嚎叫！

于飛的嚎叫，並沒有喚醒白雪，白雪手裡的棍子依舊在揮舞，直到于飛的身體癱軟，足夠塞進水桶中。

這一夜，張姍縮在沙發邊上，漸漸睡了過去。

而白雪和于飛夫妻，一個睡在水桶里，一個睡在馬桶里，即便醒過來後身體也無法動彈。

直到三個月後，水桶里飄著一個橡膠娃娃，馬桶里橫著一個木偶娃娃，娃娃的體型很小，比於家窗台上放著的花露水還小一些。

「娃娃乖，不哭不哭，姐姐給你們換衣服。」

只是張姍在房間里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合適娃娃穿的衣服，沒辦法只能光著了。

「不羞羞哦，姐姐帶你們出去玩。」

兩個娃娃的模樣像足了于飛和白雪，路人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扭過頭，「呸，真不要臉。」

顯然，她也知道了于飛和白雪在鬧市裸奔的事。

平時看著再正經不過的小夫妻，沒想到私底下玩得這麼花。

說來也奇怪，她們已經許久不見於飛和白雪兩夫妻了。

「興許是覺得丟人，不敢出門了。」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大人呢？」

女人爛在張姍，忽視掉她手裡的兩個娃娃，一邊唾棄，一邊感嘆現在的玩具都這麼逼真了嗎？

「不知道，她們吵架了，我醒來就找不到他們了。」

「她們不在家？」

張姍搖頭。

眾人不信，讓張姍帶著他們去看看，只是找了許久也找不見，就連攝像頭也拍不到。

小區業主們就報了警，警察來了之後，在房間里發現血跡反應，檢測結果卻不知于飛和白雪其中一人的。

這時候，于飛和白雪手機已經破譯了。

裡面都是不堪入目的虐待視頻和照片，有很多孩子還是他們領養回家的孤兒。

張姍又被送回了孤兒院，只是這回不是她孤零零一個人，而是帶回來了兩個娃娃。

孤兒院的爭鬥不比後宮血腥，但孩子間的爭搶，也是在所難免的。

張姍帶回去的玩具，成為了眾人爭搶的對象。

對此，于飛和白雪並不感到高興。

橡膠娃娃十分逼真，從嘴巴吃下去的東西，能從屁股拉出來，就連小雞丁也能排泄。

於是，橡膠娃娃被人灌了各種各樣的「食物」，拉不出來全靠擠，但排出的方向並不固定。

木偶娃娃的身體關節十分機械，但怎麼擰，怎麼她都不會斷開，男孩子們最喜歡用這個玩具鍛煉自己的臂力。

于飛和白雪恨不得自己已經死去，但每天都處在要死不死的邊緣，要是疼痛有等級，他們每天都在感受最高級。

隨著時間流逝，張姍沒有離開過孤兒院，只是當年拿回來的兩個玩具就沒有回到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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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搶不過，長大之後主動讓給更小的小朋友玩。

直到考上大學，張姍才搬出孤兒院，一邊兼職掙學費，一邊學習知識。

剛一畢業，有些人就聞著味道而來。

「姍姍？你是姍姍吧？我是你奶奶，好孩子，終於長大了，你爸爸要是知道你長成如今這個模樣，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

張姍的確長得很好，當年被送回孤兒院的時候，繼承了于飛和白雪的財產。

且兩人的事迹敗露后，孤兒院也被追責並要求整改，里裡外外換了一批人，還定期檢查回訪。

他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除了孩子之間的摩擦，其他都是沒什麼危險。

所以，張姍得以健康成長，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成績優異，還掙大錢，張爺爺張奶奶就找了過來。

「孩子，我們是你的親人，這麼多年委屈你了，跟爺爺奶奶回家吧！」

兩個老頭老太太哭紅了眼，感動了自己，卻感動不了張姍。

「不好意思，我是個孤兒，唯一的親人早在監獄里自殺了，更沒有什麼爺爺奶奶。」

張姍禮貌且疏離的回應道。

兩個老人沒想到張姍會這麼說，難道她真的不想念親人嗎？

「姍姍，當年將你送到孤兒院，的確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也是有苦衷的啊。」

「對啊，姍姍，我們當時的條件根本養不起你，你難道不能體諒體諒爺爺奶奶嗎？」

張姍眼神冷漠，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小丑一般，

「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像丟垃圾一樣，將我拋棄，現在我能掙錢了，你們就巴巴的湊上來，什麼好事你們都想占，自私無恥至極！」

「張姍，你怎麼說話呢？我們是你的爺爺奶奶，你孝敬我們是應該的！」

張姍站直身體，跟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爺爺奶奶？你決定？就像你十五年前說的，我媽不守婦道，生的孩子還不一定是張家的呢。」

「胡說什麼？你就是張家的孩子，我們的孫女！」

「我覺得不是！」

張姍笑得很放鬆，雙手抱臂，「我覺得我不是你們張家的孩子，我姓張，是跟我媽一個姓，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你們的親孫女？」

「別說親子鑒定，我是不會配合你們的，還有，你們沒養過我一天，我就沒有義務給你們養老了。」

不是親孫女，還沒被養過一天，吃過他們家的一頓飯，張姍憑什麼養他們的老？

兩老人能找到張姍這裡來，足以見得他們自己教養的孫子孫女並不是個孝順的。

兩人沒有養老金，被趕出來后，只能去社區養老院住，還能自理時還好，等到不能動了，就被護工嫌棄，也過上了原主上輩子的生活。

兩老人沒多久就死了，而養老院的護工也被送進了監獄，好巧不巧，這個護工是白雪的閨蜜。

于飛，白雪，林喬變成了娃娃，被熊孩子折磨了幾十年。

直到張姍死後，才能解脫。

從玩偶身上離開的那一刻，三人彷彿得到了新生。

只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變成了實驗室里的小白鼠，而給他們餵食或者注射各種藥物的人，正是他們虐殺的孩子。

三隻鼠鼠彷彿得到了一個金手指，那就無限重生復活。

但復活之後，又變成小白鼠，死在實驗台上，死後還要被人解剖，記錄各種數據。

無限循環。

直到他們不能殘存在這個世界上。

三鼠要是有機會抬頭，就會看到實驗室的牆上，掛著張姍的簡介，以及個人獲得的獎項。

自以為是的解脫，只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鑽到另一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