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真假千金甜寵文里的炮灰
永安侯夫人安氏跟戶部侍郎夫人衛氏是表姐妹,又是手帕交,未出嫁之前曾說過要當親家。
可等兩人成親之後,特別是衛氏嫁給了寒門子弟,這約定就不做數了。
原主是衛氏的女兒,從未想過攀附權貴,嫁進永安侯成為世子夫人。
但往往人生就是這麼有戲劇性。
永安侯夫人安氏在懷孕九個月的時候,在寒山寺生下一個女兒,名叫季染。
十五年後,有一個名叫季落落的少女上門,稱自己才是侯府真千金。
季落落長相跟安氏有八分相似,又有當年安氏為女兒打造的平安鎖,季落落認了親,留在了永安侯府。
但永安侯一家三口捨不得將季染送回去受苦,就將人留了下來,對外說季染是養女。
永安侯在真假千金上的做法讓季楓的未婚妻很反感,於是季楓就被退婚了。
而永安侯府的風評變差后,沒人願意跟永安侯府結親。
於是,安氏就求到了原主母親這裡,為了娶到原主,答應了以後將原主當親女兒看待,絕不給季楓納妾的機會。
為此,還搬出了衛氏從小寄養在安家的恩情,舅爺也上門說情,最後給原主和季楓訂了親事。
三媒六聘都走了,就差成婚了。
臨門一腳,永安侯府又反悔了。
原因是他們捨不得季染嫁給別人,季染以養女身份嫁到別人家,一定不會得到重視。
於是,就讓季染嫁給季楓,從養女變成兒媳。
只有留在自己家,他們才放心。
就這樣,原主無故被退婚,名聲也毀了。
衛氏更是被氣死了。
原主扶靈回祖籍金陵,路上救了太子,太子為報恩,求娶原主為繼室。
永安侯府擔心原主會報復他們,收買了山匪,在原主回京的路上殺了原主和原主的弟弟張階。
原主父親一聽自己的一雙兒女都死了,一口血吐出來,也跟著去世了。
一切威脅都解除后,季染和季楓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
……
*
「母親何故唉聲嘆氣?」
張姍坐到衛氏身旁,給她遞了茶。
「還不是你的婚事,你也十七歲了,但之前看好的人家又突然反悔,好在還沒有互換庚帖,不然……」
「怎麼會?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母親差人去問問。」
張姍自然知道是誰不希望他們家好,但只有衛氏自己查到,她才會相信,並且警惕安氏。
從正院出來,張姍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張階。
「你在這裡幹什麼?」
「姐……我想去參軍,但爹不同意,姐,你幫我跟爹說說好話吧。」
才十一二歲的少年,就想著參軍,如果不是真的想上陣殺敵,為國捐軀,就是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好,你放心,我會勸勸爹爹的,你回書房練大字吧,等你練了一百遍,你的事就成了。」
張階揚起笑臉,「謝謝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不客氣,乖~」
張姍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隨後,張姍就回房間,換了一身打扮,從後門離開了張府。
「我們這裡不是你們富家子弟玩鬧的地方,姑娘請回吧!」絡腮鬍男人滿臉的不悅。
「聽說從江南運來的糧草遇上了水災,回不來了,將軍一定很著急,正好我們家莊子有多出來的糧食,可以解將軍的燃眉之急。」
絡腮鬍男人才正色問道:「有多少?」
「四萬石。」
「可以,但小公子傷了細皮嫩肉,要是受傷了……」
「將軍放心,訓練難免磕磕碰碰,受傷在所難免,主要還是磨鍊他的意志,讓他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十一歲的男人?
絡腮鬍欲言又止,但看在糧草的份上,還是閉嘴了。
不就是找幾個人給小公子上難度嗎?
這個他在行!
「不管好壞,三個月為期。」
「那就辛苦將軍了!」
雙方達成協議,張姍就坐上馬車,往京城趕。
路上,遇到一對男女,從山上下來。
「小姐,前面二位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和小姐,他們的馬車壞掉了,想讓咱們送一段。」
桃紅聽了馬夫的話,來回復張姍。
張姍通過車簾,看到前面的一對男女,兩人舉止親密。
男女七歲不同席,即便是親兄妹,關係也太過親密了。
「他們知道我們是哪家的嗎?」
「不知道。」
「那就不用理會,咱們此事是喬裝打扮出來,以免多生事端。」
「是。」
桃紅讓馬夫直接開走。
季染委屈得紅了眼睛,季楓心疼不已,「染兒,別擔心,哥哥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季楓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朝馬屁股打去。
張姍眉頭微皺,原本不想惹事的,但他們都犯到她手上了,不回禮就不禮貌了!
擋下季楓丟過來的石子后,張姍朝他的膝蓋打了一枚黑色藥丸。
「唔!」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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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楓膝蓋一痛,拉著季染摔在地上,季染也被嚇了一跳。
「哥哥,你沒事吧?」
季染趴在季楓身上,兩人姿勢十分曖昧,季染擔憂的紅了臉,那模樣嬌俏動人,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這般想,他也這麼做了。
「哥哥……」
這條路是進城必經之路,今天又是禮佛日,不少貴婦小姐上山燒香拜佛,成群結隊回來。
張姍回到家,跟衛氏說了讓張階到書院讀書的事,衛氏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第二天,張姍給張階收拾了幾件衣服,讓人將他送到城外的軍營里。
而她,找了一家食肆,點了一個點心,要了一壺茶。
她選的雅間正好對著永安侯府的大門,一邊看風景,一邊聽樂師彈奏,別有一番滋味。
「這不是御史周大人嗎?」
周御史帶著幾個兒子,氣勢洶洶的來到永安侯府,站在門口叉腰就開罵。
「季楓,你這個狗兒子給老子出來。」
一向文質彬彬的御史大人,出口成章,如今也口不擇言,看來是氣狠了。
原來,昨日下午,禮佛的貴婦小姐們回京,碰到了季楓和季染在路邊顛鸞倒鳳,傷風敗俗,消息迅速傳遍了京城。
張姍可不相信周御史今早才得知,找這個時機,不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讓永安侯府永遠抬不起頭嗎?
張姍在雅間從頭看到尾,看到安氏被氣吐血后,就覺得好戲要落下帷幕了。
周御史退了親,還在朝堂上參了永安侯府一本,皇上也覺得永安侯內宅不治,影響不好,降他爵位為修德伯。
同時,季楓品行不端,撤了他世子的位置。
修德伯就一個兒子,還被撤了世子之位,要是還沒有其他兒子,他這個從先輩傳下來的爵位就沒了。
啪——
「你看你養的好兒子好女兒!」修德伯一巴掌拍在安氏臉上。
「侯爺……」
「不要叫我侯爺,托你們的福,我已經被皇上降爵了,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
安氏委屈極了。
兒子女兒也不都是她教養的啊,憑什麼只怪她?
修德伯府發生這樣的事,很多之前交好的人都退避三舍,特別是嫁出去的姑奶奶,都寫信罵安氏不會教養孩子,讓他們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來。
為了平息風波,修德伯要將季染沉塘,但季楓以死相逼,此事又不了了之。
城門口,一個十三四歲模樣,長相黑瘦,但一雙眼睛彷彿歷盡風霜。
上輩子,為了安撫季染,將她遠嫁給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她成婚沒兩天,就被男人折磨死了。
重生歸來,她發誓一定要毀了永安侯府,讓他們付出代價。
但進城之後,得知了永安侯府的事,先是不可置信,后是仰天大笑。
然後,她轉身就走了。
認親?
去幫那對狗男女挽回形象,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這輩子都不可能!
重生歸來的季落落知道未來幾年的走向,她倒是想搶奪張姍救太子的機緣。
但她並不知道張姍在哪裡救太子,怎麼救的太子?
所以,她放棄了。
轉而救了從寒山寺回來,在半路上突發心悸的大長公主,也就是皇上的姑母。
被大長公主認作干孫女,養在身邊,還為她物色了有能力和才幹的夫君。
「落落這模樣……怎麼跟修德伯夫人有幾分相似呢?」
季落落不慌不忙解釋道:「說起來,小女與修德伯夫人也有幾分親緣關係,我娘與修德伯夫人是遠房表姐妹,但我娘身份不高,又家道中落,也從未走動,只聽說有這麼一門富貴親戚在,我父母雙亡,又怎好腆著臉上門打秋風呢?」
眾人都讚歎大長公主會教人,讚歎季落落有風骨。
安氏也聽說了,她祖父的確有很多子女,有些的她早就不認得了,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但季落落的說法,還是有不少人在背後蛐蛐安氏,覺得安氏看不起窮親戚。
若張姍的打擊報復是立竿見影,來勢兇猛,季落落的報復就是潤物細無聲,一點點敗壞修德伯府一家。
張階剛到軍營的時候,熱血沸騰,屬於中二少年的氣質暴露無遺,覺得自己以後也能成為大將軍。
但第二天,他就想回家了。
「幹什麼呢?軟綿綿的,沒吃飯嗎?像你這樣的,沒上戰場,就死在路上了,給我打起精神,繼續練。」
才三天,張階覺得他身體快要散架了。
他想哭,但是絡腮鬍將軍眼睛一瞪,他又將眼淚憋回去了。
「我……我……我想回家,嗚嗚~」
張階忍不住哭了。
絡腮鬍將軍:「才不到五天,就想回家,你當軍隊是你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張階更想哭了。
但哭聲對絡腮鬍將軍無用,還是被提溜起來訓練了。
日復一日,每天都在上強度。
他手裡出來的兵就沒有弱雞的,他絕對不能辜負張小姐的期盼,要對得起那五萬石糧草。
張階從沒想過參軍會這麼累人,而且來了也不能回去,吃穿住行都跟普通士兵一樣。
後來,絡腮鬍將軍還帶著他去剿匪,張階在危急的時候,出手殺了人,回來后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於將軍,我是不是很差勁?」
「孩子,你已經很厲害了,才練了兩個月,就敢出手殺人了,這裡很多人,訓練一兩個月還不敢殺人。」
「我們是兵,保家衛國,守衛疆土,怎麼可能不見血呢?」
「我們在京城,偶爾殺個人,剿個土匪窩,你可知道,邊疆戰士可是每天都見血,戰場上,敵死我活,沒人會心思手軟。」
張階紅著眼睛,「我知道了,謝謝於將軍。」
小少年彷彿一下子就長大了。
三個月後,張姍將張階接回來,衛氏看到不僅高了壯了,還黑了的張階,還有些不敢認。
張階脫去了稚嫩懵懂的模樣,變得成熟內斂,不僅衛氏,就連張父也差點認不出來。
「你這三個月去了哪兒?不會是真當兵去了吧?」
張階選擇隱瞞這三個月的經歷,「老師帶我們遊學去了。」
「怪不得。」
張父滿意的摸著鬍子。
從此之後,張階就沒再提過要去當兵的事了,一心撲在學習上。
安淮一手搭在張階肩膀上,笑得張揚,「表弟,這三個月去了哪兒?怎麼不見人影?」
張階站直身子,將安淮的手拍下,「不過是殺了幾個不順眼的人,勞煩表哥還惦記我。」
人不僅高黑壯了,還變聰明了。
「殺人?」
「哈哈哈,你怕是連螞蟻都沒殺過吧,還說殺人,說謊都不打草稿……」
看著張階那雙眼睛,不知怎麼的,安淮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了。
等張階離開后,安淮回過神,惡狠狠的瞪著張階的背影,張階感覺得到,但他並不在意。
只是,在安淮算計他驚馬時,張階利落反擊,讓安淮墜馬,還被馬踩斷了一條腿。
而另一邊,安氏跟舅爺上門,說和張姍跟季楓的婚事,卻被衛氏趕出門。
「舅舅,我母親將我寄養在安家,也是給了錢的,這些年,我為你們鞍前馬後,已經算是還了你們的恩情,人心不足蛇吞象,表姐算計我嫁給張之華,害我多年未育,害姍兒的親事一拖再拖,我不相信您不知道。」
「這……」
父女二人還想再說什麼時,有個小斯跑過來,「不好了,老爺,小少爺在書院摔斷腿了!」
「什麼?」
在安氏擔憂安淮時,疏忽了管教季染和季楓,兩人又膩在一起,這回又被人看到了。
於是,周御史抓住了修得伯的辮子,又參了一本。
皇帝也覺得修德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說的話是一句都不聽。
於是,削了修德伯的爵位,要回伯爵府。
季修明剛出朝陽,就吐了一口黑血,直直的倒下。
季落落「正巧」路過,看到人倒在地上,卻沒人上去攙扶,她只是搖搖頭,「這就不行了?以後該怎麼辦呢?」
季落落前不久成婚,搬出了大長公主府,跟著夫君住在東臨街,正是季家未來要搬過去的地方。
安氏一生要強,被自己養大的子女毀了一身的榮耀,氣得吐血。
季染和季楓也被趕出家門,沒有錢,他們無處可去。
「哥哥,我們該怎麼辦?」
「染兒放心,哥哥帶你離開,去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
季染不滿意現在的境況,她不想離開京城,沒錢,她要跟季楓喝西北風嗎?
於是,在季楓不注意的時候,季染去找了曾經暗戀她的舔狗,成為了舔狗的外室。
在季染懷孕后,季落落通知了舔狗的正妻。
而張姍通知了季楓。
在季楓跟季染爭執的時候,正妻剛好趕到,將這對姦夫淫夫綁起來。
而舔狗覺得季染騙了他,想讓他養小雜種。
於是,將季楓打了一頓。
兩人被趕出京城,但感情已經恢復不到從前了。
平賤夫妻百事哀,更何況還有隔閡的小夫妻。
季楓在季染生孩子的時候,收買了產婆,保大不保小,但沒想到產婆聽差了,大人小孩都活下來。
「哈哈哈哈,死了好,死了好!」
他堂堂永安侯世子,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從此,世間多了一個瘋子。
但季落落顯然沒有放過他,時不時找人刺激他,給他的生活上難度。
張姍雖沒有回金陵,但還是在城外救了太子一命,成為了新的太子妃。
原太子妃難產,留下一個女兒,還很小,養在皇後宮中,張姍想見一面都難。
但她並不稀罕,不想當太后的太子妃不是好皇后,所以張姍在成婚第二年就平安生下了一個兒子。
然後給太子下生女葯。
皇后那麼金貴孫女,應該會很喜歡吧!
十年間,太子生了十幾個女兒,卻只有張姍生的兒子。
皇后已經不再稀罕孫女,大郡主也被送回來太子府,由張姍教養。
又過了兩年,太子府終於迎來了皇孫,太子十分高興。
新皇登基,膝下有六個皇子,二十個公主。
大皇子和二皇子相差十三歲,短時間內沒有壓力。
張姍成為皇后,張父被封為國公,衛氏被封超品夫人,張階是新科狀元,又是國舅。
安氏得知,直接氣死了。
這些年,季修明一直在努力,但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最後也擺爛了。
季落落這輩子最大的目標就是送季家四口下地獄,將季楓折磨死後,轉過頭髮現安氏被氣死了。
至於季修明,沒等季落落出手,就因為喝醉酒跟人打架,不小心就被人打死了。
「這樣也好,不用髒了我的手,免得到了下面,背負一個弒父弒母的罪名。」
四人死後,季落落鬆了一口氣,回到正常生活,生兒育女,將自己童年沒有得到的愛,加倍給了自己的兒女。
張姍在三十五歲的時候,榮登太后寶座。
原本也沒有那麼著急,但太子登基后,迷上了丹藥,怎麼勸都不聽,將自己給吃死了。
年紀大了,就喜歡出宮禮佛,常年待在寒山寺,不管宮中朝堂,人是越活越年輕。
皇帝換了兩個了,張姍還活著,從太子妃到太皇高太后,張姍這一路不說很順遂,但每一步都沒有走錯,也沒有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