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獪岳
步行至神社的時透未來與黑死牟，只是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個神社的內部，已經空空如也了，只留下了一地乾涸了不知道多久的血跡，和放置在門口被打翻的香爐。
「這附近有鬼嗎……？」時透未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記錯的話，上次來的時候，這附近也沒有鬼啊。
而且被打翻的香爐，赫然就是熄滅的紫藤花線香。
「也許有吧。」對於惡鬼分佈的地方，黑死牟並不關心。
那些連十二鬼月都不是的鬼，充其量也就只能算做是個可以拖住獵鬼人腳步的可消耗品。
死了，也不值得憐惜。
神社內的擺設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也沒有絲毫走動過的痕迹，用於祭祀神明的物品上落上了點點血跡。
同樣蒙塵的神像上，也能看到飛濺上去的血。
看起來不大的神社，在臨進主殿之前，兩邊還守著兩尊身著狩衣的雕像。
「這是哪位神明呢。」時透未來雙手背在身後，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邊叢生的雜草。
這麼久沒有被擦拭，估計裡面負責神社的人，已經死了很久了吧。
「是素盞嗚尊。」黑死牟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了供奉的是哪位神明。
作為不信神的第一人，黑死牟在還是人類的時候，也沒少隨著當時的繼國家家主去祭拜附近的神社。
素盞嗚尊，正是其中之一。
「這世上真的有神嗎。」看著堆在角落裡的那些東西，時透未來看著這尊蒙塵的塑像，問出了一句話。
若世間有神，為何人類苦求神跡，也未曾改變過自己悲慘的一生呢。
「沒有。」黑死牟回答的很乾脆。
神，他也不信。
「走吧。」時透未來嘆了口氣。
神社的負責人不知道是被野獸還是鬼叼走了，山下的人還在準備著祭祀時的東西……
或許山下的人也沒想到，被神明庇佑的神使和巫女，也會有突遭橫禍的一天。
而且這份橫禍，還是人為的。
至於為什麼這麼篤定，歸根結底，原因有一個。
被打翻的香爐旁邊，地上還有三截突出來的斷面。
在斷面的旁邊，還有一截被折斷的線香。
這個斷面光滑，而非風雨侵蝕導致的腐銹斷裂，只看一眼，就能確定是人為的。
下山以後，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另一位落單的斬鬼人。
時透未來只看了一眼，就確定了是個陌生的面孔。
來的人，有著一頭茂密的黑髮，青色的眼眸，脖子上還戴著一枚黃色的勾玉。
「是你！」
那個青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面前這個女子的身份。
不久之前受傷去往蝶屋的時候，獪岳恰巧就在蝶屋裡，看到了一個上躥下跳的女鬼。
而那些本該以斬鬼為己任的柱們，卻偏偏都笑著看著這隻鬼在鬼殺隊里鬧來鬧去的。
「……？」時透未來皺眉，用袖子遮掩住了口鼻。
該死，居然在這碰到了認識自己的鬼殺隊成員。
「我就說嘛，哪有鬼會向善的。」獪岳咧嘴一笑，「你也是十二鬼月，那我殺了你，豈不是也能成為柱了。」
黑死牟眸光微動，看向獪岳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善。
當著他的面，對自己的後代說這種目無尊卑的話………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反而是眼前的這個獵鬼人，認識幻姬這件事。
「善逸那個傢伙，明明膽子那麼小，卻總能得到師父的青睞……」獪岳拔出了自己暗金色的日輪刀，做出了攻擊的架勢，「我要是殺了你，師父就不會在死死的盯著那個膽小鬼了。」
對於自己師父一直都督促著那個膽小鬼的事情，獪岳的內心，是相當的不爽的。
明明雷之呼吸的繼承者只有自己就夠了，還偏偏有一個只會一之型的廢物，師父還對那個人廢物寄予厚望……
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在鬼殺隊內部露面的上弦鬼，獪岳的心，不可謂是不激動。
只要殺了十二鬼月之一，自己也能坐到柱的位置上。
等自己成了柱，師父他就不會一直看著那個只會個一之型的懦夫了。
殺了自己？
時透未來的額頭上青筋暴起。
她是準備給鬼殺隊的成員一點優待不錯，可沒準備給他們罵自己的權利。
至於獪岳嘴裡那個陌生的名字，時透未來倒是很在意。
雷之呼吸，是所有呼吸法中，在門檻很高的那個行列中，也是最快的呼吸法，沒有之一。
要想學會雷之呼吸，最先學會的，就是鍛煉肉身，讓自己的肌肉足以承擔起這份神速造成的代價。
「小鬼，你還真是膽大妄為啊。」時透未來眯起眼睛，不耐煩的看著獪岳。
看著他的笑，時透未來就覺得心煩。
不過只是個低等級的劍士，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能將自己斬殺。
鋪天蓋地的威壓碾壓了過來，獪岳雙腿一沉，耳朵里傳來了嗡鳴聲，眼前的世界也開始發黑了，愣是不自覺的跪了下來。
時透未來抬起腳，對準獪岳的胸膛，狠狠的踹了下去。
除了沒對著他的心臟下狠手以外，獪岳的胸膛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陷。
到底發生了什麼？
獪岳嘔出了一大攤鮮血，用力的喘著氣，隨著胸膛的起伏，凹進去的部分也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肋骨好像斷了。
肺葉也好像受損了。
呼吸法……止不住血。
意識到自己已經重傷的獪岳，瞳孔劇烈的顫抖著，剛剛自己明明一直看著這個女鬼呢，她是什麼時候動的手……？
好像什麼都沒感覺到，自己就已經被踹了一腳。
「不過就是個抱著磚頭覺得自己很厲害的小孩子，哪來的膽子挑釁我。」
時透未來那毫無高光的紅金色眼眸，死死的盯著弓著身子的獪岳，緊接著，俯身在他耳邊一語。
「連直視我拿起武器的勇氣都沒有……我看你呀，才是那個膽子小的懦夫。」
漫長的時間裡，看見自己就恐懼的丟盔棄甲的存在並不是沒有，所以對時透未來來說，獪岳這個舉動，倒也不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