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或許人性就是如此不堪

要是自己還在游郭就好了。

那些話要是被小梅和妓夫太郎聽見，想的絕多不是要讓自己原諒他們，體諒他們，而是會在那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被妓夫太郎摘掉了腦袋。

小梅和妓夫太郎變成鬼以後，除了手段作風上確實是如同鬼一樣殘暴，但內里的護短也遠比那些在嘴上說說的人更執著。

不過若說生氣，其實倒並沒有。

但時透未來也不想輕易放過那些說這種髒話的人。

而且看起來，富岡義勇和甘露寺蜜璃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被別人口誅筆伐了。

一想到這，時透未來就覺得有些不值。

一邊豁出性命去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人類，一邊又要面臨著那些人類的指責，他們的心裡，真的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我可一點也不豁達。」時透未來喃喃自語道，想到丟過來的石頭，和那些人說出來的話，面無表情的臉上，逐漸勾起了一抹病態的笑。

受了欺負還不還手，這到底是誰教的？

「這位小姐，先去別屋休息吧。」小野原美子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偷偷的瞄了一眼異於常人的時透未來，在看到四分五裂的木板，和散落一地的斷肢以後，強裝鎮定的說道。

這就是主公大人認可的鬼嗎……？

看起來好凶的樣子。

「……」時透未來瞥了小野原美子一眼。

這個人類，明明怕的跟個鵪鶉一樣，還忍著恐懼過來接近自己。

「戀柱大人就在旁邊，您先去找她吧。」小野原美子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在看清時透未來雙眼裡的數字以後，小野原美子的心臟狂跳，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到活的十二鬼月。

「轉告她，不必擔心外面那些人的命。」時透未來輕哼一聲，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自己有鬼殺隊的人盯著，不便下手，那就安排附近的鬼去。

就算被殺了，那也最好殺完那些嘴裡不乾不淨的人以後再死。

等到時透未來走遠后，小野原美子憋的那口氣才舒了出來。

第一次跟十二鬼月如此近距離接觸，小野原美子的心格外的忐忑。

尤其是在聽到戀柱大人說，外面的人敢向鬼扔石頭，她就怕的恨不得換一個人過來。

「這裡面的情況好慘烈……」小野原美子換了一副手套，在看到遍地的殘肢以後，不由得皺了皺眉。

富岡義勇看到的那些，只是表面上擺著的。

被時透未來砍碎房間以後露出來的埋在下面的，才是重頭戲。

腐爛的肉下，是發白的骨頭，和被水沖刷過的斷面，小野原美子一看，就知道這些斷肢被切下來以後，還被用水沖刷過，甚至還放乾淨了肉體里的血。

「也不知道讓一隻鬼進鬼殺隊是好還是壞。」小野原美子嘆了口氣，蹲下去細細的收攏著離自己最近的那些斷肢。

大人物們的決斷，她這個底層小人物，實在是懶得想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干好自己手底下的活得了。

至於那隻鬼…主公大人都說了不會有什麼問題，那自己在這擔驚受怕，也沒什麼意義。

說的跟在隱里上班的自己就一定安全一樣。

隱的成員，也是有自己負責的轄區的。

跟著那些正式隊員穿梭在與鬼戰鬥的戰場上救助傷員，也是經常的事。

「別多想了，先讓這些人入土為安吧。」高橋志雙手合十，禱告過後，才伸出手去收拾這一地的狼藉，「也不知道那隻作惡的鬼到底殺了多少人，哎……」

「真希望這個世界的惡鬼可以徹底滅絕。」小野原美子拿起一個明顯是從小孩子身上砍下來的手，頓了頓，憤憤的說道。

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死於非命了，那些該死的惡鬼……

「等吧。」高橋志也看到了小野原美子手裡拿的那個斷手，無力的長嘆了一口氣，「柱們都沒辦法，咱們這些看見鬼刀都提不起來的傢伙更沒戲了。」

「據說這次的鬼，是那位鬼小姐幫忙解決的。」小野原美子將斷手都收拾好以後，又將目光看向了角落裡堆的整整齊齊的人頭，「就是這位鬼小姐，好像沒有身為人類的常識，救了人以後，也沒有讓鎹鴉來通知我們。」

「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高橋志擦擦額頭上的汗，但看著自己滿手的血，索性閉上了一隻眼，「本來有一隻願意幫助鬼殺隊的鬼就已經很奇怪了，若還是個懂常識的鬼，我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以人類為食的惡鬼，會懂人類社會中的常識，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

「前幾天我在蝶屋，聽到香奈惠大人說，那隻鬼在被變成鬼之前，應該就是個小孩子。」小野原美子頓了頓，思緒也有些複雜，「小孩子被變成了鬼，還成為了傳說中的十二鬼月之一，這不就側面證明了一件事嘛。」

「嗯？」高橋志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疑惑的看了過去。

「要麼是被鬼養大的，有更高位的鬼做啟蒙老師，要麼她本身就是一個惡劣的人。」小野原美子也不知道怎麼說出這句話的，她也是個母親，若是自己的孩子被變成了鬼，還被鬼養大…她不敢想自己的孩子會變成什麼樣。

那隻鬼身上的氣息很奇怪。

既有屬於鬼的殘忍，也有屬於孩子的純真，乍一看去，就像是個被養在閨閣里，被長輩誇讚那些血腥事做的很棒的小姐。

「……」高橋志張了張嘴。

「如果我的孩子被鬼養大，我大概…應該已經死了。」小野原美子看著自己雙手的鮮血。

沒有一個人能從一個母親手底下奪走她的孩子。

除非那個母親死了。

死在了自己孩子前面。

也只有這樣，才能把孩子光明正大的從一個拚死反抗的母親手底下搶走。

「別多想了。」高橋志嘆了口氣，若是再聊下去，這一個院子里的屍體，還不知道要收攏到什麼時候。

而且有些話題，就算聊了，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