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直面教皇

「這麼多年過去，教皇陛下依舊是我記憶中的模樣，倒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即將要拜倒在時間的偉力之中，你們說呢？拉塞爾，克拉維爾？」

耀陽帝國的皇帝阿圖姆十六世聽著耳邊傳來的驚天呼嘯聲，自己也在瞻仰著自教皇宮廷中走出的老者，手撫摸著自己已經花白一片的鬍鬚，語氣不勝唏噓。

在他的身旁，暮星帝國的皇帝阿斯特賴俄斯六世與塞勒涅二世分坐於兩旁，一同觀看著此刻的盛會。

聽到阿圖姆十六世的嘆詢后，阿斯特賴俄斯六世平靜點頭，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倒是塞勒涅二世微笑搖頭，附和了一句：「教皇陛下可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相提並論的，別說是我們了，就算再過千百年後，我們的後代再見到教皇陛下的時候估計也會發出與麥克斯威爾閣下您一樣的感慨。」

一邊說著，他還越過中間的阿圖姆十六世看了一眼阿斯特賴俄斯六世。

見到他對阿圖姆十六世的詢問沒有什麼反應后便收回了目光，重新依靠在華貴的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揚。

阿圖姆十六世聽了塞勒涅二世的話也不由開懷而笑：「倒是沒錯。」

隨後又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阿斯特賴俄斯六世，無心提及一般向其問道：「說起來，克拉維爾你的第三子也是候選者之一吧，能被教皇陛下親自挑選出來，看來他才是你的子嗣中最為優秀的那一位啊？哈哈哈...」

「犬子當不得麥克斯威爾閣下您的讚美，他還差得遠呢。」

被點名的阿斯特賴俄斯六世也不能再沉默下去，緩緩搖頭說道。

「哦？這麼說來，克拉維爾你還有更為優秀的子嗣咯，嗯，不過也對，暮星帝國能人輩出，倒也不足為奇。」

阿圖姆十六世微笑著：「也不知到時候會是哪位阿斯特賴俄斯家的青年才俊接替克拉維爾你的位置。」

「呵呵，一切自會有見分曉的時候，相信到時候麥克斯威爾閣下您的接替者會看到結果的。」

「誒~，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克拉維爾你代為教授他為帝之道呢，到時候你可要感謝我。」

塞勒涅二世靜靜聆聽著兩人的親切交談，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

......

此時此刻，教皇已經自高築於穹頂之上的教皇宮廷順延著流光溢彩的虹光階梯走下。

他的腳步緩慢，但卻走得十分堅定，純白的內衫之外那飄揚的，如黃金般璀璨的聖袍在漫長的虹光階梯之上拖行，頭頂上的教皇冕在照耀世間的光明之下熠熠生輝。

他手中象徵著教皇至高無上的權柄的權杖隨著他的每一步走動而點在階梯上，發出本該微不可察，實際卻好似回蕩在世間的悶響，牽動著無數人的目光。

林奇以及其餘的候選者們都注視著緩慢自上而下，無人跟隨的老者，神情各異。

或是平靜，或是漠然，或是激動，亦或是怯懦與恐懼。

只是林奇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反應，也無暇顧及。

他死死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教皇，刨去所有的器物與服飾，無論怎麼看都好似只是一名「普通」老者的教皇卻帶給他莫大的壓力。

那並非是這位教皇帶給他的，而是他自己帶給自己的。

下意識地，他想要看一眼就在下方離他不遠處的觀禮席上的希維婭與安妮，想要確認她們的安全。

只是在將要偏移視線的前一刻，林奇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

當著這位傳說一般存在的面，他所做出的任何動作都一定逃不過這位的眼睛，所以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的行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林奇恍惚中，教皇已經來到了他們六人的面前。

在這個人世中至高無上的存在就靜靜佇立在眼前，看著他們幾人，和藹地笑著點頭。

這個笑容好似有魔力一般，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如沐聖光的溫暖。

「聖安，教皇陛下。」

三皇子法瑞斯作為在場中與這位教皇最為熟悉的存在，率先向其躬身行禮。

這也給還處於失神，不知所措狀態中的眾人做出了示範。

「聖安，教皇陛下！」

「嗯，都是好孩子，願女神的光輝永遠照耀你們。」

在眾人紛紛行禮后，教皇滄桑的面容上浮現出更加溫和的笑意。

手中的教皇權杖輕點，淡淡的聖光頓時出現，籠罩向林奇六人。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猶如仰躺在溫泉中，渾身舒暢。

這是來自聖光的洗禮，不僅能夠祛除他們體內的雜質與暗傷，還能夠提高他們的生命力，無數人求而不得。

並且這還是由教皇親手施展，幾乎是絕無僅有。

肉眼可見的，之前只是一片普通平民的維妮那稍顯粗糙的皮膚都更加光澤水潤，如同初生的嬰兒，其餘的人也都或多或少變得更加有活力，這便是生命力提升的表現。

所有的候選者都在為此而驚嘆，唯獨林奇只覺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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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能夠感受到自身的變化，溫暖的聖光在他的身體中遊走，每經過一處便會使其更加舒暢，這毫無疑問是有益的。

可對於林奇來說，沐浴在這屬於教皇力量的聖光中無異於是在對他的全身上下作「掃描」。

要是在給他洗禮的時候教皇發現了些什麼，那現在他能感受到身體有多舒暢，不久之後就會有多難受。

而就在他心中暴汗之時，施展出聖光給眾人洗禮的教皇忽然看向了林奇。

只一眼便讓林奇渾身緊繃，心中驚駭。

即便他再如何強自鎮定也依舊無法阻止的脊背一涼。

「呵呵，不用緊張，孩子，你是來自穆王國的孩子吧，很不錯，希望你能被神聖的聖劍選中。」

教皇和善的聲音傳來，也讓在場的候選者們都看向了林奇。

他們目露驚訝，沒想到教皇會特意對林奇出聲讚揚，並加以期待。

眾人的反應不一而足，最為強烈的是冒險者涅瑞茲，原本對林奇還有些看不起的他在教皇一句簡單的勉勵便對他露出不服氣的神情。

而對於林奇來說，其他的反應他已經完全沒心思理會。

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名和藹的教皇會突然對他說這樣勉勵的話。

是發現了什麼？還是真的單純覺得他不錯？

林奇腦海中思緒翻飛，表面上卻恭敬感謝道：「多謝您的認可，教皇陛下。」